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建议配合食用：ost—— 青鸟飞鱼《此生不换》）
全场寂静。
他站在她前方，一刀封四神，一人挡万军！
——她，再无阻碍。
“给我断——！！！”
黎瑶目光未动，掌中金箍棒灵光骤涨，金环爆震，棍身仿若贯通天地！
她一步踏出，风雷随之动。
“咔——！！！”
一声碎响，如神雷坠落！
六魂幡，断了！
幡影爆碎，血光炸开，一道金光如龙腾九霄，从破幡中轰然炸出！
残魂泣血，天地为之共鸣！
在场众神齐齐色变！
“怎么可能？！六魂幡……断了？！”
“那可是三清之器、煞气凝祭——历代元神祭物之魂幡！！”
“除非她……她将自身魂识与器魂强行对冲？！那是要燃尽神魂的！”
而黎瑶站在幡心，白衣已染血。
金箍棒仍在她手中震颤，魂意尚未散去，似在回应她那一句“为命而战”。
幡碎那一瞬，金光如箭横射长空！
哪吒自魂影中翻滚而出，火光怒焚天际！
“师父——！！！”
混天绫卷火龙，三昧真火如天降红莲，将截教弟子阵法轰得支离破碎！
敖丙随之而出，蓝发扬起，周身寒气翻涌！
他怒吼一声，化为东海真龙之形，冰麟耀天，龙尾一扫，湛蓝海芒贯穿百丈法阵！
“轰——！”
蓝龙轰鸣而过，霜雪覆盖地面，将截教弟子逼退百丈之外！
而高空之上，通天教主怒喝，青萍剑再启！
“你毁我幡——”
“那就让我毁你神！”
他一剑怒斩而下，剑气化雷，欲将黎瑶震飞——
就在这一刻！
“锵！！！”
一棒横空挡住剑锋！
黎瑶金箍棒缠金纹，火星四溅，在神兵青萍之下，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反震回冲！
通天身形倒退数步，口中溢血，脸色瞬变！
“你……竟然能伤我？！”
而下一刻——
一道银光自天而下，剑阵破空，冰锋斜掠！
三尖两刃刀从空中如星河坠落，破开重重剑阵！
——杨戬，来了。
无一丝言语。
他反手接刀，刀气与她的棍影无缝交错，如落星引流，刚猛与灵巧精准嵌合。
通天刚欲御剑反攻，黎瑶已知他起势，提前半步挥棍斜劈！
而他正要退闪，杨戬一刀后封斩出，将通天脚下风眼斩碎！
攻守互换，起落如歌。
——他们仿佛早就练过千万次，一招一式，熟稔到骨血深处。
没有多余一句话，连眼神都未交换过。
但每一寸空间的裂缝，他们都替对方补上。
金棍裹雷，银刀啸风。
她步步紧逼，攻势如潮！
他一刀三斩，封锁回路！
一人破，一人截，气息相合、攻守一体。
通天教主周身神纹疯狂调动，却仍被逼得连连退步！
一口血再度涌出，金袍被震裂开一道口子！
——他终于露出了惧意。
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他看着那对如命运裂缝中并肩而立的身影——
一个是执棒破神，一往无前。
一个是执刀斩天，冷漠无声。
他低声咬牙：“你们……早有预谋？！”
而黎瑶却只是抬眸，轻轻开口：
“没有。”
“只是我们都厌了所谓的‘天道’。”
她话音落下，杨戬沉默着，缓缓收刀立身，双眸冷冽，宛如天山冰雪，苍凉无声。
那一刻，所有人都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错觉。
他们不是第一次并肩作战。
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默契，将一个“神”的神权打碎。
那金箍棒的挥棍方式——那三尖两刃刀斜封斩步的落点——
熟悉得不像第一次。
而黎瑶棍未收，脚步未停。
她缓缓侧眸，看了一眼杨戬。
杨戬静静与她对视，目光如霜，却在对上她的那一刻，极轻极轻地点了下头。
那一刻，风都仿佛止住了。
黎瑶睫羽微颤，像是心头那根尘封千年的弦，被这一个眼神——轻轻拨动。
就像他们曾在很多年前，也并肩这样走过一次。
这一刻，她眼神微颤。
那时，南天门封锁，星河坠落，三界乱起。
她重伤，他执刀在前，站在千万神兵面前，对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阿瑶，我护你——”
“一如往昔。”
她仿佛终于听见那句熟悉的声音，从前尘往事的深处缓缓传来。
