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回到所里，本子递给秦小花，“重点查这几个车牌号，车是哪家公司的，问问交警部门有没有抽查记录。”
秦小花对着车牌号露出花痴般笑容，“收到，总算有收获了！”
夏军叮嘱她，“注意隐蔽，小心打草惊蛇。”
“收到。”
骑车回到家，夏军给许久未见的同学拨了个电话。
“夏军，多少年盼来你一个电话！”
“就咱这交情！”他“嘿嘿”一笑，转念道，“俞树，确实有事求你。”
“你说，什么事？”
夏军沉默，“我在查个案子，想让你帮帮我。”
“什么案子，和清省有关？”对方声音一阵紧张。
“盯的目标家，来了三辆大卡车都是清省的车牌号，你私下帮我查查？”
“行，你发过来。”
“等会发你短信，要保密！”夏军嘱咐他。
“好。什么时候来玩，招待你。”
夏军笑着说，“等这段时间忙完去找你唠嗑。”
“一言为定。”
他盯着笔记本，凝思许久。
自那古青闹过医院后，王钦白多早上来医院，午饭前离开。
见说不动他，程意也不再唠叨。
王钦白来要么带骨头汤，要么带水果。
程意气色越来越红润，脸肉眼可见的圆了。
王钦白来要么带书，要么带电脑写论文，绝不打扰程意。
手机震了一下，程意拿起一看，是林大白的短信，「1.4亿，已查」
这是全部？应该不是，回了四个字，「辛苦，继续！」
见程意眉头紧锁，“怎么了，有事？”
程意没想好怎么问，“哥，如果面前有个大贪官，怎么举报能成功啊？”
“啊，贪官？”王钦白眼神暗下来，“不太好实现，这种贪官背后一般都有更大的保护伞。”
“如果硬要举报呢？”程意眼神坚定。
王钦白被程意的眼神惊到了，低声说，“如果不能一发即中，最好不要尝试，很危险。”他摸不清程意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程意在他眼里是妹妹，但绝不是一个头脑单纯的孩子！奶奶出事那天他没在现场，正常的小孩碰到肯定吓得腿都软了。
一发即中？程意没把握。
马首瞻材料递上去，能不能到省里都难说，更别提送到京城了！
哈兰的官场，充斥着乌烟瘴气！
王钦白试探她，“你想举报谁？”
差点脱口而出，程意假装打哈欠，“随便问问，没有的事。”
这份材料必须送到它最该去的地方！不能给马首瞻留任何反击的余地！
现在网络没有那么发达，更多还是靠报纸获取信息。
报纸！但是哪家报社敢发这种消息！
程意摇头。
此路不通！她开始不自主抠手指。
“程意，你有事瞒着我！”王钦白盯着她。
程意回神，轻笑，“哥，没有的事。”
她放下手机，视线挪到书本上。
外部不容易，如果是内部举报就好了。
她拍了拍大腿，以马首瞻两兄弟这行事风格，不可能没有仇人！
马首瞻能坐上这个位置，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肯定有人愿意干！
突然一个人名在脑海闪过，市委书记，林君如她爸。
高二下半学期林君如出国，08年上半年发生的事！市委书记这种级别的出事，不是一两天就定性的！
说明07年底的时候，林家可能已经被人瞄上了！
都是07年底？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想着鸡皮疙瘩起来了，打了个颤。
林君如她爸当时究竟是因为什么下去的，敛财？
看来要去见林大白一面，补充调查经费。
程意吁了一口气，太复杂了。
现在才知道里面弯弯绕绕，一不留神就是坑，一步错步步错！
希望林叔，能经得住调查！
王钦白来了句，“小意，你想举报谁我可以帮忙。”
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事，“哥，我就是随便问问。”这是自家的私仇，不能把别人牵扯进来，麻烦不说万一连累别人。
见她不愿透露，王钦白只得作罢，“需要时找我。”
程意点头，“奶奶身体怎么样？”
“能吃能睡，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约你吃饭，我说你出去玩了，过段时间回来。”
现在最主要的是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不能让奶奶看见。
“钦白哥，想问下奶奶平时喜欢什么东西？”上次被塞了一只手镯，下次正式拜访一定要回礼，这是礼节。
王钦白思索一番，“奶奶一直很节俭，我有时候买衣服送她还要骗她很便宜才肯穿。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哥，你把奶奶尺寸给我，万一碰到合适的衣服我就买来送她。”听他这么说，程意也不着急选礼物了。
他笑笑，“奶奶以前很高，现在矮了点和你一样瘦，你的尺码应该差不多能穿。”
“好。”
王钦白从病房出来，脸上变得沉重。程意得罪了人，而且这个人是个大贪官！
他拨通马叔电话，“马叔，小意家有没有什么仇人，尤其是当官的？”
“当官的？”他立马想起上次在「滨河府」的马首瞻！“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他是省发改委的处长。”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马叔，你在公司吗？我去找你。”
王新远也在公司，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你刚问你马叔那什么意思？”
喘了口气，“爸，马叔，刚在医院小意问我，举报大贪官的事，主要是这个问题太反常了。”
王新远和马叔互看一眼，程意上次问他们什么东西会通过走私送出去，当时两人就觉得这个问题奇怪。
王新远反问他，“你确定程意不是随便问问？”
“不像，她很认真。”王钦白一脸疑惑，“会不会就是马叔说的那个什么处长？”
王新远看着马叔，“达蒙矿的事，有消息吗？”
马叔摇头，目前没消息，“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达蒙矿？我怎么听不明白。”王钦白一头雾水。
王新远拍了他一下，“你好好陪奶奶和程意，你说的事我们去查。”
他看向老马，“辛苦你你亲自跑一趟。找人盯着马首瞻和马首望。”上次匆匆扫了几眼，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