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这么想,轩辕瑾书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唐姑娘请继续说。”
唐婉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最后一味药,名为太古神木髓。”
听说取自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木。
此神木扎根于地心深处,吸收着大地的精华与龙脉的灵气。
传说,神木髓呈金黄色液体状。
服用后能迅速修复身体的各种损伤,包括脏腑、经脉等深层的伤害。
还能激发人体的活力,使身体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从而达到延缓衰老的目的。
唐婉清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所以,也有人把这味药称作‘长生不老药’。”
这话一出口,祁长生瞬间激动起来,眼睛瞪得滚圆。
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声问道:“真的假的?竟然是长生不老药?”
唐婉清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药究竟能不能让人长生不老,我也不清楚。
在我看来,它不过是一味药引子罢了,我治病只需要三滴就够。
剩下的,你们要是想尝试,倒也无妨。
只是,这味药如今被各方势力觊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中争抢。”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就连皇上也对它上心,德顺公公一直在明里暗里盯着这味药的下落。”
轩辕瑾书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唐婉清,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叶凛萧同样也投去了一道探究的目光,他心里清楚。
这些消息自己费了好大的功夫,查了许久才知晓。
唐婉清不过是个深闺女子,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祁长生却突然一拍桌子。
满脸的不在乎,大声说道:“管他谁想要,这药老夫是要定了!
谁敢来抢,老夫灭了他。”
唐婉清看了一眼祁长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慢悠悠说道“所以咱们要联手抢药。
我会把解药提前配置好,拿到太古神木髓就要把它加进解药里。
你们谁想长生不老?拿到就要喝了。
这药不能存放超过一个时辰,否则就是一滩普通的水。”
“不会喝了就毒死了吧?”祁长生有些犹豫。
唐婉清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再提前做些药丸。
如果情况紧急,就把太古神木髓加进药里。
这样就能长时间保存,祁神医再慢慢研究。”
“好好好,丫头聪明啊!”祁长生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要麻烦小王爷和将军提前部署一下。”唐婉清看着两人说道。
叶凛萧看了一眼轩辕瑾书对着唐婉清说:“这些我们来安排。”
“行了,事儿也谈得差不多了,可饿死小爷我了,赶紧点菜上酒。
今天赛神仙请客,他今天可赚了不少钱。”
轩辕瑾书嘴角一勾,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手腕轻巧地一翻。
“唰”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扇子,语气里满是调侃。
“小子,你想都别想!老夫我马上就要长生不老了。
这钱还不够老夫去寻那些珍稀药材的呢。
哪能拿来请客吃饭?不够花,根本不够花!”
祁长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算了算了,还是小爷我请客吧,大家随便点菜,别客气。”
轩辕瑾书无奈地撇了撇嘴。
帅气的摆摆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几杯酒下肚后,几人也不再那么拘谨。
祁长生和唐婉清越聊越投机,仿佛找到了多年未见的知音。
他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喝的脸上红扑扑的,眼神里透着兴奋的光芒。
几轮酒过后,祁长生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却还努力保持着平衡。
手指着唐婉清,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唐……唐姑娘,你……你这医术,老夫佩服!收徒……。”
轩辕瑾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调侃道。
“你这当师傅的,还不如徒弟厉害呢,传出去可别让人笑话。”
祁长生醉眼朦胧,听到这话。
不但不生气,反而重重地点了点头,口齿不清地说。
“对……对,老夫甘拜下风,就要拜……拜唐姑娘为师。”
轩辕瑾书就和祁长生闹成一片。
唐婉清看着他们俩说话颠三倒四。
估摸着两人喝的都有些多了,顿时有些无奈。
便轻声对叶凛萧说道:“我今天出来的也太久了,得先走一步了。”
叶凛萧闻言,立刻看向唐婉清,在确定她没有不高兴后,就微微点头,
随即安排星耀:“你一路护送唐姑娘,务必确保她安全到家。”
星耀领命,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唐婉清起身。
一刻钟,马车停在了唐府门前。
星耀利落地下马,候在马车旁。
车帘打开,星河率先走出来。
随后,她回身,恭敬地伸手搀扶唐婉清。
唐婉清走出马车,随即抬手示意星耀回去复命。
主仆三人刚进入院子,碧桃便满脸笑意地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今日上官家派人来了,送了星河好多东西呢。”
唐婉清听后,侧头看向星河,嘴角含笑:“快回去瞧瞧,都有些什么。”
“奴婢告退。”星河福了福身,一脸喜气,脚步轻快地跟着碧桃回了房间。
唐婉清洗漱完毕,慵懒地靠在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这时,紫菱悄然走进卧室,脚步放得极轻。
她俯身在唐婉清耳畔,低声说道:“小姐,奴婢瞅着素锦似乎是有了身孕。”
唐婉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怔,显然这消息出乎了她的意料。
紫菱接着说:“素锦都好些日子没去沈氏那儿伺候了,估摸着是怕被嬷嬷们瞧出端倪。”
唐婉清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轻声道。
“如果她盘算着母凭子贵,在府里怕是不妥。
她必须去外面躲上几个月。”
紫菱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说完就悄悄退下。
待丫鬟们都离开,房间里恢复了宁静。
唐婉清缓缓合上双眸,神色恬淡宁静,看似在闭目养神。
实际上在细细琢磨着沈宏霏此人的行事风格。
沈宏霏绝非善类,必须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将军府,星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烂醉如泥的祁长生扛进了房间。
祁长生一喝醉就没了正形,活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又不能打晕,把星耀累的够呛。
好不容易安置好祁长生,星耀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
便马不停蹄地朝着书房赶去,准备向主子复命。
书房门口,星晨如同一尊雕像般,面无表情地笔直伫立。
星耀打了一个招呼,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走进书房。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星耀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静谧。
叶凛萧正专注地写信,听到声音,他抬眸看了一眼星耀,平淡问道:“什么事?”
