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农人
连绵青山之下,一片肥沃的农田在日光下泛着生机。一位农人正弯着腰,在田间辛勤耕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日头渐高,劳作半日的农人直起身子,望向田边的小路,眼中满是期待。?不多时,一位妇人挎着竹篮,步履匆匆走来。竹篮里放着一个古朴的陶器,里面盛满了浓稠的米粥。妇人走到田边,将陶器轻轻放在垄畔,微笑着对农人说道:“当家的,先歇会儿,吃点东西。” 农人憨厚地笑了笑,接过粥,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粥便见了底,农人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他将剩余的些许粥留在陶器中,便又转身投入劳作。?待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农人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准备收拾归家。他习惯性地瞥向垄畔的陶器,却发现里面的余粥竟已空空如也。农人心中一惊,疑惑顿生,这几日皆是如此,是谁在暗中偷吃?他眉头紧皱,决定一探究竟。?第二日,农人依旧如常劳作,只是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垄畔的陶器。午后,日头愈发炽热,田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原来是一只毛色光亮的狐狸,只见它小心翼翼地靠近陶器,先是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才缓缓探首进器中,贪婪地舔食着剩余的粥。?农人见状,心中怒火中烧,他握紧手中的锄头,蹑手蹑脚地朝着狐狸潜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惊动了这狡猾的家伙。待距离足够近时,农人猛地挥起锄头,朝着狐狸用力击去。“砰” 的一声,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狐狸受惊,瞬间窜起,慌乱地想要逃窜。然而,它的头却被陶器紧紧套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在原地疯狂地颠蹶。?狐狸拼命挣扎,它的身子不断碰撞着陶器,发出沉闷的声响。终于,“哗啦” 一声,陶器碎裂散落,狐狸得以露出脑袋。它惊恐地望向农人,眼中满是恐惧,此时的农人正怒目圆睁,再次举起锄头。狐狸不敢停留,转身朝着山林深处逃窜,速度比之前更快,身影一闪,便越过山丘,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时光荏苒,数年一晃而过。山南的一座气派府邸内,贵家女却正遭受着狐祟的折磨。家中请了无数道士、法师前来敕勒驱邪,可皆无成效。那狐祟似乎极为张狂,时常在屋内现身,肆意捉弄贵家女。一日,狐祟又出现在贵家女面前,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说道:“那些纸上符咒,能把我怎样!” 贵家女强压心中恐惧,灵机一动,对狐祟说道:“你道术如此高深,我也期望能与你和睦相处。只是不知你生平可有惧怕之物?” 狐祟听闻,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一声,说道:“我无所畏惧。但十年前在北山时,曾在田畔偷食,被一个戴阔笠、持曲项兵器的人差点杀死,至今仍心有余悸。”?贵家女将此事告知父亲,贵家老爷一心想为女儿解除狐祟之苦,听闻此言,立刻思索如何找到狐祟惧怕之人。可无奈不知其姓名与住处,无从打听。恰在此时,家中仆人因事前往山村,偶然与人谈及此事。旁边一人听闻,惊讶地说道:“这与我多年前的经历恰好相符,莫不是我当年驱赶的那只狐狸,如今成了精怪来作祟?” 仆人觉得此事蹊跷,赶忙回去告知主人。贵家老爷大喜,立刻命仆人备马前去邀请农人。?仆人快马加鞭赶到农人家中,说明来意。农人听后,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当年确实有过这样的事,可未必就是这只狐狸。况且它如今既能作怪,又怎会惧怕我一个农人?” 贵家仆人苦苦哀求,农人最终拗不过,答应前往。?来到贵家府邸,农人看着气派的庭院,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贵家老爷亲自迎接,将农人请入屋内,详细说明了情况。农人听后,沉思片刻,决定一试。他穿戴成当年驱赶狐狸时的模样,阔笠戴在头上,手中紧握着那把锄头,走进贵家女的房间。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农人深吸一口气,用锄头重重地敲击地面,大声喝道:“我每日寻觅你不得,原来你逃匿在此!今日既然碰上,定杀不饶!”?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一阵凄厉的狐鸣。农人心中一紧,愈发做出威严愤怒的样子,再次大喝:“还不速速现身受死!” 只见一道黑影从床底窜出,正是那只作祟的狐狸。此时的狐狸,眼中满是恐惧,身体瑟瑟发抖。它看着农人,竟口吐人言,哀告乞命:“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农人厉声叱道:“速去,饶你性命!若再敢作恶,定不轻饶!” 狐狸听后,立刻捧着头,如老鼠般逃窜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贵家女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恐惧终于消散。贵家老爷对农人千恩万谢,拿出丰厚的报酬相赠。农人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自那以后,贵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农人的这段驱狐经历,也在当地渐渐传开,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
