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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师兄,这样练下去...\"她替我擦汗的帕子带着安神香,尾音淹没在某个师弟昏倒的闷响里。

我数着场中又少了三碗糖水,突然旋身踢飞石桌上的桂花蜜罐。

琥珀色的糖浆在半空炸开成武当九宫阵图,弟子们的惨叫声突然变成惊喘——他们发现自己正踏着蜜糖凝成的卦象移动,每步都带起流光溢彩的涟漪。

\"碰到黑衣人的,加练三式绕指柔剑。\"我晃着新得的麦芽糖画,看年轻弟子们在黏稠的阵法里挣扎,\"被糖丝缠住脚踝的,今晚负责洗所有人的袜...\"

话没说完就被黎婉塞了满嘴茯苓糕。

她嗔怪的眼波扫过某个摔成糖人的小师弟,袖中突然飞出七十二根挂着铃铛的傀儡线,将整个练武场变成巨大的提线木偶戏台。

暮色染红糖人时,我蹲在房梁上清点今天的\"战利品\"。

十七个哭肿眼睛的师弟,八个发誓要烧了糖罐的师妹,还有三个抱着我大腿求饶的亲传弟子——他们头发里至今粘着黎婉特制的蛛网糖霜。

\"明日练剑改在厨房。\"我突然出声,吓得正在偷吃龙须糖的小师弟呛出眼泪。

黎婉的傀儡丝在晚风里绷成琴弦,弹飞了某人藏在内襟的炒米糖。

当二十九双绝望的眼睛看向我时,我笑着抖开从唐门顺来的暴雨梨花匣。

机关转动的咔嗒声里,三百六十枚糖丸如星雨落向庭院每个角落。

\"接住薄荷糖的练太极云手,拿到麦芽糖的学神门十三剑。\"我抬手接住黎婉抛来的芝麻酥,看她腕间傀儡丝已缠住七个想开溜的家伙,\"至于抓到空心的...\"

故意拖长的尾音里,连最沉稳的二师弟都踉跄着扑向糖丸。

我看着那个总偷懒的六师妹被糖丸引着使出梯云纵,唇角终于漾开真正的笑意。

夜露打湿第叁筐糖炒栗子时,黎婉忽然按住我正在雕糖人的匕首。

她指尖点向某个在回廊下反复比划剑招的影子——是白天摔得最惨的小师弟,此刻他手中竹枝划出的弧光,竟隐隐显出真武荡魔剑的意韵。

我咬断傀儡丝的手忽地顿住,糖稀在掌心凝成半阙陌生的剑诀。

瓦当上传来父亲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他惯常严肃的嗓音里带着糖人似的裂纹:\"青书,这胡闹的法子...\"

\"父亲你看,\"我将糖人插上飞檐,看它在月光下融成三十六天罡阵图,\"武当的雪,今年化得特别慢呢。\"

当最后一丝糖稀渗入青砖时,我摸向腰间真武剑的手忽然发烫。

剑穗上那个咧嘴笑的q版小人不知何时转了方向,正对着西南群山露出狡黠的梨涡。

我屈指弹在真武剑的吞口上,糖霜凝成的剑穗突然炸成漫天星子。

十七柄木剑同时刺来的瞬间,足尖勾起的青砖缝里渗出蜂蜜,将三师弟的鞋底牢牢粘在八卦阵的离位。

\"大师兄耍赖!\"七师弟的哀嚎被我用糖丸堵在嗓子眼,他踉跄着使出梯云纵,却撞进黎婉刚布下的傀儡丝网。

蛛网状的糖丝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把七师弟倒吊成风干的蜜火腿。

弟子们的哄笑突然凝固——我反手泼出的半盏凉茶在空中结成冰凌,叮叮当当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脚尖点过冰棱的刹那,真武剑鞘已敲在十二个师弟的肩井穴上。

\"这招叫冰糖肘子。\"我旋身避开五师妹偷袭的剑招,袖中甩出的麦芽糖丝缠住她发髻,\"若在峨眉派,此刻你该唤我声糖人师傅。\"

