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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鎏金城内——

天晴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直盘腿坐在旁边的天枢随之看来,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但他的语气却极近温和,甚至带着丝丝谦卑,“您醒了。”

天晴直直地瞪着眼睛,没有说话,天枢也没再开口。

“你还知道醒?”蓦地,一道声线刻薄的声音自半空中响起,她口吻严厉,多少带着股子怨气,“你知不知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又给我们找了多大的麻烦!”

“我就说不让他去鎏金秘境,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那东西没带出来不说,还把老底给交出去了!”又一个尖细的声音碎碎念道,“说不得,还得连累我们......”

“这又不是他的错,还不是那个小娃娃的身上太过古怪了!明明才练气期,却拥有堪比元婴修士的神魂!是了,她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我们得将她抓来!好好查探一下,说不得,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雷霆般的声音轰鸣,压过了上一个人的声音。

尖细的声音隐没,但那第一个出声斥责的女子却是冷笑着开口:“哼!行啊!你若是有本事,你去抓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把外强中干的老骨头,能抗住逐戮剑几下!”

“你!杜四娘,老子可没惹你!”他的声音弱了下来。

“你是没惹我,可有人惹了我!”女子不依不饶,话语里满是冰冷刺骨的凉意,“天衢,你不要以为如今天姓当家,你就可以压着我们另外几家了,今日之事,若你们天家给不出完美的解决办法,就休怪我无情!”

天衢一听这话,也恼了,声音如同山洪暴发般炸裂开来,“杜四娘,你真当老子怕你不成?”

“你大可试试!”杜四娘毫不示弱。

而随着话音落下,再无一道声音传出,仿若凝固的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炸开。

突地——

“够了。”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响彻,好似那地狱深处的恶鬼在狰狞嘶吼,“堂堂一姓之主,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下面的小辈笑话,若真想比试,来我洞府,我帮你们一把。”

无人应声。

过了足足半晌,又是几个声音响起。

“龙老祖说的是,两位,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尖细的声音弱弱道。

“是啊,家主,外界还有诸多修士盯着我们呢!我们还是先商量出解决办法吧!半仙器之事必须要给他们个交代,不然,只怕我们天衍门的山门都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事出从急啊,家主。”

明明这屋里只有天晴和天枢两个,但那声线,却足足有七八个人之多。

至于屋外,那就更多了。

一群能把修真界都给搅得天翻地覆的大佬聚集在鎏金城的上空,他们或坐或站,或阖眸或睁眼,他们姿态不一,但他们的灵识却皆是停留在城主府内的一处小院中。

小院内屋门紧闭,一点动静也没有。

九极抖着腿,不耐烦极了:“这天枢老头到底能不能行啊!不就是受了点小伤么?至于一天一夜都醒不过来么?若是不行,趁早去请月华仙子算了!反正是她女儿伤的人。”

说着,他的眼睛往四周瞥了瞥,生怕突然出现一脚将他踹翻。

曲海棠看着他猥琐的样子,无奈摇头,他站在虚空之中,目光如矛,“确实不能等了,诸位,不如我们......”

“嗡!”

还不待曲海棠将话说完,突然,一抹刺眼的金光自紫鎏金城的正东方向亮起,如同新生的太阳,挥洒出万道霞光。

“这是......”高空之上,众人皆是震惊转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

九极讷讷开口:“鎏金祖池,又双叒叕被强行打开了?”

要不说人得活得久一点呢,连万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能遇两遍,不,这以后,恐怕要被称为千年难得一遇了,或者称为万年难得一遇括号:江家人随时遇。

“鎏金祖池?!”屋内,天枢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心头骇然,他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虚空中,天衢的声音没好气地传出:“啧,天枢,你能不能有点轻重缓急!现在还管什么祖池不祖池的,先想办法弄出一处坐化洞府才是最重要的!”

家都快被偷了,还管什么资源!

“不!”突然,又是一声反驳。

天衢脸都黑了,可等他看向出声的人,神色却是怔了怔。

天晴扭过了头,她的眼睛一黑一绿,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而更诡异的是她的表情,半张平静,半张癫狂,她左边的半张嘴巴在一开一合:“凤骨,在他们的身上!”

“什么!”

......

......

鎏金秘境内——

“咔嚓!”

随着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被劈了三剑却毫发无伤的白石终于停止了颤动,它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可它的身上,却自上而下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纹路。

那纹路小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可架不住它在越来越大,不过短短半息,便成了一条裂缝。

而当裂缝出现的那一刻,一抹璀璨的金光从中窜出,直射天际。

“嗡!”玄妙的气息弥漫,白雾缓缓消散。

见此,赢长苏那张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他回过头,看向满脸迷茫的江鹿聆,语气轻轻,却又满含郑重:“幸不辱命。”

似是配合赢长苏的话——

“咔嚓咔嚓咔嚓!”

越来越多的碎裂声响起,而那漫天金光也越来越多。

哪怕江鹿聆还没有恢复五感,在金光照射到她的刹那,却依旧感受到了温暖。

她缓缓抬手,捧住了那抹“暖阳”。

赢长苏神色一怔。

明明江鹿聆看起来狼狈至极,脸上身上还带着脏污和血迹,可当她笑起来的那一刻,仿佛整个空间都明亮了起来,金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竟没有丝毫存在感。

果然,母亲给他的那张年画娃娃,是写实派。

舅舅说错了。

赢长苏心中想着,抬脚便要往江鹿聆那边走,江鹿聆如今虚弱的很,他打算顺手带上她,一起进祖池。

可突然,他的面色一变!

“江鹿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