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精瘦的黑衣人,抖了抖包裹,佯装小心翼翼地解开。
从里边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
盒子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微光。
看起来奢华至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这是假的。”唐婉清看到盒子的瞬间,便压低声音,在叶凛萧耳边说道。
叶凛萧微微一愣,旋即低声安抚:“没事,咱们这会不出手。”
“拿过来。”德顺抿了一口茶,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高声说道。
身后的小太监急忙快走几步,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金色盒子。
来到德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高高举起盒子。
“你,打开看看,辨一下真伪。”德顺一抬手臂,随意指了一个侍卫。
侍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打开盒子。
“砰”的一声巨响,一团诡异的白烟从盒子里面汹涌喷出,瞬间弥漫四周。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不…要,大家不…要呼吸…”
“混账东西,竟敢使诈,把丹药给我拿过来!”
德顺的声音瞬间变得急促而慌乱。
顿时,烟雾里乱作一团,哀嚎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众人在烟雾中四处逃窜、互相碰撞,场面混乱不堪。
“哈哈,什么丹药都不好使,中了老子的蛊还想活命?做梦去吧!
敢动老子的东西,也没去打听一下,噬血双煞可不是吃素的!”
得意狂妄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在夜空中回荡。
片刻之后,浓重的烟雾如同退潮一般渐渐散去。
唐婉清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穿过朦胧的雾气,望向那片狼藉。
只见德顺和他的手下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有的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的口吐白沫,虚弱的躺在地上。
而噬血双煞,尽管同样疲惫不堪。
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
可此时他们却暂时占据了上风,站在一片混乱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络腮胡子大汉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神色焦急地对着精瘦黑衣人说道。
“二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撤!”
精瘦黑衣人赶忙点头,刚要转身,却猛地浑身一僵。
一股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意从背后如利刃般袭来。
他反应极快,猛地转身,只觉眼前银光一闪。
脖颈处瞬间一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肌肤缓缓流下。
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地朝着一旁倒去。
原来是星耀出手了,一击得手后,他迅速一把扯过包裹,背在自己身上。
“二弟!”精瘦黑衣人倒下的瞬间,络腮胡子大汉才如梦初醒。
他双眼瞬间充血,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
“混蛋,你竟敢杀了我的二弟,老子跟你拼了!”
他高高跃起,手中长刀裹挟着无尽的愤怒,狠狠朝着星耀砍去。
星耀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一个转身,手中宝剑顺势一挥。
一道寒光闪过,带出一串殷红的血珠。
络腮胡子大汉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余下的几个小喽啰见状,竟不知死活地一哄而上。
就在这时,星晨和星澜如同两只敏捷的猎豹飞扑而来。
不过几个回合,这场毫无悬念的厮杀便彻底结束了,小喽啰们纷纷横尸当场。
“你们,你们是谁?”
德顺有气无力地倚在马车门口,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蝇般问道。
“哎,你不是中了蛊虫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星澜一脸好奇地凑近,歪着头打量着德顺,眼中满是疑惑。
德顺被这一问,顿时噎了一下,而后没好气地啐道:“本公公有解毒药!”
星耀懒得跟他废话,利落地收起宝剑,足尖轻点地面,飞身离去,回去复命了。
“混账东西,留下药材!”德顺这才后知后觉,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帮自己的,分明也是来抢药的。
“你骂谁呢?死老头!”
星澜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脚狠狠踹在马车上。
德顺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弄得身子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你们,这可是皇上的药材,皇上的药材你们也敢抢……你们简直胆大妄为!”
德顺躺在地上,仍在色厉内荏地叫嚷着。
“哼!”星澜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和星晨一道纵身一跃,如同两只轻盈的飞鸟。
瞬间隐入了茂密的树枝之中,消失不见。
“哎呦,咱们这是来的有些晚了吧?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就剩一个死太监了,还不够咱们动一下手的。
几位仁兄,你们说是不是?”
就在这时,密林中又悠悠然走出十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身着奇装异服,脸上都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你们又是谁?放肆!”德顺这会已经被气得双眼通红,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地上的侍卫们虽然服下了解毒丹药,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身体虚弱,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公公,属下带您离开!”侍卫统领刚刚离得较远。
吸入的毒气相对较少,服下解毒丹后,已经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心急如焚地来到德顺身边。
“跑?东西交出来,要么,一个也别想活!”
为首的白衣蒙面人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冰冷。
德顺气得一巴掌狠狠拍在马车上,怒吼道。
“哼,东西刚刚被抢了,你们有本事去追啊!”
“什么?”旁边的灰衣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另一边,星耀顺利将包裹交到叶凛萧手中,随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有三个盒子,哪一个才是装着太古神木髓的?”
