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时间里,雪贵妃不禁暗自思量,自己入宫都这么久了,却一直没能有个身孕。
她心里明白,要想在这后宫之中稳稳当当地保住自己的地位与恩宠。
只能紧紧依靠皇上的疼爱了。想到这儿,她微微闭上了双眼。
“回禀娘娘,今天唐府设宴的时候,主母沈氏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竟然当众宽衣解带。
接着沈氏就呕吐个不停,当时在场的一群贵妇们都在大谈特谈女子闺房里的那些事儿。
一众闺阁小姐羞得不行,好在唐府大小姐机灵,赶忙带着小姐们在自己院子里重新设宴赔罪。
依奴婢看,内阁大学士唐逸尘进宫应该就是为了告状的……”
小宫女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是害怕极了。
“真是个蠢货!那沈氏贱人本应与本宫相互扶持,却不想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整日里只知道四处闯祸,净给本宫添乱!”
雪贵妃怒不可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那满面的愠色。
“怎么,还有事情没禀报完?”
雪贵妃见面前的小宫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强压着心头怒火,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将后续之事详细道出。
唐府,唐婉兮在唐婉清的院子里大闹了一场。
混乱之中,唐婉清险些中了媚药。
大学士唐逸尘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当即将唐婉兮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都斩杀,毫不留情。
随后更是直接报了官,如今唐府被唐婉兮和沈氏折腾的鸡飞狗跳。
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大学士唐逸尘更是被同僚耻笑,娶了个丧门星。
娘娘,沈氏可是皇上赐婚啊!皇上能不生气吗?能不迁怒娘娘吗?”小宫女说完吓得趴倒在地上。
雪贵妃听完这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得险些晕过去。
沈嬷嬷急忙上前搀扶住自家主子,轻声劝慰道:
“娘娘先别着急上火,老奴这就出趟宫,到唐府去走一趟。
定好好给这对母女一点颜色瞧瞧,替娘娘出出这口恶气。”
沈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雪贵妃搀扶到床榻边,待雪贵妃躺好后,便领着两个婆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轩辕瑾书,你怎么还赖着不走?难不成是想留下来蹭饭?”
叶凛萧的目光扫向斜倚在软榻上的轩辕瑾书,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不满。
“你可真行啊!回京城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回来了。”
轩辕瑾书一边嘟囔着,一边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打量,这张脸真是越看越满意。
“你走的倒是利索,却把我孤零零地扔在关外了,你说你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
“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你那些红颜知己呢?”叶凛萧带着嫌弃的口吻说道。
他这话音刚落,轩辕瑾书立马坐直了身子,“刷”地一下打开折扇,透过扇子的缝隙斜着眼瞅叶凛萧,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有点反常。
“那些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京城里有没有哪家的小姐比较特别啊?给本王爷介绍介绍。”轩辕瑾书问道。
叶凛萧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在戒指上摩挲着,回答道:“没见过什么小姐或者姑娘。”
轩辕瑾书一听,乐了:哎呀,叶凛萧啊叶凛萧,你这小子肯定藏着秘密!
轩辕瑾书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打了个响指,凌影和凌煞立刻就出现了。
“去,给本王爷准备马车,本王爷腰疼,没法骑马。”轩辕瑾书吩咐道。
叶凛萧也拍拍手,星晨走了进来,喊道:“主子。”
“去给小王爷准备马车,还有茶水、点心。
马车上务必铺上三层丝被,熏五遍香,要用栀子花的香,快去准备。”叶凛萧命令道。
“属下遵命。”星晨领命后就退下了。
轩辕瑾书笑嘻嘻地伸手要揽叶凛萧的肩膀,结果被叶凛萧一巴掌给拍开了。
“还是萧萧你最懂本王啊,太让人感动了,我都想趴在你肩膀上哭一场了。”
轩辕瑾书说完又想去抱叶凛萧的胳膊。
叶凛萧满脸嫌弃地闪到一边,说道:“好好坐着等马车,要是再多嘴、乱动,信不信我封了你的穴道。”
轩辕瑾书潇洒的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一下,然后围着叶凛萧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主子,马车准备好了。”星晨回禀。
“星晨,你去送小王爷回府。”叶凛萧看了一眼星晨,吩咐道。
“哎,打住打住,本王爷不要星晨。
一天到晚,都不会笑,不要,给我换星澜,本王爷就喜欢会笑的。”轩辕瑾书摆手。
星晨气结,自己又不是卖笑的。
本来还想着送完小王爷,自己顺路帮紫菱寻个兵器的。
一众人走出将军府,星澜已经等着了,呲牙一笑
“星澜见过小王爷,属下送王爷回府。”
“哎,对了吗!星澜起来吧,怎么越来越帅了!本王爷差点没认出来!”
