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过一介算命之人,实难给予诸位太多助力。不过是机缘巧合,偶窥天机,从中为大家截取那一丝希望罢了。
——算命先生
茶水的清香仍在鼻尖徜徉,白鸠四下打量着周围,却找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顿时大怒,挥舞着拳头,朝着天空大喊。
“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算命小登,要是我没有找到他,你就完蛋了!”
少年打了个喷嚏,晃了晃盒子里的签,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喊了半天,见根本没有人回应自己,白鸠顿觉无趣,起身环顾四周,找寻出去的方法。
白鸠找了半天,却依旧无迹可寻,只是看到了一个小村庄而已。
“算命小登,你到底想干什么?”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白鸠有些急躁,跺着脚发泄心中的不满和焦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谁?”
白鸠警惕地摆出战斗姿态,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待看清来人后,白鸠皱了皱眉。
并不是他,只是一个年貌十四有余的少年罢了,瘦骨嶙峋倒称不上,只是有些瘦弱,身后还背着一捆柴。
虽有些失望,但白鸠还是缓和了些许,缓缓走了上前,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谁知,少年竟充耳不闻,只是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劈砍着木头。
白鸠皱眉,认为是自己过于冒昧,未介绍自己,让他不愿理会。
于是,白鸠拱手一礼,再度道:“我名叫白鸠,还请告知,此地是何处?若可解答疑惑,定有重赏。”
少年还是没有搭理她。
白鸠有些恼怒了,握紧了拳头紧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是聋了吗?
白鸠眼神微动,聋了?
也许,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聋子,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错怪他了。
不对!
难不成还是个瞎子?
白鸠忽然觉得少年有些可怜,又聋又瞎,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啊。
少年的悲惨让白鸠心底的急躁缓和了几分。
白鸠无奈,只能上前拍少年的肩膀,用灵魂传音沟通才是最好的选择。
谁知,白鸠的手并没有落在少年的肩膀上,而是直直地穿了过去。
见此,白鸠一愣,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怎么会?
难道是因为灵魂状态,无法触摸吗?
可是,灵魂状态分明是可以触摸的呀?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白鸠伸手一探,一根柴火飞至其手中。
坚实的握感让白鸠再度一愣。
自己明明可以触摸实体,可为何?
白鸠不信邪地再度伸出手摸向少年,却依旧穿了过去。
而且,经过多次试探后,白鸠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只要是自己正在接触的东西,少年,都看不见!
而一旦放开手,少年就能看见并触摸了。
更为震惊的是,无论某个物体突然消失还是突然出现,似乎都不会引起少年的注意,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
白鸠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记忆。
只有一种情况可以勉强解释。
少年的记忆,一直在被篡改,为的就是能符合正常世界。
而白鸠则处于一种半观测半经历的叠加状态,只要是想要与少年取得联系,包括但不限于声音、气味、触摸等等,都无法实现,就好像,在看既定好的电影一样。
白鸠猛地抬头。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要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你就是那个阻拦玖苏醒的存在吧!”
“没有用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将它们全部打败,击碎你的阴谋诡计。”
“我一定,一定会把玖救出来的!”
没有任何回应。
白鸠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飞身来到高空,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加速飞去。
在飞了许久后,仍旧没有看到尽头,就在白鸠低头的那一刻,她震惊地张开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正在收拾柴火,准备离开的少年。
也就是说,自己耗费苦心,其实只是在原地踏步?这个世界,其实根本就没有出路?
白鸠傻了。
不对,肯定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白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回想。
诸多线索都指向轮回。
倘若这突然出现的奇怪算命小登真的是在帮助自己,还说答案就在这里。
那,那个砍柴的少年,就是自己要的答案了。
念至此,白鸠知道了。
砍柴的少年,就是玖!
白鸠落下身子,跑向那个砍柴少年。
他是,玖吗?
白鸠拦在少年身前,哽咽地问道:“是你吗?玖。”
少年自然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径直穿过白鸠,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白鸠闪身再度来到少年身前。
“玖,如果是你,你就回个话啊,我相信你,这里只是一个轮回而已,不要沉迷其中,你要想起来你是谁。”
少年没有反应,只是一味地前进。
思念、无助等情绪一下子全部涌入白鸠的内心,让她哭出来了。
白鸠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悲伤都抖落出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肆意流淌,滴落在她身前的地面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水渍。她的哭声起初只是压抑的抽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在无助地哀鸣。
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她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双手紧紧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而无助感则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海之中,周围是无尽的冰冷与绝望,无论怎样挣扎,都找不到一丝光亮和方向。
随着哭声,她身体的力气也在一点点被抽离,双腿一软,她缓缓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沉浸在这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仿佛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这无尽的痛苦。
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这让白鸠顿时升起了一丝希冀。
“玖,是你吗?”
白鸠伸出手,想要牵住少年。
然而,事与愿违,少年只是因为劳累停下来喘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后,再度迈开脚步,穿过恍如泡影的白鸠。
希望,再度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