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是院里其他人,贾张氏也许还敢拍着大腿,敞开嗓子召唤老贾和小贾,甚至堵人家门口,一坐就是半天,撒泼打滚,直到人家“原谅”棒梗,原谅她们。
可现在面对的是刘正。
别看这是一个13岁的孩子,却比很多成年人都难缠。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精明与沉稳,连王主任都不愿意招惹他。
贾张氏黑着脸,脚步匆匆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秦淮茹一眼,压低声音却透着狠劲说:“秦淮茹,棒梗是你儿子,是我们贾家未来的顶梁柱,一定不能让刘正那小子去报警,不然有你好看。”
秦淮茹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眼眶泛红,手不停地抹着眼泪,眼里中满是无助。她心里盘算着,向周围的邻居,借点钱,每家借个十块八块的,凑凑也就够了。
然而,那些平日里总爱凑热闹的邻居们,像是商量好似的,还没等她开口,便一个个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阵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响。
不过,这也难不倒秦淮茹,她身边还有一个大冤种 —— 傻柱。
傻柱站在一旁,看着秦淮茹那悲戚的娇容,两道浓眉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满是心疼。只见秦淮茹小嘴微张,声音带着哭腔:“柱子,帮帮姐,姐会念着你的好的。” 说着,她缓缓伸那还算柔软的手,轻轻握住傻柱那宽厚粗糙的大手。
傻柱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被秦淮茹握着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老光棍寂寞的心,如同被擂鼓一般,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他双眼发直,一时间竟然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柱子,姐给你打欠条。” 秦淮茹握着傻柱的手,白皙的大拇指在傻柱手心里轻轻画着圈圈,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与娇嗔。
“啧啧……” 刘正斜倚在门口,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淮茹的表演。
在钱和羞耻之间,秦淮茹当然选择钱,她也不认为刘正一个 13 岁的孩子能懂这些东西,她压根也就没想着避开刘正。反正这会院里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当事的这几人。
“秦…… 秦…… 秦姐,咱这关系,要啥欠条。” 傻柱结结巴巴地说道,说话时还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柱子,你真好。” 秦淮茹娇声道,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扑闪着,里面似藏着万千柔情,彻底迷惑了傻柱那颗饥渴的心。
“沙雕,记得把棒梗揪过来,跪下磕头。” 刘正对着傻柱的背影喊道。
听了刘正的话,傻柱身形猛地一顿,原本迈出的脚步悬在半空,随后缓缓转身又看向了秦淮茹,脸上满是犹豫,这事他做不了主,还是要听秦淮茹的。
“小正弟弟……” 秦淮茹眼眶又开始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又换上了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武,去报警。” 刘正皱着眉头给刘武使了个眼色。
“不要!” 秦淮茹和傻柱几乎同时惊呼道。
“不要再耍花样。” 刘正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哼!”秦淮茹不敢再说其他的,只是眼巴巴地看向傻柱,声音带着一丝哀怨:“柱子,你去把棒梗揪过来。”
..................
老旧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黄的灯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略显压抑的空间更添了几分黯淡。
“唉!唉!唉!”
易中海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叹息。他那原本就有些沟壑的眉心,此刻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肌肉也因焦虑而微微颤抖着。
聋老太太则静静地坐在那张破旧的太师椅上,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她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痕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没有说一句话。
“老太太,你说我该怎么办?” 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易中海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焦灼与无助,率先打破了沉默。
许久,聋老太太都没有回应。易中海心中的焦虑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终于冲破了他的忍耐极限。他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再次问道:“老太太,你说我该怎么办?”
“中海,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急,不要急,遇到事情要了解清楚,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聋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说说你,贾家一有事,你就沉不住气。你说说贾家的那俩寡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话说得可不轻,就像一记重重的耳光,直接扇在了易中海脸上。
“我..我这不是可怜贾家嘛。”易中海急忙辩解道,他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以前我和老贾关系不错,东旭又是我徒弟。虽然说他们两个都不在了,但好歹不看生面看佛面。再说了,现在秦淮茹也是我徒弟,这可是两代人的交情了。”
“想帮人是好的,前提是你自己不要陷进去,好不容积攒点好名声,一下子就给败光了。”聋老太太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扫了易中海一眼,那目光犹如一道冰冷的箭,让易中海不禁打了个寒颤。
易中海一脸无奈,带着几分迷茫又问:“老太太,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此刻的易中海,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用充满期望的目光紧紧盯着聋老太太,他想要聋老太太给他指点迷津。不都说姜是老的辣嘛,聋老太太也许会有办法呢?
聋老太太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问道:“我听金花说,明天你准备全院聚餐?”
“是,不过……”易中海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经过刚才的事,我也看明白了,院里那些人都是白眼狼。如果事先她们能告诉我一声,今天也不会丢这么大的面子。聚餐的事还是算了。”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易中海心中的怒气就像决堤的洪水,忍不住迸发开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问道:“中海,你知道你和刘正那小娃娃差在哪里了吗?”
易中海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涨红了脸说道:“老太太,你的意思是,我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子?”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也就是聋老太太当面,换做别人,易中海恐怕当场就翻脸了。
聋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同样是帮人,你把目的写在了脸上,时刻都想提醒着别人感谢你。你再瞧瞧刘正那孩子是怎么做的?”
易中海一听,脖子一梗,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不服气地说道:“不就是送东西,收买人心吗?这谁不会啊!”
聋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悠悠说道:“中海啊,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通,谁也帮不了你。”
“老太太,你还没说明天的聚餐到底还搞不搞啊?” 易中海不死心,往前凑了凑,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甘。
“中海呀,这做人做事就好比唱戏,只要你全身心投入去演,哪怕一开始是装模作样,可日子久了,这戏就成真了。
就像那谎言,你天天说,说了一百遍,周围人听得多了,那就成了真话。
就算你原本是个伪君子,只要一直端着君子的架子,做得久了,在旁人眼里,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君子。
你要是真心想要个好名声,出手就得大方,别小家子气。
你瞧瞧那及时雨宋江,多少年如一日,仗义疏财,撒出去多少银子,江湖上提起他,哪个不竖起大拇指?中海,你记着,做好事,打名声,钱不在多,而在勤呐!”
说完这番话,聋老太太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像是耗尽了力气,不再言语。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易中海微微的喘息声,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