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令宜回到歌舞团,踏进换衣间的那一刻,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换衣间里,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在她身上鄙夷地瞄了一眼之后,就迅速挪开,开始各自换自己的衣服。
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因为楚思清在门口搞送花的结果。
一个女同志看到苏令宜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意识到她的柜子就在自己的柜子旁边,当即满脸地晦气,立刻伸手把自己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抱了出来,然后换到了远一点的空柜子里。
哪怕那个柜子的门有点问题,也不愿意跟苏令宜的柜子挨在一起。
苏令宜丝毫不受影响,看了一眼旁边空出来的柜子,觉得挺好,这样她换衣服的空间也大了。
“走走走,快点……”
旁边的人低声催促着同伴,很快,整个整个换衣间就剩下了苏令宜一个人。
等她换好了练功服去舞蹈教室的时候,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口背身慵懒懒地倚着墙,就想听听她们在叽叽歪歪什么。
里面果然是意料中的热火朝天。
“我听演奏组那边的说,好多大老板都慕名来打听过这个苏令宜,而且还跟明码竞价,你们知道,要她陪吃饭多少钱吗?一百块呢!”
“真的假啊啊!就只陪着吃吃饭就能有一百块!”
“傻了吧,怎么可能就吃饭啊!”
苏令宜在外头听得想笑,她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又匮乏。
从前几十万一场的饭局,她都不会去,更别说现在一百块的饭局了。
苏令宜当乐子继续听,就想听听,她们还有什么新花样。
“之前上面的领导来视察工作,团长让咱们舞蹈部首席去接待呢,结果,首席回来就哭,说领导一看到她,脸色都不对了,后来一问……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嘿嘿,人家跟团长早就指定要那个弹钢琴的苏令宜同志接待!”
“那她后来去了吗?”
“去什么去,听说她手受伤了,办了病休,所以团长没办法,才让咱们首席去的。”
“那她的手是不是因为不能弹琴了所以才调来咱们这的?”
“单纯!”
“可不是,能伤到不能弹琴,那得多严重,你看看她,哪里像手受过伤的样子!什么病休都是给别人看的,说不定啊,那一阵子给哪个领导或者老板当姘头去了。”
“唔……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可能。”
“不是可能!是根本就是,你们都忘啦,中午咱们团门口停着的那辆小轿车!啧啧啧,还捧着那么一大把红玫瑰!跟演电影似的。”
“她真的好命,那个捧玫瑰花开小轿车的男的,又帅又有钱,我还听到他说,要请她去法式餐厅吃饭呢。”
几乎所有人都像瞎了眼一样,全都不提她的拒绝。
“啧啧啧,你们说她一个月锝挣多少钱啊?”
“挣多少钱我也不羡慕,都是卖肉钱!”
“她应该不缺钱吧,那怎么还跟令馨要钱?”
一直都没开口的苏令馨正听得起劲,忽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当即睁圆了眼睛装无辜状:“不知道啊,听我大姐和二姐说,她从前在家的时候花钱就一直大手大脚,可能真的不够用。”
“令馨,你也太心善了吧,她说什么你都信!幸好她离开你们家了,要不然,你会被她整死!”
“就是!她一看就是心眼子特别多的那种人。”
“你们等着吧,像她那种人,肯定很快就有别人老婆打上门的!”
“嘘,都别说了,她在换衣间呢,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
“怕她做什么!就是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能指着她的鼻子骂!”
苏令宜垂眸冷笑,当即就抬脚走了进来。
“大家下午好呀~”她笑眯眯打了声招呼,目光从众人惊诧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苏令馨身上,“苏令馨,你不跟她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给我七十块吗?”
苏令馨脸色一变,可是苏令宜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我爸妈养了你二十年,他们出事之后,你是怎么做的?拿着厂子里补贴的丧葬费,丢下年幼的妹妹不管,直接就跑了!我跟你要了七十块钱,你自己也说了,六十块钱是厂子里的丧葬费,十块钱是你拿的家里的钱。安葬费,双人墓地的钱,还有在殡仪馆保管费,这些我都没跟你拿吧!”
“你是他们亲生的,这些钱该你出的!你要跟令馨拿,你还有脸吗?而且你还顶了令馨的身份,过了二十年好日子,你该怎么赔令馨?”
很快,就有人跳出来替苏令馨打抱不平。
“可不是,学钢琴的人也应该是令馨,你就是个偷了别人生活的小偷,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反咬一口!真不要脸!”
“和你这种人一个组,真是晦气!”
苏令馨听着那一句句讨伐苏令宜的声音,身心舒畅,可却还要装模作样道:“好啦,大家别说她了,我已经不怪她了。”
“令馨,你也太好说话了!回头你要被她欺负死了!”
“我们舞蹈部不需要这种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我们一起去找团长!”
“对对对!脸皮真厚!要我是她,我都不好意思来了,要是因为她这一颗老鼠屎的关系,让别人一听到咱们也在歌舞团就觉得咱们也是做舞小姐,我真的不要活算了!”
“没错!咱们一起去找团长!把苏令宜开除!”
在一声声的讨伐声中,苏令馨带着挑衅的笑看向苏令宜。
苏令宜曾以为梁州文工团那次的争吵就已经算不讲理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刷新下限的。
一张嘴骂不过一百张嘴的时候,那就用物理的方法让她们闭嘴。
苏令宜当即飞起两脚,直接就把叫得最响的两人给踢倒,在一片惊叫声中,她随手拎起角落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脏水桶,直接就把里面大半桶擦地板的脏水往她们身上泼去。
趁着她们都乱成一锅粥,只会嗷嗷叫的时候,苏令宜谁也不放过,挨个都狠踹上一脚,苏令馨踹两脚!
“苏令宜,你在做什么!”
领着其他舞蹈老师过来的郑老师看到舞蹈教室的场面,当即眼前发黑。
苏令宜一点都不慌:“老师!她们说团长拉皮条!我听不下去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