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梦闻听此言,她瞬间眼眶红红的。
玖叔见花一梦表情低落,他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连忙解释道:
“丫头,老叔我又多嘴了不是,我儿子经常说我话多,所以,丫头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花一梦半弯着腰双手接过水杯,她咬了咬唇瓣尴尬着说:
“玖叔,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跟贰伯父家没有亲戚关系,只是,我只是认识他儿子贰泽炎,而且,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花一梦话未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儿夺眶而出。
玖叔见状,递过来一张纸巾,他满脸尽显心疼的摇了摇头,叹口气说:
“我跟贰志诚曾经在一个单位上班,我们也同在一个家属楼住,泽炎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聪明懂事,越大越文质彬彬,他是我们这个院子里,那几年出生的孩子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淘气。”
“贰志诚在市委的办公室,跟我的办公室是斜对门,他为人和气工作能力又强,很受领导们的赏识,阮霜呢,是大学的教授,真正的高知识分子,夫妻两人为人谦虚低调,可是,没想到泽炎这个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发生这种事...”
玖叔说完,他抽出一张纸巾不停擦拭着眼眶,嘴里长吁短叹。
花一梦擦干眼泪,她很惊诧,她来往于家属楼已一年有余了。
她从来不知,原来玖叔竟然认识贰泽炎,他跟贰志诚还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她一直觉得玖叔谈吐不凡,只是一个家属院门卫大室爷而已!
花一梦实在没有想到,玖叔曾在政府部门任过职。
玖叔抹完眼泪,他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花一梦便轻声的问道:
“玖叔,那您怎么看大门了?”
玖叔轻轻放下水杯,他望向花一梦,苦笑着说:
“我退休之后也没什么事,老伴又去世的早,儿子呢,天天忙的不知道回家,我一个人在家里也烦闷的很,所以,就申请来门卫室值个班,好歹有个事干,也不至于赋闲在家跟个废人那般。”
玖叔说完,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
“丫头,你跟泽炎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他一直都在外地上班,自从小炎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我一年就春节见他一面。”
花一梦下意识紧握住水杯,她泪水儿在美眸中打着转。
她像陷入回忆之中那般,沉思良久才悠悠开口说:
“我曾被拐卖进大山里,是他救了我,而后又送我回了家,还给我安排了工作,之后,我又被坏人盯上,也是他救了我,最后,最后他又发生那种事...”
花一梦难以启齿曾经的过往,她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个大概。
玖叔见花一梦泪水连连,她言辞中透着辛酸的往事,他也没有在追问下去,轻声的说:
“丫头,那你一直来看望贰志诚夫妇,难道你只是在感激,小炎对你曾经的救命之恩吗?”
花一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接着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玖叔,我想替恩人照顾他的父母,可是,可是阮阿姨不允许我进她家的门,更不能接受我提起恩人的名字,所以我...”
玖叔惊讶的望着花一梦,他疑惑的问:
“丫头,你的意思是说,你来家属院一年多,从来都没有进过贰志诚的家门吗?”
花一梦摇了摇头,她苦闷的说:
“只进入过一次,还惹得阮阿姨差点犯了病,所以,所以我每次来,都只是在门口留下礼品就走了...”
玖叔长叹一声,他心疼的递给花一梦一张纸巾,轻声安慰着她:
“丫头,阮霜晚年经受这样的打击,已经进了好几次医院了,你也别怪她,你这么善良,又知恩图报,她早晚会感激你的。”
花一梦摇了摇头,她理解似的说:
“玖叔,我能懂,不管多久,只要我有一息尚存,我都会如约而至去看望他们,我不需要阮阿姨感激我,只要她不赶我走,给我一个能照顾他们的机会,我就很满足了。”
玖叔和蔼的眸光凝视着花一梦,他脸上尽显欣赏的笑意,轻声的问:
“丫头,你这样做,你的父亲跟丈夫能接受吗?”
花一梦摇了摇头,她满脸尽显哀伤的说:
“玖叔,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没有结婚,现在我身边只有一个弟弟...”
玖叔满脸尽显不可思议,他慈爱的望着花一梦,轻声的问:
“丫头,那你怎么生存啊?在景城这个地方,无亲无故你的生活该有多艰难,你有固定工作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稳定的工作?”
花一梦内心一暖,她强支撑着挤出一抹笑意,感激的说:
“谢谢玖叔,我有住的地方,现在有一个加工的小作坊,勉强还能养活自己跟弟弟。”
玖叔闻听此言,他眼中满是赞赏道:
“丫头,你可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能有自己的生意,还是个既坚强又善良的好孩子,不过你一个人操持个小作坊,也是很不容易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虽老了帮不上什么大忙,小忙还是可以帮到你的。”
花一梦使劲点了点头,她感激地说:
“谢谢玖叔,我会努力把作坊经营好的,今天打扰你这么久,改天我再来看您,请您多照顾好自己。”
花一梦语毕,她缓缓站起了身就向门口走去。
玖叔把她送到车旁,他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丫头,你有男朋友吗?”
花一梦微怔片刻,她咬了咬唇瓣,继而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玖叔,您快进去吧!我走了!”
花一梦语毕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她降下车玻璃对玖叔挥了挥手,驶离了家属院门口。
玖叔望着消失的车影,他若有所思的呆愣了很久。
花一梦驱车赶到加工厂时,正是工人们下班的高峰期。
她坐在车里,美眸凝视着成群结队,进进出出的男女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