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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只觉脑中嗡嗡直响,怎么自己这个好友找的假身份都这么的……一言难尽。

不是夜香工,就是干那种脏事的。

就不能是个杂工或是厨子之类的活儿吗?

但到底是帮了自己,且她不想耽误时间,也没什么好挑的。

想清楚之后,谢锦笑着开口:“多谢垂瑛,改日我定会好好感谢你。”

司马英揽过谢锦的脖子,嘴角咧开一个笑,看起来英气十足,“欸,咱姐俩之间还客气什么?”

“你有事我哪有不帮的道理,至于感谢嘛……”

谢锦连忙说:“你想要什么?”

司马英嘿嘿一笑,“愚姊听闻,拂林你从羌州回来后带了一只虎仔,煞是憨态可掬,不如接到我府上给我好好玩玩?”

“不用多长时间,就四五天即可。”

谢锦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司马英,“你不是向来对这些禽兽提不起兴致吗?”

她这位好友不喜骑射,更不喜飞禽走兽,喜爱的皆是些珠宝玉石、佳酿美人。

谢锦话音刚落,司马英浓眉倒竖,言语慌乱,“从前不爱,以后就喜爱不得了吗?”

“你就说应不应我。”

谢锦虽觉着好友有些奇怪,但到底只是借过去玩几天罢了,便开口道:“自然是应你的。”

那虎仔来了府中之后,谢锦便着人在沁芳园围了一亩地供它居住。

自己时不时就会去瞧瞧看看,此时心里正是爱得紧,怕司马英没养过小虎崽照看不好,又对着她嘱咐了许多。

司马英此时也耐心地听着,一一记下。

听着谢锦说了半天,但却唯独没有说小虎崽的名儿,司马英不禁问了。

谢锦刚吃了一口茶,听着司马英问小虎崽的名。

思忖片刻,淡定地吐出两个字,“丧彪。”

云团什么的,她还是觉着没有气势,怕虎崽长大后自卑,还是改名叫丧彪吧。

听着就很有面子,很威武。

“丧彪?”司马英低声唤一句,后喃喃道,“听起来就怪有气势的。”

谢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吧,自己的好友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无比庆幸自己刚刚为云团改了个名。

不然就要被自己这个好友揶揄了。

她还有正事要做,便不能再陪着司马英。

于是,谢锦起了身开口道:“等你在此歇够了,我让云山带你去接丧彪,你说的那个可安排我进藏香阁的人在何处?”

听谢锦如此说,司马英在这茶楼也坐不住,便跟着起身,开口:“不了,我这就跟云山去王府。”

“至于那人……”

司马英俯身在谢锦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地名。

——

为了隐藏身份,谢锦乔装成了一个黑瘦女子来到了藏香阁。

带她进藏香阁的人姓陈,大家都叫他陈公。

陈公和藏香阁有些往来,故而也能说上几句话,可将谢锦带进去。

她佝偻身子沉默地跟在陈公身后,绕过一弯弯狭窄曲折的过道,最后来到一处房门口。

陈公叩了叩门扉,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钱爹爹,人我给您带来了。”

屋内并没有什么声音,好一会儿后,门才从里面打开。

从里走出来一个驼色衣裳的清秀小厮,视线绕过陈公,抬着下巴倨傲地从上到下打量了谢锦一番。

后掀了掀上嘴皮,声音有些不大好听,“就是她?”

陈公脸上的沟壑又深了几分,福身道:“正是,还望这位小哥让我们见见钱爹爹,也好问钱爹爹安。”

小厮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刻薄的笑,“来吧,正巧爹爹此刻得了空闲。”

说完便走了进去。

门房打开,陈公带着谢锦走了进去。

这房间很大,但却不显轻浮奢华,比起谢锦那日在雅间看见的装潢陈设,要简朴不少。

绕过一三扇屏风,谢锦在看见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斜坐在榻上,正合着眼。

陈公走到了钱爹爹跟前,福了福身笑道:“爹爹,最近可安好?”

钱爹爹缓缓睁开眼,看着陈公,脸上露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自然是好的,劳陈公挂念。”

两人寒暄了几句,虽然钱爹爹态度瞧着谦和,但谢锦看得出来,他言语中的高高在上,两人说话都是陈公捧着他。

好一会儿后,两人才进入了正题。

钱爹爹的眼神落在了谢锦的身上,眼神带着审视压迫,“这就是你那侄女?”

“叫什么名字?”

他这眼神犀利尖锐,但谢锦好歹也算见过大场面的,面对这人的眼神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颔首认真地说出了自己曾经用过的假名,“爹爹叫我阿轻就好。”

钱爹爹眼神在谢锦身睃了一圈,微微颔首,“倒是个稳当的。”

“只是瞧着年岁小了些,她真的干过这行当?”

这话问的是陈公。

谢锦虽然在脸上做了些手脚,让她看起来年长了不少,但她到底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女,怎么着也不能一下变成一个三四十多岁的妇人。

陈公笑着说道:“不小了,不小了,也有二十七八,曾在老家做这行当也有了五六年。”

“小可虽是存了些私心,荐了自家侄女,但咱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着也不会给您推个不经事的。”

钱爹爹再次看向谢锦,虽心中有些疑虑,但现下着急用人,便还是将谢锦留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那便留下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干不了,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别以为仗着你叔叔与我的情分,就以为能在我这儿混日子。”

听人开了口让她留下,谢锦忙拱手答谢,又说她省得轻重。

陈公不知谢锦的身份,只当她是花了银子托自己谋个好差事,他虽收了银子但也怕谢锦连累自己,所以在离去前还叮嘱了好一会儿。

等陈公离开,谢锦挠了挠耳朵。

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人还真能唠叨,居然能拉着她说了这么久。

“你是阿轻?”

一道嘶哑的女声从谢锦的身后响起。

谢锦转身望去,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站在石墱上,笑眯眯地看着谢锦。

见谢锦点头,她便又说道:“跟我走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谢锦则紧跟其后。

在路上,那妇人继续说着,“听闻你之前也是做过这些事儿的,那我也不托大多言,今儿个算你运气好,正好有个新来的小子不服管教。”

“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也好与钱爹爹交代。”

听完这话儿,谢锦头皮一紧,没想到刚进来,就要开始干活。

还没等她想出个法子来,那人就已停在门前,从袖子里掏出钥匙开了锁。

嘴一努,“喏,就是这儿了,这位是个性子烈的,你可好好‘教教’他咱们藏香阁的规矩。”

“是。”

谢锦深吸了一口气,头皮推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