叶凛萧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压低声音问道。
唐婉清,神色专注,将手掌轻轻覆盖在每个盒子上,仔细地感受着。
片刻后,她的手停留在一个盒子上,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就是这个,黑色的。”说着,便伸手要去打开。
“我来,你躲一下。”
叶凛萧连忙拦住她,让唐婉清坐好。
自己则拿着盒子,飞身落在远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他站稳身形,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确认周遭再无潜藏的危险后,叶凛萧身形一闪,又轻盈地飞身落在唐婉清身旁。
唐婉清接过已经打开的盒子,刚刚一靠近凛冽的寒气便汹涌四溢。
好似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只见黑色盒子里,包裹着晶莹剔透的寒冰。
一枚小巧的瓷瓶镶嵌其中,散发着丝丝幽光。
唐婉清从袖子里掏出另两个个瓷瓶,动作极为小心。
她缓缓拿起装着神木髓的瓶子,轻轻揭开盖子。
刹那间,一丝丝寒气裹挟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香气飘散开来,萦绕在四周。
唐婉清全神贯注,在药瓶里精准地滴入一滴神木髓。
又在另一个药瓶中滴了两滴。
随后,她再次将神木髓小心翼翼地放回寒冰盒子里。
刚整理妥当,便听到一阵急速的破风声传来。
原来是星澜带着祁神医和秦七爷,如飞鸟般飞速掠来
与此同时,轩辕瑾书也施展轻功,转瞬即至。
星河则带着紫菱匆匆赶到。
星晨面无表情的跟在星澜身后。
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树杈上,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哎呦,打的好激烈,这儿死了好多人啊!
快快快,让老夫瞧瞧,神木髓长什么样子。”
祁神医双脚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唐婉清望去,眼中满是好奇。
“神医,这神木髓,我已经用了三滴,不过剩下的还很多。
只是这药材极其怕热,一刻都不能离开这个寒冰盒子。
十二个时辰之后,这寒冰盒子就会失去功效。
倘若到那时,神医还没想好如何将它入药,就把神木髓放进这瓶药液里保存吧。
不过即便如此,也最多只能再保存十二个时辰。”
唐婉清双手恭敬地递上神木髓和一个药瓶,轻声说道。
祁长生满脸兴奋,双手颤抖着接过,刚要开口说话。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从他脸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大家小心!”叶凛萧反应极快,长臂一伸,将唐婉清紧紧揽入怀中。
一个飞身,瞬间离开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吓死老夫了!秦老七,赶紧上啊!等老夫制成药丸,必定分你几颗!”
祁长生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树下焦急地催促道。
“放心!”秦七爷话音刚落,身影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直冲向敌人。
眨眼间,下方就响起了激烈的兵器碰撞声。
金属交接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火光四溅。
“星澜,带着祁先生和药材,立刻回山谷!
星晨、星河,你们带着紫菱断后,我带唐姑娘先行一步!”
叶凛萧迅速做出部署,声音沉稳而坚定。
星河微微低下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知道了。”
“属下遵命!”星澜应了一声,随即揽起祁长生,脚尖轻点。
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飞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星河带着紫菱和星晨也紧紧跟上,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
“我带你回慈恩寺,天马上就要亮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叶凛萧转头对唐婉清说道。
“哎,那小爷我呢?”轩辕瑾书感觉自己被众人遗忘了。
心中有些不悦,用力一甩折扇,气鼓鼓地说道。
唐婉清微微一笑,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小声说道。
“小王爷,解药已经制成了,请您即刻送回王府。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务必严守秘密。”
轩辕瑾书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本以为解药还需耗费些时日才能完成,没想到竟如此迅速。
“哎呦,谢谢小神仙啊!”
他嘴上虽然依旧调侃,但接过解药时,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十分激动。
“你俩走吧,这些小毛贼,小爷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了!”
轩辕瑾书话音刚落,便带着凌影和凌煞,冲了下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德顺歪倒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恶狠狠地看着正在缠斗的两方人马,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都是一群混账东西,打,继续打,最好都死了才好,到时候东西就都是本公公的了!”
“主子,马车已经安排好了。”星耀带着双喜匆匆赶来,低声说道。
唐婉清看了一眼双喜对着叶凛萧说道。
“咱们再等一下,演一场好戏,然后马上就走。”
叶凛萧带着唐婉清,星耀带着双喜,迅速落在一辆马车旁。
双喜将身上的黑色披风一翻,披在自己身上。
刹那间,披风就换了一个模样——明黄色的绸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四爪蟒纹,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星耀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这披风乃是皇子专属之物,叶凛萧也看了一眼,心中立刻明白了唐婉清的计划。
看了一眼星耀,随即轻轻点点头。
星耀也突然顿悟,摸摸鼻子低声笑了笑。
双喜用力一甩马鞭,“啪”的一声脆响在夜空中炸开,随后迅速隐入马车之中。
这清脆的马鞭声,让正在打斗的众人皆是一惊。
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望去。
“放肆!皇家的东西,尔等也敢觊觎?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马车里传出了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轩辕睿渊”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德顺听到这话,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急忙转头问侍卫统领:“大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不知,公公,要不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侍卫统领一脸无奈,心中满是担忧。
“走什么走!皇上要的药材还没拿到呢!”德顺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吼道。
“皇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抢到就是谁的!”
白衣人阴阳怪气地叫嚷道,声音中充满了挑衅。
“凭什么这药材就得是皇上的?皇上又算哪根葱?
药材又没名没姓的谁抢到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