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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春之后,又有几个早年曾在许府做过下人的妇人出来作证,她们都曾看到过砚秋和许二爷在府里厮混。

“那砚秋有点姿色,在丫鬟里很有些自视甚高,一心就想要做姨娘。只是大爷为人正直,并没有那种心思,砚秋见大爷这里走不通,便把主意打到了二爷身上,民妇曾亲眼看到她给二爷送香帕,二爷宝贝的放到怀里后,还亲了她一口哩!”——

一个多年前曾和砚秋同住一屋的妇人说道。

砚秋瑟缩着跪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反驳什么了。

许效却还在硬撑,“胡说!都是胡说!她们都被人收买了,大人可别被她们骗了!”

“肃静!”黄秉拍下惊堂木,横了他一眼,“本官自有判断,无需你多嘴。”

谢禛:“黄大人,我这边还有更多的证人能证明这砚秋和许二爷关系不一般。”

隔着屏风,围观的百姓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但大家仍然从这个模糊的影子上感受到了许家大小姐镇定自若。

人群中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许家大小姐就是捐出三万两银子的活菩萨吧?”

“哎呦,许家二爷不就是当初送她去定远侯府冲喜的二叔吗?这人德行可不怎么样,绝对做得出勾搭兄长丫鬟的事。”

“别是他自己的外室和私生子吧!”

……

新上来的这一批证人都是住在三杏村的村民。据他们所述,确实看到过一个官老爷打扮的人定期上砚秋家里。

住在砚秋隔壁院子的薛老太道:“那官老爷每月都能来个四五次,虽然每次都待不长,但他走后,砚秋就会到处炫耀。年初的时候还给送了拇指宽的金镯子,她可得意了好一阵子。”

黄秉立马听出不对,“年初?今年吗?”

许致都死了快六年了,还怎么给她买金镯子?

薛老太点头,“回大人,就是今年,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不差,去年送的是一支金步摇。”

黄秉对着砚秋怒目而视,猛拍惊堂木,“姚氏!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去你家的男人究竟是谁?”

砚秋哪里敢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薛老太是个热心肠,指着恨不得能躲起来的许效道:“回大人,就是这位老爷呀。虽然他每次来去都遮遮掩掩的,但民妇住的近,偷偷瞧见过,嘿嘿嘿嘿!”

平地一声雷,围观群众因为这句话瞬间就炸开了锅。

“原来真的是贼喊捉贼!那姚氏明明就是许二爷的外室。”

“这许二爷什么毛病,干嘛要把自己的女人孩子推到死去的大哥头上?”

“听说许家大房二房刚分了家,这是想让大哥一房帮他养孩子呢!”

……

“肃静!”黄秉对这案子已经有数了,他面无表情看向许效,问:“许大人,你和这姚氏是什么关系?”

许效正要张口辩驳,黄秉抢先一步道:“本官提醒你一句,你身为朝廷命官,应该知道在公堂之上说谎会有什么后果。刚刚这些人说的事并不难证实,本官有心去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希望许大人不要心存侥幸。”

许效想要否认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心知自己去三杏村找砚秋的事瞒不住,眼珠一转,有了新的说辞,“我一直知道大哥把砚秋养在外面,大哥去世后,我怕他们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便代替大哥定期去看望他们。”

黄秉盯着他看了片刻,“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认识他们母子?”

许效低着头,呐呐道:“帮大哥养外室,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对呀!”薛老太拍了一下大腿,“这位老爷和那姚氏可亲密了,在院子里都搂搂抱抱的,我偷偷爬梯子看到过好多回呢。”

这一句立马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哄堂大笑。

“这是帮着照顾到床上去了吧?”

“原来还能这么帮啊?”

“这许家二爷还真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做呢!”

……

许效被人笑得脸都绿了,而黄秉却像没听到似的,并不制止众人对他的嘲讽,等声音渐渐小了,才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

许效满头冷汗,却依然狡辩道:“大哥去世后,我和砚秋确实逾了规矩,但这也不影响之前的事,许晏确实是大哥的亲骨肉。”

他就是耍无赖怎么了?就算他和砚秋有染,也不能说明许晏一定不是大哥的儿子。

砚秋猛地转过头看着他,只觉得心寒。

他这样说,她成什么了?

这人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不在意她和儿子的名声。

黄秉对这人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认识,怒斥:“你真是恬不知耻!”

居然想让已死的大哥吃下这种哑巴亏?!

“黄大人。”谢禛慢悠悠开口了,“我有证据能证明许晏绝不可能是我父亲的儿子。”

黄秉目光一凛,“快快说来!”

他一定要帮许致把这脏水洗清干净。

许效和砚秋浑身一震,惊疑不定地看向屏风后面。

谢禛清悦的声音响了起来,“许晏是兴平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出生,我让人问过给他接生的稳婆,证实他是足月生的。也就是说砚秋是在这年年初的时候怀上他的。”

接生的稳婆随即被带了上来,当堂证实了他的说辞。

谢禛接着又让人呈上了一份文书,解释:“这是吏部的内簿,清楚的记录了我父亲在兴平二十四年的十月就因公被派去了南昌府,在那里待了大半年,直到兴平二十五年的六月才回京。”

“时间上对不上!”黄秉有些激动的接过了话头,“你父亲不可能是许晏的父亲!”

许效彻底傻眼了,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大的漏洞。兴平二十五年,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他哪里记得他大哥都做了什么?

砚秋更是面无血色,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啪的一声,黄秉又拍下惊堂木,疾言厉色道:“姚氏,还不从实招来!说,为什么要污蔑已过世的许大人?可是为了骗取银钱才把自己的儿子冒充为许家子孙?”

“不是,不是!晏儿真的是许家的子嗣,是真的!我不是骗子!”砚秋崩溃地喊了起来,觑了一眼许效,斩钉截铁道:“他是二爷的孩子。”

“妾也不是大爷的外室,妾从头到尾就只有许二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