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岭冰原,风雪猎猎,远处神光未起,雪面如刃,气息压迫。
哪吒与李靖站在雪原中央,一前一后,气机一内一敛。邓婵玉站在一旁,神情沉静,却感受到空气里无形的对峙。
“天帝旨意,我们守南东岭北边。”李靖道,语气如常,沉稳清冷,“神兵未出之前,不得擅离。”
哪吒未应,只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屑:“小爷想去哪就去哪。”
李靖眉头微皱,仍未转身,只道:“身为封神之人,该守天命,顾大局。”
“顾大局?”哪吒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落在风雪中,冷得像刀,“那次征战时,我娘重病,我只是想回一趟陈塘关——你便不许我走。”
“吒儿,你不只是我儿。”李靖缓声,“你是三坛海会大神,是三界统帅。”
哪吒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唇角微挑,语气反而更轻:“所以你就把玲珑塔拿出来镇我?爹,我不是在和你赌气。”
“我只是突然发现——封神之后,你变了!”
“封神之后,你心里只有天庭,没有家。只有命令,没有人。”
李靖沉默片刻,终于转身看他一眼。
可下一瞬,冰原深处突地一震——
轰——!!
大地裂开一道巨口,一道混沌金芒从深渊中爆出,照亮整片雪域天穹!
是盘古斧——开天神兵,现世了!
但金光尚未稳定,一声清越长鸣,划破天顶!
凤凰——赤羽神禽,自金芒中振翅而出,凤翼如天火翻卷,三界气机皆乱!
“神兽护器,盘古留灵!”李靖厉声喝道,“所有人,后退!”
但话音未落,凤凰一羽震天,火浪横扫!
“退——!”邓婵玉双刀交叉架臂,刀锋交错挡火,脚下却在雪上退了五丈,唇边渗血,眼神仍凛然如冰。
哪吒脚踏风火轮,逆火而行,红衣猎猎作响,火尖枪在掌,身如战神,一人冲入凤凰焰中,硬撼神兽!
“吒儿!”李靖惊怒,玲珑塔扬起,欲压他退下,却被火浪拦路,片刻无法靠近。
凤凰怒啸,双翅遮天,火羽洒落如千万剑雨!
“这火不是凡焰!”邓婵玉眼中一冷,双刀一翻,刀气卷雪反冲而起,斩断数道火羽,“是上古神兽的凤凰之火!只能避,不能挡!”
“趁着哪吒把凤凰引开,我等先拿神兵!”姬发声如沉钟,身披玄甲,手持封王神剑,从另一侧跃起,剑气浩荡,飞速跃到那道放着一把斧柄的裂缝旁边,“快!不然,神兵就被别人夺了!”
火光之中,哪吒身影一闪,枪锋直刺凤凰之眸,战意惊人!
“畜生,你想守,就别怪小爷动真格的!”
凤凰愈怒,火焰翻腾,如焚尽天地!
但奇怪的是,它的火焰竟然对哪吒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就在此时——
一道剑气,自风雪中袭来。
紫衣、狐裘、斗笠遮面。
剑光未现,气息已至,剑势如星坠雪落,凌厉而诡异,快得让人心悸。
“有人靠近神斧!”姬发怒喝。
邓婵玉双刀交错,踏雪而起:“拦她!”
可那女子只是轻轻一转,斗笠微倾,长剑一挑,便在双刀交缠的缝隙中斩出空位,整个人擦着刀锋掠过。
身影如风,步法无声。
“她预判了我的出招?”邓婵玉落地,脸色微变,眼神一沉。
邓婵玉自幼修刀入道,从不信“看破”,可这女子,像是早一步就知道你要出哪一招、落哪一步、从哪来劈向她的破绽。
——她不是在战斗,她是在解棋局。
李靖目光一凝,手中玲珑塔微震:“吒儿,这边!”
哪吒正与凤凰火羽缠斗,听到父亲呼声,眼角余光一扫金芒方向——
那女子已逼近神兵五丈之内!
凤凰也察觉到了不对。
“嘶——!”
它骤然怒啼,凤尾席卷火浪,金焰瞬间升腾!
“凤鸣了!”有人惊呼。
下一瞬——
凤凰俯冲!
金焰怒啸,火羽如潮,一翼压空,整个雪原都在颤动!
哪吒眼神一厉,风火轮一转,猛地飞身而下,直取那戴着斗篷的紫衣女子!
而女子脚步未停,甚至未曾抬头,只在身形掠起瞬间,长剑一点冰面,借势反跃,堪堪避开凤凰焰爪!
火焰与剑气在她身后炸裂成一片火光雪雨,斗笠微歪,却仍遮住了半张脸。
她的气息没有狂暴,没有强攻——只有精准冷静的压迫感。
众人骇然。
李靖目光一凝:“拦住她!”
姬发举剑横挡,却被女子一剑削断前方雪柱,逼得后撤三步!
“她到底是谁?!”
“不是神将——不是榜中人!”
“她不在封神榜上?”邓婵玉倒吸一口寒气。
女子未言,剑未回,直逼开天斧!
而此时,哪吒已飞身落下!
风火轮撕裂冰雪,火焰连天,他长发狂舞,眼神灼灼,怒意与火光齐燃!
“你是谁——竟敢妄图夺取神兵!”
他暴喝一声,火尖枪轰然砸下!
紫衣女子反手扬剑,剑锋疾挑,与枪锋相撞!
当——!
铁火炸响,雪地震碎!哪吒被震得弹开一步,心中暗暗吃惊此人的内力。
两人你来我往,瞬息交手七八招,风雪翻腾,烈焰倒灌!
女子剑走轻灵、步法奇诡,明明是贴身搏命,却无半分慌乱,每一剑都像是早预知了一般,总在哪吒枪至半寸之际,从容封挡。
但她不攻。
哪吒察觉异样,怒火更炽:“刚才那么狂,现在怎么打得像缩头乌龟?”
“你连打都不打,是不是根本打不过小爷?!”
斗篷女子不语,只是身形顿了顿。
“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就敢来抢小爷的神兵,吃我一枪!”哪吒怒声再起,火尖枪一挑,杀意腾空!
这时——
凤凰怒鸣!
它在高空盘旋已久,此刻终于察觉异动,金翼骤张,尾焰如火浪,直扑女子而来!
风雪尽散,天空中只剩一只怒啸的神禽与狂燃的神将!
女子却猛然收剑,脚步一点冰面,整个人朝着开天斧跃去!
“她要去动斧了!”李靖厉喝。
“还想跑?”哪吒瞬间目光一凛,风火轮再爆火光!
他猛地前冲,身若彗星,烈焰冲天,一枪横扫!
黎瑶脚步一错,堪堪避过,身侧狐裘被火光卷起,燃出一道灼痕,却仍未出剑回击。
“怎么?不敢还手?”哪吒眯起眼,神情轻狂,语气带着火:“小爷都这么打你了,还想装高人?”
他半转火尖枪,混天绫卷地而出,直缠女子小腿!
女子袖摆一荡,避让之势不急不缓,正好一寸避开致命要点,只是狐裘再次撕裂,衣角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