轩辕瑾书拿折扇敲敲星澜的肩膀。
“真的吗?我也觉得更帅了,昨天在帽子胡同,还有个美女冲我扔荷包呢!”
星澜乐的眼睛笑眯眯。
“是吗?这个美女有眼光,太有眼光了!”轩辕瑾书说完钻进了马车里。
星耀坐在屋顶之上,伸手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思忖:
主子的小娇妻怕是要藏不住喽。
叶凛萧瞧了一眼正说得唾沫横飞的星澜,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心想着这家伙这般模样,恐怕会给唐婉清招来麻烦。
马车刚刚拐出将军府门前大街,轩辕瑾书便连忙喊道:
“停车,凌影、凌煞,你们去那家糕点铺,将每样点心都买来尝尝。
你们挑出本王爷最喜爱的一种,然后把它全部买下来。”
“属下遵命。”凌影凌煞下了马车。
“星澜,进来,这盘点心你最爱吃了,过来吃。”
轩辕瑾书敲敲车厢,车帘一动,星澜就闪了进来。
轩辕瑾书看了一眼吃的很满足的星澜“慢点吃,回来这段时间过的如何?这边好玩?还是关外好玩?”
星澜咽下点心砸吧砸吧嘴“当然是这里有意思了,关外军队里,除了男人还是男人。”
轩辕瑾书挑了挑眉,合起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怎么,你府上有姑娘?不是只有一个老嬷嬷?”
“没有啊!”星澜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
轩辕瑾书一时间有些憋气,真是浪费自己时间。
“唐府有啊!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属下和主子…”
轩辕瑾书立刻来了精神,就这么引导着,星澜就竹筒倒豆子,全部说完了。
轩辕瑾书心下暗喜,唐婉清,不就是今天自己去的唐老头家?嘿嘿!有意思。
轩辕瑾书看着一盘点心已经吃光的星澜,一扇子敲脑袋上“别吃了,回府。”
“啊?不等凌影和凌煞?”星澜一脸懵逼。
“走走走,这俩蠢货不要也罢。”轩辕瑾书往车里一躺,闭上了眼睛。
“夫人,快些起身更衣,雪贵妃身边的沈嬷嬷前来传娘娘口谕了。”张嬷嬷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走进内室。
沈氏方沐浴完毕,此刻正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触目惊心。
沈氏慌忙睁开眼“快,快点帮我更衣。”
沈嬷嬷在厅中已经喝了三杯茶。
可那沈氏却依旧不见踪影。
沈嬷嬷心中不耐烦,又差遣了一个小丫鬟前去相请。
不想这小丫鬟去后也迟迟不见归来。
沈嬷嬷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再也按捺不住。
她把手中茶杯一撂,站起身来,径直往外面走去。
“嬷嬷,嬷嬷,且请留步,我家夫人来了。”
远处的张嬷嬷见势不妙,她腿脚还算利索,赶忙又跑了几步。
本来想要先一步过来安抚住沈嬷嬷的情绪。
没料到,自己才拐进前院,竟然发现沈嬷嬷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沈嬷嬷强忍着心头怒火,又转身回到屋里坐下。
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来处理事情的,不是耍性子赌气的。
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沈氏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那模样可把沈嬷嬷吓了一跳。
只见沈氏跑得发髻松散,气喘吁吁,衣衫歪斜,看上去好似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似的。
“沈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为一家主母,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沈嬷嬷皱着眉头说道。
沈氏弯下腰行礼,说道:
“让嬷嬷见笑了,妾身这几日身体不舒服,怠慢了嬷嬷,还请嬷嬷不要怪罪。”
“我只是个下人,我不怪罪有什么用。
夫人你治家不严,教女无方,连贵妃娘娘都跟着受牵连。”
沈嬷嬷的这几句话说得沈氏脸上一阵发烫。
“妾身知错了,还请嬷嬷回去在贵妃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贵妃消消气。”沈氏低声说道。
沈嬷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沈氏,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是美言几句就能解决的事吗?!”
