北部,严寒区的一处实验所,队员在外出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一具被埋在雪里的躯体。
发现的时候,躯体还有温度,呼吸还算平和,生命体征都在。
他们把人救回去,好生照看着。
代枭复苏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病房里的白,窗外也是白茫茫的雪景。
她四肢提不上力气,灵体重新回到这具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出声想叫人,却发现自己嗓子也说不出话。
“……”
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代枭沉默地闭了闭眼。
没有力量限制后,她在仙界杀了五天五夜,几乎将那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把仇家全都碎尸万段,神魂俱散。
之后她又花了两天时间,搞清楚了小狐狸的毕生经历,找到了对方的洞穴,破开禁制,发现了很多亮晶晶的石头。
那些饱含仙气的灵石,被诡异地摆成一个阵法模样,旁边还有一本泛黄的日记,打开来看,尽是些酸涩古诗词。
把事情都搞清楚之后,代枭复原了小狐狸的阵法。
起阵,散去一身“无情道”功力,重新回到了哨向世界。
七天,已经是她不眠不休后压缩的时间成本。
希望那几个家伙不要七天就把她忘了个干净。
代枭赌着一切回到这里,这是她难得一次相信“真情实感”,也是难得一次为了“真情实感”付出代价。
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
代枭闭了闭眼,又尝试动了动身子,手指微微一动弹,对身体的控制权渐渐回到自己手里。
【……】
耳边传来熟悉的电子叹息声。
代枭:“……”
系统像鬼一样出现:【宿主,我抓到你了……】
代枭:“……”
她刻意使用小狐狸的阵法,追魂过来的,怎么还是被系统发现了……
该死,这系统该不会在她的神魂上装了定位吧?
代枭目光幽幽,左移右看,最后在壁炉旁看到了那只乌漆嘛黑的小乌鸦,也就是系统的化身。
系统充满了怨气,像鬼一样低声嘶吼纠缠:
【宿主,我抓到你了。】
代枭下意识动弹了一下手指,身体的知觉逐渐恢复,她抬手就一个银镖投射过去!
小乌鸦本能一躲!
却没听到银镖落地的声音。
代枭尴尬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嗓音嘶哑但好歹能够发出声音了:
“我武器呢?”
说着,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身,软剑也不见了。
好家伙,她身上的武器全没了!
空间钮也没了!
代枭翻身下床,腿却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得她闷哼一声,手攀着旁边的桌沿,紧紧抓着,借力想要起身,却还是腿上无力,噗通一下又重重跪倒在地!
“该死。”
膝盖被砸了两次,痛得太厉害,直叫代枭冒冷汗。
她如今自毁“无情道”,准备重头再来,修炼正确的“无情大道”。
所以她现在的身躯,就脆弱得如同一张纸,实力微弱到极致,体质貌似也不太好。
“怎么回事……不过就睡了七天,怎么好像七年没用这具身体一样。”
代枭咬了咬牙,歇息了一刻,然后才缓慢地把腿挪出来,裤腿一撩,看到已经淤青肿起来的膝盖。
小乌鸦飘飘飘飞过来。
系统:【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宿主,你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有时间差。】
【你的世界过了七天,但是这里已经过了整整七年了。】
系统又狠狠叹了一口气:【而且宿主你擅自突破世界屏障来到这里……即使你强大到离谱,但也是不被允许的。】
【你总干些规则之外的事,是会受到天道惩罚的。】
代枭却不以为然,她修仙这么久,深知一个真理——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无论做什么都不容他人置喙。
天道又如何?
若是阻拦她,一并砍了便是。
代枭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坐回床上。
不过这个世界居然已经过了七年了吗?
七年……
对于凡人而言,算是很长久的时间了吧。
或许是刚才摔倒的动静太大,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没有敲门,径直闯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对方穿着白大褂,手上还拿着查房本,匆匆几步过来:
“哎呀?怎么摔了?我看看,有些淤青,没伤到骨头。”
于澈半蹲下,修长的手指按上代枭的膝盖,控制力道按了几处骨头,发现无碍之后,才收回手,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你刚醒来要多休养,向导的体质本就弱,你又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能够苏醒已经是个奇迹了。”
雪地?
代枭扫了一眼燃火的壁炉,迟疑一瞬,又看向窗外:
“……这里是哪里?”
于澈目光似乎躲闪了一瞬:“位于极北之地的w区实验所。”
w区……实验所?她怎么会在w区?
七年过去,那几个糟心家伙该不会没看好她的躯体,被人给偷了吧?
又或者说,是那几个家伙把自己送到实验所的?
为的就是研究她实力强大的原因?
代枭沉默半晌,心思逐渐阴暗深沉起来。
系统及时出声:【宿主,是因为你的灵体骤然回来,随机降落到了w区,我发现后及时帮你把身躯给调过来的。】
【不然你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连躯体都没有。】
系统似乎又叹了口气:【宿主你干的事有多危险你自己真的知道吗?】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代枭当然知道。
她光是看这人说话的神态,还有这里诡异的气氛,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对劲。
w区实验所?她闻所未闻。
实验所是用来干什么的?实验对象又是谁?
是人?还是污染体?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还有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
代枭瞥了一眼对方上衣口袋挂着的身份牌,低声道:
“……于医生?”
于澈写字的手兀地一顿,黑笔在白纸上划出一道错误的痕迹。
他如水平静的表情闪过一丝异样,垂下眼眸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解释道:
“我不是医生,只是这里的一个实验员。”
实验员?
代枭沉默了两秒,看着对方身上的白大褂,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确定了,这所谓的w区实验所,不是个正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