演武场边的青砖突然簌簌震动,宋远桥的剑气破空而来。

我笑着将六师弟推向那道青光,看他手忙脚乱地使出才练了三天的神门十三剑。

糖霜在剑尖凝成太极图案的瞬间,父亲的冷哼竟带着三分笑意:\"胡闹!\"

日头爬到中天时,黎婉提着竹篮穿过糖丝织就的剑阵。

她鬓角的木樨花沾着晨露,每走一步都有糖丸从裙裾滚落。

我故意被小师妹的剑锋扫中袖口,踉跄着跌进她刚摆好的茶案。

\"掌门当心烫。\"她斟茶的手指拂过我腕间傀儡线,安神香混着红糖姜茶的甜暖钻入鼻腔。

茶汤里浮着的糖霜凝成小乌龟,正慢吞吞爬向杯沿。

场边突然响起惊呼。

我含着桂花糖抬头,正看见十二师弟的剑尖挑着七枚糖炒栗子,栗壳炸开的碎屑竟在空中拼出武当山门。

父亲宋远桥的拂尘不知何时缠上了麦芽糖,雪白尘尾粘着三片糖渍银杏叶。

\"师兄你看。\"黎婉忽然扯我袖口,傀儡丝牵动的风铃指向东南角墙头。

三个别派探子正卡在糖霜凝成的八卦阵里,他们佩剑上的青城派徽记正被蚂蚁搬来的糖粒慢慢覆盖。

暮色将糖人镀上金边时,山下驿马送来最新的《江湖兵器谱》。

我嚼着黎婉塞来的芝麻糖翻到末页,武当派名后赫然缀着\"糖霜剑阵\"四字。

七师弟抢过书册怪叫:\"大师兄,他们说咱们的剑法是黏牙功夫!\"

\"那便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弹指将糖丸射向演武场匾额,蜜糖在\"止戈\"二字上淌成新的墨迹——\"止戈为糖\"。

二十八个师弟妹的笑声惊飞了檐下偷吃糖渣的麻雀,震得宋远桥师伯刚泡的雨前茶泛起涟漪。

三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七声时,我蹲在房梁上看小师弟偷练剑法。

他手中木剑每刺出七分便收回三分,糖霜在剑锋拖曳的轨迹竟暗合真武七截阵的精要。

瓦当上的露水突然凝成冰珠,我翻身落地时,袖中糖丝已缠住某个夜行人的脚踝。

\"告诉崆峒派长老。\"我把刺客倒吊在百年柏树下,用糖浆在他脸上画了只王八,\"下回派个抗揍的来试阵。\"

晨雾未散,山门前已挤满各派使节。

我倚着糖霜凝成的太极图啃糖画,看七师弟用绕指柔剑给昆仑派弟子雕了串糖葫芦。

黎婉的傀儡丝在人群间穿梭,糖丸坠成的帘幕后,峨眉派大师姐的冷脸渐渐化开笑意。

\"宋掌门。\"华山派长老盯着弟子剑穗上晃悠的麦芽糖,\"贵派这是要开糖铺?\"

我笑着将真武剑插入青石板,糖霜顺着裂缝漫成九宫八卦。

十八个师弟突然从糖雾中现身,每人剑尖都挑着不同的糖人——竟是各派失传的绝学起手式。

观礼席间响起七八声茶盏坠地的脆响。

当最后一丝糖香渗入松涛时,武林盟的青铜签筒送到了真武殿前。

黎婉替我撩开垂落的傀儡丝,她指尖的温热透过糖霜传来:\"是福签。\"

我握着鎏金签文的手突然发烫。

本该写着\"上上吉\"的符纸在烛火下泛起涟漪,墨迹如糖稀般缓缓流动,最终凝成\"生死局\"三个血红的篆字。

殿外惊雷炸响的刹那,签筒底部未干的糖浆突然蒸腾起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