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血腥他都见过,就连当初在星舰上和格林亚一起颇有兴趣的研究那几只“雌虫”都没什么感觉。
可眼前让他动了刀子,见了血的,却是让他巴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弟弟。
“没事的雄主,您做的很好。”
察觉到雄虫的异样,凯德尔忙安慰道。
“您这样做是救了伊恩。”
凯德尔紧紧的揽住怀里的雄虫,一遍遍的轻声宽慰。
这边骨翼已经被扯出来了,也终于轮到这几只医虫派的上用处了。
清洗伤口,换药,检测骨翼生长状况。
一连套下来,眼前终于不再是血淋淋的场面。
血止住了,屋里的血腥气也散去,就如同在场虫心里的阴霾担忧也一并散去了大半。
“陛下,现在两位阁下的骨翼生长的似乎稍慢,可能要用仪器放在伤口里检测。”
说到这的时候,医虫只觉得他的虫生完蛋了。
接二连三的折腾两位阁下,可偏偏这还都是不可避免的检查。
“那就..测吧。”
虫皇冷肃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无力。
虫族延续至今,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雄虫可以长出骨翼的,要是幼年才破壳的时候还能当做是基因缺陷。
可现在伊恩个纳维已然是进入了成熟期,这突然出现的翅膀几乎有很大的可能是恶性,对身体有害的。
随着冰凉的仪器伸进伤口,像是又触动了什么开关。
安舒阳颤抖着睁开眼,想动,却很快被一只温热的手给重新按了回去。
疼的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微微抬头。
看着眼里被水雾浸满的雄主,塞西尔只恨不得这些疼都转到他身上。
现在的每一秒对安舒阳来说都是异常的煎熬,耳边隐隐能听到几声啜泣。
他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只手无力的垂落在一旁,冰凉麻木渐渐从指尖升起。
在熟悉不过濒死的感觉,虽然意识不算太清醒,但安舒阳知道,哥哥,塞西尔他们就在自己身边,他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样濒死,犹如在无尽的深渊中不断下坠的感觉.....
好累.....
......
本以为意识就要一直这样在濒死的边缘徘徊下坠。
但很快,他感受到了自己已经,麻木没有知觉的指尖竟然开始回温。
而且这股温度顺着他的指尖开始不断涌向他。
周身开始回暖,后背的剧痛也是在一点点的开始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安舒阳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脸上扫过。
耳边传来了几声极轻的滴滴声。
恍惚一瞬,安舒阳才费力的睁开眼。
“雄主!”
看到小雄虫终于醒了,塞西尔声音都打着颤,但也难掩激动。
看着塞西尔那还带着余红的眼尾,他就知道自己那样子肯定又是把塞西尔给吓坏了。
还,还有哥哥。
“温德斯阁下还在外面,我这就去叫。”
看着自家雄主的目光移向一旁,塞西尔就知道他在找谁。
前后不过十来秒,原本还空旷的屋子再次被围满了虫。
虽然担心,可塞西尔还是识趣的把位置让了出来。
“哥哥。”
声音哑的不行,几乎是听不到。
“嗯,哥哥在。”
温德斯连忙应声,一边轻轻握住弟弟伸出来的手,一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水。
“后背还疼不疼,慢点喝。”
咕咚咕咚捧着吸管闷了大半杯水,安舒阳的动作才慢了一点,改成了小口小口的喝着。
“还有一点点疼。”
疼是肯定疼的,他现在还觉得后背麻麻的。
“哥哥,我后背真的....长骨翼了?”
虽然意识迷糊的时候他也听见了医虫的汇报,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现在清醒过来,他竟然能隐隐的感觉后背多了点什么。
说着他下意识想要扭头看一眼。
嘶!!
刚一动,安舒阳就狠狠的抽了口冷气。
他这一下也是把旁边的几只虫给吓坏了。
温德斯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按住乱动的安舒阳。
“先别动。”
说完他迅速的看了一眼安舒阳后背还没愈合的伤口。
还好没渗血,因为现在小骨翼支棱在外面,伊恩后背的伤口根本愈合不了。
看不到,现在还动不了,可安舒阳实在好奇的紧。
毕竟后背这个一对所谓的骨翼,可是让他遭了大罪。
本想着让哥哥给自己找个镜子也行。
却没想到温德斯竟像是读懂了他的意思,小心的抬手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向旁边。
开始安舒阳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当目光落到了穿着小围兜,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的纳维时,他懂了。
匆匆扫了一眼纳维背后那翘起来的两个骨翼,安舒阳就立马低头看向了自己。
同样的小围兜....
安舒阳只觉得自己的脸咻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一声没吭,默默的把脑袋埋的更深了一点。
整个虫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圈。
见他这样,温德斯一直紧绷着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忍不住轻笑出声:“饿不饿,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
感受到安舒阳的窘迫,在场的其他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塞西尔他们几个。
听着出去的脚步,安舒阳才终于肯抬起头。
被一大群虫围观是一回事,但穿着这样的小围兜被围观又是另一回事了!
“还有其他地方难受吗。”
“听莱克说,你跟纳维最近都在做噩梦。”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陛下还在研究院那边等着,是好是坏也不清楚。
“还好。”
现在除了后背疼点以外,安舒阳没有感觉哪里在不舒服。
“我之前以为是从暗渊回来,不适应才会做噩梦的。”
说起这个温德斯脸上带了几分正色。
“下次再有哪里不舒服,不管大小,都要跟哥哥说一声。”
“要是哥哥不在,塞西尔他们也可以,不许自己忍着。”
这次可真的算是把温德斯给吓到了,更要命的是,伊恩这些征兆他都看在眼里,却没往这方面想。
一时的疏漏,又让伊恩遭了罪。
安舒阳闻言也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