沈氏沉着脸,不再吭声。
沈嬷嬷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惊的眼神一凝,
“去把你们府上的两位小姐和表小姐都叫来。
贵妃娘娘有令,要老奴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一边待着去。”沈嬷嬷指着一个丫鬟吩咐道。
唐婉清得到消息赶到前院时,已经天色完全暗沉,各院已经点上灯笼。
一进前厅,就看见一坐两站,三个嬷嬷。
坐在椅子上的嬷嬷,她的面庞圆润,肌肤白皙紧致,泛着健康的光泽。
双眸明亮有神,一头乌发整齐地盘于脑后,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雕花银簪。
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宫装,款式简洁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细腻的银色花纹,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
举手投足间尽显利落与果断。
“婉清,给嬷嬷请安。”
唐婉清微微欠身,优雅地俯身行礼。
“夕月,向嬷嬷请安。”
沈夕月也赶了过来,也随之俯身行礼,姿态恭顺。
“老奴见过两位小姐,愿小姐万安。
老奴乃是雪贵妃宫中之人,姓沈,小姐若不嫌弃,唤一声沈嬷嬷便是。”
沈嬷嬷直起身来,朝着唐婉清施了一个万福礼,同时不卑不亢地自报家门。
唐婉清见状,赶忙上前轻轻扶起嬷嬷,和声说道:
“沈嬷嬷不必多礼,请坐。”
语罢,唐婉清款步走到对面位置,安然落坐。
“不知贵妃娘娘有何事需我等府上效力,沈嬷嬷但说无妨,只管吩咐便是。”
唐婉清目光诚挚,望向嬷嬷轻声问询。
“小姐言重了,只因贵妃娘娘得知府中发生了命案。
都已经闹到刑部,贵妃娘娘实在担心,特派老奴来了解一下。”沈嬷嬷欠了欠身说。
“这样啊?表姐,你先说吧,事情总要有始有终。”唐婉清望着沈夕月点了点头。
沈夕月这些日子里,每一个夜晚都过得胆战心惊,时刻担忧唐婉兮会再度对自己痛下毒手。
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让她终于下定决心,将唐婉兮所做的那些腌臜事毫无保留、原原本本地倾诉了出来。
唐婉清也随之讲述了当晚自己院中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沈嬷嬷在一旁听完,顿觉面上无光。贵妃娘娘的颜面也因唐府这等丑事而被蒙羞。
她不由得狠狠瞪了沈氏一眼,怒声问道:
“唐婉兮这是要干什么?为何到现在还不过来?”
“你一个低贱的奴婢,竟敢在此大呼小叫!
本小姐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叫出口的?
你一个奴婢哪怕饿死也无关紧要,可本小姐若是饿着了,那可就是大事!”
唐婉兮趾高气扬地带着四个丫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那架势,要多排场有多排场。
沈嬷嬷气的身体发抖,抬手指着唐婉兮“一个闺阁小姐,竟然做出下药毁人清白的腌臜事。”
“沈氏,瞧瞧你生的好女儿,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成果?
当真是‘出色’!”沈嬷嬷怒目圆睁,言辞间满是讥讽。
“为何要提及我母亲?分明是唐婉兮与沈夕月二人咎由自取。
况且,她俩也没什么损失好吧?倒是我,平白无故死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