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云睿被孙公公亲自接入了皇宫。
当孙公公去睿王府传口谕时,他整个人吓得脸色煞白,腿都软了。
他似乎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唐远惨死,必定是和机关匣子里的那封密信有关。
而他已从暗卫吴卓口中得知唐远竟然是北凉王的贴身侍卫雪狼,那个传说中仅次于绝影的北齐杀手。
吴卓是从唐远的尸身上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的。
杀手雪狼的后背有一个烙印,那烙印正是一匹狼的形状。
这可是天下人皆知的北齐第二杀手雪狼的特有标志。
他居然潜伏在睿王府多年,一直欺骗他,亏他还如此信任他。
一路上他都战战兢兢,心神不宁,不停的向孙公公打听陛下的圣意,可是孙公公口风极严,只说老身只负责传达旨意,至于圣意不敢妄自揣测,待睿王见了陛下自然便知。
来到皇上和楚云襄的面前,楚云睿惴惴不安的施礼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四皇弟。”
“睿王,你为何要勾结北齐?”
昭明帝见到楚云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将那封密信甩到他脸上。
“父皇,这,这……”
楚云睿慌忙捡起地上的信,看了看,惶恐不安地道:“这,这信怎会在这里?儿,儿臣没有啊,儿臣没有勾结北齐。”
“这是从你睿王府的机关匣子里找出来的勾结北齐的密信,你又怎会不知?”
皇上气得胡须乱颤,厉声道。
“儿,儿臣不知这信为何会放到机关匣子里的,而……而且儿臣并不知信中的内容啊,儿臣本打算将密信上交给您,可是,昨晚府里进……进了贼人,将信偷走了,儿臣正派人四处找这信。”
楚云睿突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语无伦次地道。
“你竟还敢狡辩!”
皇上听了,顿时怒不可遏,指着睿王的鼻子呵斥道。
这儿子他是一直都不大喜欢,一点都不像他,虽有些才干,长得也一表人才,但太懦弱胆小,太风流成性。
从及笄开始,就没少给他惹事,欠下的风流债都是他这个父皇帮他还。
不是昨日勾搭上了李府的小姐,就是今日勾搭上了张府的丫鬟,还有时不时找上门来的或大着肚子的孕妇,或带着龙子的妇人。
因此,才二十一岁便妻妾成群,他睿王府的后院都快赶上他的后宫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他睿王府妻妾之众多,龙子之众多,均可堪比他的后宫了。
连他这个帝王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繁衍能力。
“父,父皇,儿臣冤……冤枉啊,这信真的不……不是儿臣,是有人故……故意放进儿臣的机关匣子里,想陷害儿臣的。”
楚云睿吓得瑟瑟发抖,额上早已冷汗涔涔。
“二皇兄,你的意思是说,那封密信你并不知,而是有人故意放进你的机关匣子里,栽赃嫁祸于你的?”
楚云襄见睿王似乎并不像说谎,忙站出来问道。
“对对对,正……正如四皇弟所说,一定是……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我真……真的没有与北齐勾结,真的没有,父皇,请您相信儿臣。”
楚云睿涕泪横流,苦苦哀求道。
“就算你并不知那密信为何会放到你的机关匣子里,就算你真的没有与北齐勾结,那你睿王府那个暗卫唐远又是怎么回事?”
昭明帝神色冷冽,厉声质问道。
“父皇,儿……儿臣真的冤枉啊,儿臣是被歹……歹人栽赃嫁祸的,一定是那……那个唐远,他是北齐杀手雪狼,他欺骗儿臣……”
楚云睿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你还好意思提那唐远!你还知道他是北齐杀手!你竟是非不分,愚蠢至极!”
一提到唐远,就又想起他与襄王差点被毒死的事,昭明帝顿时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向睿王的屁股,“你知不知道,那次秋猎正是唐远将北齐第一杀手绝影带入了猎场下毒,差点将朕与襄王一起毒死!”
“父……父皇,儿臣知……知错,是儿臣一时鬼……鬼迷心窍,竟错……错信了那贼人。”
楚云睿听了,既惊愕又惶恐地望着昭明帝,充满愧疚的道,“父皇,都……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罪该万死!求父皇责罚!若儿……儿臣知道那唐远竟是北齐杀手雪狼,打死也不敢让他进睿王府,而……而且会亲手杀了他”。
这楚云睿虽胆小懦弱,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当年,正是自己在春风楼调戏一名戏子,差点被一剑封喉,正是那唐远出手相救才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因此,才会对那唐远感恩戴德。
而那唐远在睿王府当暗卫的那些年,可谓是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似乎并无异样。
有好几次,楚云睿都不免为他的真情打动。
可没想到,那竟是北齐的阴谋。
而且,那唐远竟隐藏得那么深。
“那唐远已死,你居然将责任推给一个死人!你敢说唐远能进入秋猎场不是你安排的?”
昭明帝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确是……是儿臣安排他进的秋猎场,但儿臣并不知他竟意图不轨,都是儿臣的错!”
楚云睿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悔不当初的道。
那张清俊白皙的脸上,顿时惊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楚云襄见皇上正在气头上,而楚云睿一向惧怕皇上,这样问下去,也难以问出对案子有用的信息,便向前温和地开口道:“二皇兄,既然你说那密信不是你放在机关匣子里的,那又会是谁放的?那机关匣子一般人是打不开的,除非那人知道开启方法,或者懂机关术。”
见楚云襄态度温和,楚云睿终于没那么紧张和惶恐了。
他沉吟片刻,“我不知道是谁放的,整个睿王府只有我一人会开启方法,我并未告诉过其他任何人,而且,我每次去开那匣子时,必先屏退左右。”
楚云襄微微蹙眉,试探道:“那若是有人懂机关术呢,比如唐远,他可是北齐第二杀手。”
“他不会,我敢确定,以这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机关术。”
楚云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语气非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