那时候，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
一个，披金戴甲、执金箍棒而狂笑的人。
那人一脚踏碎凌霄，一手撕开天门，回头对他们笑：
“干完这一仗——老子就去你那儿吃桃子。”
那是他们三人，上一次并肩作战时，最后的笑语。
而现在——
三人再聚。
桃子还在。
人，也要回来了。
·
血光未散，雷鸣已息。
青萍剑断，通天重伤。
他一口血喷在云端，神色怨毒，袖袍一卷，怒喝：
“撤！！”
万千截教弟子当场散阵，抱伤遁走！
花果山山麓风雷未平，火光残燃，半山已碎，灵脉歪斜。
而天幕之上，四大天王仍立于云端四角，金甲威仪，面色沉冷如石。
天帝死死地盯着黎瑶，心里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师父。”
哪吒低声唤，声音嘶哑得近乎听不清。
他满身是伤，血迹斑斑，混天绫残破如旧帛垂地，风火轮早已熄灭，冷得像废铁。
敖丙也半跪于断石之上，双锤碎裂，冰华未凝，目光却仍死死追随着她的背影。
可她没有停。
也没有回头。
黎瑶脚步不快，却极稳。
血色浸透白衣，风将她破碎的衣袂卷起，又落下，仿佛雪中白梅被生生碾过。
她的背影孤冷，仿佛从众人中脱离出了一个世界。
哪吒望着她。
她从他身侧走过，没有一丝迟疑，甚至——
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陌生得仿佛从未真正属于他们的世界。
他记得那个拼尽全力在大蛇腹中救他，说“你是我徒弟，我当然不能让你死”的她；
也记得那个在金莲池中在他怀里脸红心跳，别开眼时耳尖泛红的她。
可如今，这一切，仿佛都被留在了那场战火之前。
她变得冷静、寂静、坚定，就像是终于走回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金戈森然，杀意未散，诸神列阵如潮。
而她，走到了黑悟空面前。
那人早已昏迷，气息微弱，仿佛一缕风就能将他吹散。
黎瑶静静看着他，眼睫微垂。
轻轻道了一句：
“……悟空，好久不见了。”
没有激动，没有颤抖，就像终于走完了一段注定该走的路。
她抬起手——
六灵根从她身体中缓缓抽出。
一缕缕光华流转，从她的神脉、识海、魂魄中抽离，如溯光归源。
六灵根落入黑悟空眉心。
刹那间，天地震荡！
虚空浮现金色魂痕，一缕魂光回归——
那具被称为“黑悟空”的身体，在金芒中——慢慢变化！
最终，化作一只小小的金丝猴，蜷在她掌心。
毛茸茸的，小得可怜，却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沉静与……古老。
杨戬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沉默许久，最终只是——
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原来是你啊。”
她抱起那只小猴子，缓缓转身，抬眸望向那高座上的天帝。
——神界至尊，三界之主。
黎瑶举起手中的金箍棒，声音冷淡到近乎无情：
“昊天。”
“别来无恙。”
她轻笑，眸光却透着锋锐：
“这金箍圈，你可要藏好了——”
“不然，等我找到了，就等着箍你头上。”
话落，棍身雷鸣！
天帝神色一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掌控，金座震动，他竟一脚踏空，险些从云座上跌落！
他猛地站起身，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颤得不似常态：
“你是——”
“你不是……已经……”
话只说了一半，便哽住。
那句“不是已经被我送入三界轮回了吗”，他终究没敢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她那双眼睛，早已不属于凡间。
她不是仙，也不是神。
她是北极星宿之主，紫微天宫最后的继承者。
她，是他曾亲手“送入轮回”，妄图永远清除的存在——
——紫微大帝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