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漏音,龙盛业就在旁边,听到这话,也惊了一跳。
上报纸了?
那事就真的大发了。
他一把拿过电话,“喂?你好,怎么称呼你?”
路北放接过电话,“我姓路,你不用再说了,法律就是法律,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怎么算?
这边医院已经确诊,她的确得了心脏病。
你们求饶我们就得原谅吗?那杀了人的人求饶也就不用枪毙、坐牢了吗?”
“路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们错了。
事先声明,我这人重男轻女,对养女霜儿也不是多好,就算是亲生女儿,我也是一样对待的,我不是故意对你的孩子不好。
这不,小雪那孩子也回去了,刘燕一个人犯罪,不能我们一家子跟着受罪,如果她判决下来,那我一家子都得跟着倒霉,到时候,我们可都活不下去了啊。”
路北放叹气,“可你也犯了包庇罪,一起虐待孩子是同案犯……”
哐当一声,电话落地,龙盛业直直的倒了下去。
龙庆力尖叫一声,“爸!”
邮局里慌作一团,路北放摇摇头挂了电话。
他说得明白,并没有赶尽杀绝,只追究刘燕一个人的过错,如果他再闹腾,他不介意将他也送进去。
飞雪的眼睛亮了亮,她开始欣赏这个父亲,意志坚定,思维敏捷又拎得清,三言两语就将这家子麻烦给解决了。
刘晏清在一旁也听得心惊肉跳的,她一开始听对方求饶,第一个念头想的是想劝丈夫同意,这样可可也许会开心。
听到丈夫的意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丈夫一般都宠着她,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
不过,丈夫的话也没错,如果不是龙盛业一直包庇,这个事情也早就败露了。
或者说,如果龙盛业早点爆出消息,她的雪儿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年的苦,她也不用将敌人的女儿养这么多年割舍不下。
所以,龙盛业更可恨。
她看向飞雪眼神飘忽有些心虚。
而飞雪此刻心情好,根本没有看她。
小菲菲早就来到姐姐身边,安静的陪伴着。
飞雪看了一眼她道:“爸,你一会儿上班的时候,送送菲菲吧,她走路的话看样子是来不及了。”
小菲菲一吐舌头,还等着家人一时想不起她上学的事情,一会给她请假呢。
路北放看了大女儿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这孩子虽然没有在他身边长大,但就这两天的观察,这孩子心里是有主意的,也不是那种怯懦的性子,性格上更像他一些。
飞雪对爸爸的表情感到奇怪,但并没问出口。
今天刘晏清也要上班,很快家里走得只剩下飞雪和胖婶。
飞雪坐了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
图书馆。
昨天,刘晏清来找路可可,让本来有些犹豫的她下定了决心,在半夜的时候,借助系统警戒,将举报信投到了G委会。
虽然运动快要结束,但若真的有问题,路家也好不了。
刘家是路家的保护伞,若想路家倒下,先要让刘家倒下。
她从小经常去姥爷姥姥家玩,姥姥家是红色资本家,表面上捐了所有家产,何家儿郎更是全都成了烈士,何家老人经受不住接连噩耗,相继离世,只剩下何海荣一人。
而她是胎穿的,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很小的时候,看到过姥姥进出暗室,拿出一些精巧的首饰摆弄。
她甚至让系统偷偷记下姥姥进出暗室的机关,想着以后,两位老人死后,她悄悄将东西都收起来。
现在,那些好东西得不到了,路家的千金名头也没了,她也不想让那个路飞雪得到。
得不到的东西就得毁了。
是他们先不讲情面的。
本来,她一直犹豫,但就在昨天,同事拿着一张报纸就跟讲乐子一样,给她讲报纸上的热闹,她内心恨极了。
好在有系统,让她脱离了路家养女的身份离开部队,不然,她得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明里暗里的挤兑欺负。
凭什么,前世她拼命的学习,在实现梦想的时候死了,这一世,她刻苦训练,只想成为自己的依靠,却不想成了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还悲催的被赶了出来。
凭什么她得经历这些?
如果说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都活不好,还不如随心所欲一些。
她既然得不到,那么就都别要了。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将路家毁了。
她匿名,将何海荣的暗室曝出来。
等刘家倒了,她还要匿名举报路家。
她没有拿走的东西里,有一些在现在还是不适宜的。
如果刘家没倒,她举报路家,加上现在已经是运动后期,刘家走走关系,路家还真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若是刘家倒了,风口浪尖上,也会对路家的事情很严厉。
在她住的那个卧室衣柜顶上的箱子里,有不少是从友谊商场里买的。
有条云锦旗袍,漂亮贵气,上面有用金线绣着凤凰,尾翼在裙摆和后背,领子前胸刚好是凤凰前胸,如果戴上凤冠再配以适合的妆容,简直绝了。
她只试穿过几次,根本舍不得穿,只让系统模拟出她盛妆戴凤冠的样子,并拍影留念。
她存了好久的钱,更是在系统商城上倒买倒卖,东拼西凑存了好久的外汇卷才将旗袍买下,整整花了她两万两千块钱和五十张外汇卷。
还有一张《纽约时报》,当时买这个,她也是好奇在这个年代,英文与后世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代并不是前世的华国,是一个书中平行世界,重要历史人物的名字也不相同,但自胎穿以来十六年里,还是按照前世的历史轨迹运行。
云锦旗袍这东西,没人举报就没事,一旦有人举报出来,那就是享乐主义,外文报纸,更有可能被怀疑成敌特。
作为普通国人,正常情况根本买不起这样的旗袍。
而做为部队家属,一个文工团军人,更没有买外文报纸的需要。
而且现下的运动,一个高中生的英文水平,也不可能看懂外文报纸。
当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会直接被赶出家门,也没来得及收拾。
从火车站回来,也是一直在想办法留下,把那条旗袍都忘了。
而那个简版系统,也没有空间,只能存她从系统领的钱,若想买系统格子,一平方就是两万块,她觉得太贵,从来没想到要买。
所以,她当时在楼上,并没有将旗袍拿出来藏起来。
其实,当时,她就算是想起来,也没有机会拿那条旗袍,更说不清楚来历。
所以,她并没责怪自己无脑。
而她,作为一个穿书者,当初也是为了收藏,那旗袍实在太美了。
现在,旗袍和外文报纸就成了击垮路家最好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