星耀向前一步,将昨晚翠缕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详细复述了一遍。
叶凛萧听闻,手中的笔顿住,他将笔轻轻搁下,目光微微一凝。
开口问道:“沈宏霏的儿子是不是频繁出入赌坊?”
“正是。”星耀语气笃定,稍作停顿后,又补充道。
“此人平日里还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强抢到别院的小妾已经有不少人,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叶凛萧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不假思索地命令道。
“打断双腿,给沈宏霏找点事做。免得他打扰唐姑娘炼药。”
叶凛萧说完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放出消息祁先生离开将军府了。”
星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旋即低下头,恭敬地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行,这个得让唐姑娘知道。
嘿,我的小主子离我越来越近了。
星耀没想到到,日后的某一天,自己竟会对当下这份满心的期盼追悔莫及。
皇宫太医院,几位太医在翻阅各宫的脉案。
几个太监正专注地切着草药,另有几个则闲散地聚在一旁,低声闲聊着。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太医,太医,院判……”沈宏霏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
他满脸通红,汗水如注,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呼吸急促得仿佛要将胸膛撕裂。
众人闻声望去,见来人正是六部郎中沈宏霏。
几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起身行礼。
李太医上前一步,和声问道:“不知沈郎中此时驾临太医院,有何吩咐?”
“救救我的儿子……他腿断了!”
沈宏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双手紧紧撑在大腿上。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哎哟,怎么又是断腿的事儿?
沈郎中,您先别着急,喝口茶缓缓。”
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不喝了,院判在哪里?”
沈宏霏心急如焚,焦急地摆了摆手,拒绝了递来的茶水。
“院判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给皇上请平安脉呢。”李太医如实答道。
沈宏霏闻言,转身拔腿就朝御书房的方向奔去。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刚跑出去没多远。
就瞧见了院判带着药童迎面走来。
“白院判,求您随下官去救救我儿子!”
沈宏霏几步上前,声音中满是哀求与急切。
白院判抬眸,目光落在沈宏霏身上。
他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人虽如今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日后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略作思索后,他微微点头,示意沈宏霏在前带路。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一路颠簸得厉害。
白院判只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马车拐进翡翠街,刚在沈宅门前停下。
沈宏霏就心急如焚的一把抓住白院判的手,拽着他就往院内冲。
白院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
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厥过去。
刚踏入内院,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便传入众人耳中。
白院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
几人加快脚步,匆匆走进卧室。
只见屋内,一个少年披头散发地在床上翻滚哀嚎,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得狰狞。
旁边两个丫鬟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压着少年,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而床边,一位美貌妇人哭得肝肠寸断。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兴儿疼得受不了了,老爷……呜呜呜……”
柳如眉一看到沈宏霏走进来,瞬间如找到了依靠。
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沈宏霏推开柳如眉,心急如焚地对白院判说道。
“白院判,请您快给小儿诊治诊治!”
柳如眉这才发现沈宏霏身后还跟着外人。
顿时脸上一阵发烫,满心羞愧,默默退到了一旁。
沈兆兴还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情绪狂躁得近乎失控,抬手就朝着身边的丫鬟挥打过去。
白院判见状,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
药童心领神会,快步上前,手中银针闪烁着寒光。
只见他找准沈兆兴的一个穴位,手法娴熟地一针扎下。
刹那间,沈兆兴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缓缓瘫软下去,陷入了昏迷。
白院判这才走上前,仔细查看沈兆兴的伤势。
只见少年的两条腿膝盖处血肉模糊,皮肉翻卷,伤口处还不断有血水渗出。
小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令人触目惊心。
白院判轻轻伸手摸了摸伤口,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心中暗暗叹息,这骨头都碎成这样了,实在是棘手啊。
“沈郎中,令郎的腿是遭受硬物重击所致,伤口深处有许多碎骨。
即便全力医治,也极有可能落下残疾,日后怕是难以正常行走了……”白院判语气沉重地说道。
“哐当”一声,柳如眉听到这话,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直地晕倒在椅子上。
连带着撞翻了旁边的茶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屋内格外刺耳。
沈宏霏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深吸一口气,对白院判说道:“白院判,请您但说无妨。”
白院判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