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连忙道:“大单于不必挂心,
我这伤只是刚开始有些疼痛,其实并无大碍,在马车里躺躺也就好了。
单于是我大成贵客,以后咱们两家还要联盟破赵,永结秦晋之好,
我受陛下和太子重托,护送单于贤兄妹回国,岂能半途而废?
不妨事的,我能撑得住。”
拓跋义律见李许如此说话,又苦劝道:“殿下如此厚待,我兄妹二人心中实是感激,
但殿下也该想想,此次刺杀事件,怕是你们成国皇子之中,有人已按耐不住,想要向太子和左将军发难,
如果殿下一意孤行,仍要为我兄妹回国这种小心费心,
倘若您一走,国中生变,太子殿下怕是孤掌难鸣呀!
以在下愚见,您还是留在成国为好,不可误了大事。”
李晓明一会看看,为了成国忧心忡忡的拓跋义律,
一会看看,身负重伤还要护送朋友,义薄云天的李许,
心想,不知这两个杠精谁能说服谁?
李许听了拓跋义律的劝告,笑道:“我岂不知国内有些危机?
只不过我心中早有对策,这些个跳梁小丑们的覆灭,只在我李许的翻手之间,就不劳大单于费心了,
等到了五丁关,咱们歇上一日再走,我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你们放心吧!”
“哎呀......殿下,您这是何苦......”
“大单于不必再言,我李许誓要将您平安送回鲜卑,除死方休。”
拓跋义律懵然地盯着他,长吁了口气,只好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嗯......多谢殿下了。”
下了马车,拓跋义律一肚子气,
心想,有此人跟着,我要想收服这个陈祖发,恐怕还要花些心思......
唉,刺客也是废物,怎地就不能一弩射死这个头铁的王八蛋?
李晓明心中也在想事,这李许明明知道刺杀他的人必是李霸,
李霸能干出这种事,显然已经十分危险,很有可能会干出威胁太子皇位之事,
怎地他还如此淡定,还说已有对策,你如今人在途中,又身上有伤,还能有个屁的对策?
难道他要......
吗的,这回要去你自己去,老子是打死也不去。
为防备再次遭袭,李晓明让众人砍伐树,削成木板,做了十几面简易的盾牌。
又突发奇想,将最小的,三公分半口径的小炮搬上马车,
炮口从马车窗口露出,瞄着对岸,随时准备开炮。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众人继续出发上路。
因李许中箭,公主受了惊吓,十分担心李许,
中午也没吃饭,一直闷闷不乐,故事也不想听了,连猴子也不玩了,
郡主将她搂在怀里,坐在马车上一下午没下车,
李晓明习惯了公主天天傻开心,不老实的模样,
突然见她不快乐了,心里也着实郁闷,不住地拿话来安慰她。
到了晚上,众人又找了个高岗露营,待一切收拾完毕,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李许怕乱了军心,也强撑着下了马车,与众人在一起吃饭谈笑,
正在说话,李许问道:“怎么不见公主和郡主?”
李晓明说道:“公主受了惊吓,半天都不欢快,我给她们盛了送去吧!”
李晓明端了一罐子肉粥,去到她们牛皮帐外,
突发奇想,拿着小棍敲着罐子,喊道:“阿律律,阿律律,郡主......公主......吃饭喽~~”
义丽郡主从帐篷里出来,说道:“别喊啦,明熙正哭着哩!”
“怎地又哭起来了?”
李晓明走进帐篷,见公主正侧身躺在鹿皮毯子上抹泪,
他劝公主道:“公主殿下,别难受啦!左将军好好的,正在外面和众人一起喝粥说笑呢!
若不信时,出来看看。”
公主呜咽道:“阿发,我肚子疼。”
“好好的,怎会肚子疼呢?冒肚不冒肚?”
李晓明仔细一看,见公主小脸有些发黄,摸摸额头,也不见发烧。
问问,也不怎么冒肚。
正奇怪呢,郡主跑过来,趴在李晓明耳朵上,
小声地说道:“明熙想是来月水呢,所以肚子疼。”
“害,我以为是怎么了,多大点事嘛!”
李晓明听说是痛经,放下心来,
这个他有经验,大咧咧地道:“喝开水。”
将手中的粥饭交给郡主,又去安抚了公主,
于是回去拿个空罐子,去嘉陵江里舀了一罐子清水,回来烧开了,又给公主送去,殷殷叮嘱要多喝开水。
回牛皮帐篷里又看了看李许,李许因失血不少,神倦体虚已经睡下了。
李晓明又拿了弓箭,去到谷底练弓箭,先用拇指射法,练了二、三十次大拉满射。
出了一身汗,又开始捏着鼻子,练那枯燥的拇指夹箭法,
经过这么几天练习,似乎也有一些进展了,每十次总有一两次能完成这个动作。
李晓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全套的技术要想练成,只怕最起码得个一、二年。”
“你若一、二年能练成,那也算个人才了。”
李晓明回头一看,只见拓跋义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连忙拱手道:“大单于,您来啦!”
“嗯,你练的怎么样了?”
李晓明赧颜道:“我于武道实是天分不大,练了这几天,总体来说进展不大。”
“不过,”
他又接着道:“想来这射箭也只是门技术而已,即便没有天分,我只管天长日义的练下去,也必有熟能生巧之日。”
拓跋义律笑道:“嗯,你说的是呀!
其实我们拓跋氏,真正能够掌握这种绝技的人,也不过就是那几位常年带兵的将领,
普通人难以练成的原因主要有这几点,
一是这门神技几乎全靠动作熟练连贯到极致,需要天天枯燥的练习,意志力稍弱之人,往往难以坚持。
二是即便练成此技,若不能经常在战场实战历练,日后稍有松懈,又会退步。
而且,即便有毅力能坚持个二、三年的练习,最终练成了绝技,还需有过人的臂力才行,
只因这三指速射之法,为求速度,半弓就要发箭,
若用寻常软弓,决比不上拇指射法的威力和射程,根本破不了甲,所以我才用这铁胎大弓。”
李晓明听了拓跋义律这番话,不禁心中凉冰冰,
他心想,能练成都是奢望,臂力这东西,七分靠娘胎,三分靠锻炼,
我便是练一辈子臂力,只怕也拉不开拓跋义律的巨弓,练了不也白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