2.章阿瑞
戚生夜遇群鬼:一场跨越阴阳的纠葛?卫辉之地,戚生年少成名,风度翩翩,腹有才华,且性情豪爽,行事果敢,颇有侠义之风,在当地小有名气。彼时,城中一豪门大户拥有一座宏伟宅邸,可近来宅邸中白昼见鬼,府中之人接连离奇死亡,家族日渐衰败。无奈之下,豪门只得愿以低价抛售此宅。戚生听闻此事,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觉得价格划算,毅然出手买下。?这宅邸规模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然而因人口稀少,东院的楼亭长期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蒿艾疯长,宛如一片荒芜的丛林,戚生一时也无暇顾及,暂且将其搁置。家中仆人常常在夜里被莫名的声响惊醒,相互叫嚷着撞见了鬼。短短两个多月,就有一名婢女莫名丧命。不久后,戚生的妻子在傍晚前往楼亭,回来后便一病不起,没过几天,竟也撒手人寰。家人愈发恐惧,纷纷劝说戚生搬离此处,可戚生心意已决,坚决不听。此后,戚生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心中倍感凄凉。而婢仆们又时常向他讲述各种怪异之事,聒噪不已。戚生心中恼怒,一气之下,抱着被褥,独自一人来到荒亭中卧睡,还特意留下烛火,想要一探这其中的怪异究竟。起初,四周寂静无声,没什么异常,时间一长,戚生也渐渐睡去。?睡梦中,戚生忽然感觉有人将手伸进被窝,在他身上反复摸索。他猛地惊醒,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看,只见一个身形臃肿的老婢女站在床边,耳朵蜷曲,头发蓬乱,模样十分邋遢。戚生心中明白这是鬼,却毫无惧色,笑着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推开,调侃道:“您这模样,实在让我难以消受!” 老婢听后,面露惭色,缩回双手,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没过多久,一位女郎从西北角落缓缓走出。这女郎身姿婀娜,神情婉约动人,径直走到灯下。她柳眉倒竖,怒声骂道:“哪里来的狂生,居然在此高卧!” 戚生起身,面带微笑地回应:“小生乃是这宅邸的主人,正候着姑娘来交房租呢。” 说着,戚生索性起身,赤着上身,一把将女郎抓住。女郎惊慌失措,急忙想要逃走,戚生抢先一步,快步赶到西北角落,挡住了她的去路。女郎见无路可逃,只好坐在床上。戚生走近一看,在烛光的映照下,女郎宛如天仙下凡,他心中一动,渐渐将女郎拥入怀中。女郎笑着嗔怪道:“你这狂生,难道不怕鬼吗?小心招来灾祸,让你性命不保!” 戚生一边轻抚女郎的衣物,一边调笑道:“我若是怕鬼,就不会住到这里来了。” 女郎也没有太过抗拒,很快便顺从了戚生。事后,女郎主动说道:“我叫章阿端,不幸嫁给了一个浪荡子。他性情刚愎,对我非打即骂,我不堪折磨,含恨而死,葬在此地已经二十多年了。这宅邸之下,全是坟冢。” 戚生好奇地问:“那老婢又是谁?” 女郎回答:“她也是个故去的鬼,一直在我身边听候差遣。自从有生人住进来,鬼在夜里便不得安宁,刚才她是奉命来驱赶你的。” 戚生又问:“那她为何要在我身上乱摸?” 女郎忍不住笑道:“这婢女三十年来都未曾接触过男人,实在可怜,不过她也太自不量力了。总之,胆小怯懦的人,鬼就会越发欺侮戏弄他;而性情刚直的人,鬼也不敢轻易冒犯。” 此时,远处传来邻寺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敲碎了夜的寂静。女郎起身,穿好衣服,下床说道:“若是公子不嫌弃,我夜里还会再来。”?到了晚上,女郎果然如期而至,二人情意绵绵,相处得愈发欢愉。戚生想起亡妻,心中伤感,对女郎说:“我的妻子不幸去世,我至今悲痛万分,难以释怀。姑娘能否帮我把她招来,让我们见上一面?” 女郎听后,神情也变得忧伤起来,说道:“我死去二十年,从未有人想起过我。公子如此多情,我一定尽力相助。不过听说你妻子已经有了投生的地方,不知道此刻是否还在冥司。” 第二天晚上,女郎告诉戚生:“你娘子将投生到富贵人家。只因前世她弄丢了耳环,打骂婢女,致使婢女上吊自杀,这桩案子还未了结,所以迟迟未能投生。如今她还寄身于药王廊下,有冥司的人看守。我已派婢女前去行贿,或许她很快就能来了。” 戚生疑惑地问:“那姑娘为何如此清闲,能自由来去?” 女郎解释道:“凡是枉死的鬼,若不主动去拜见阎摩天子,他是不会知晓的。” 二更将尽之时,老婢果然领着戚生的妻子来了。戚生看到妻子,急忙握住她的手,悲痛万分,泪水夺眶而出。妻子也泣不成声,一时说不出话来。女郎见状,识趣地告辞:“你们二人好好叙旧,改日我再来拜访。” 戚生关切地询问妻子婢女自杀的事情。妻子说:“无妨,案子很快就会了结。” 随后,二人上床相拥而卧,如同往昔一般亲密无间。从那以后,妻子每晚都会前来,三人相处融洽。?五天后的一个晚上,妻子突然哭泣着说:“明日我就要前往山东投生了,这一分别,相聚之日遥遥无期,可如何是好?” 戚生听后,泪水纵横,心中悲痛欲绝。女郎安慰道:“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你们暂时相聚。” 二人止住泪水,急切地询问是什么办法。女郎让戚生准备十提钱纸,到南堂的杏树下焚烧,用这些贿赂押解生者的冥差,让他延缓妻子投生的时间。戚生依言照做。到了晚上,妻子如期而至,欣喜地说:“多亏了端娘,如今我能有十天时间与你相聚。” 戚生喜出望外,不让妻子离开,还让女郎与他们同床而卧。从傍晚到清晨,三人珍惜每分每秒,生怕这短暂的相聚时光匆匆结束。七八天后,眼看限期即将届满,夫妻二人整夜相拥而泣。他们向女郎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女郎无奈地说:“这次恐怕很难再想办法了。不过我可以试试,只是需要百万冥资。” 戚生毫不犹豫,按照女郎的要求焚烧了百万冥资。女郎前来告知:“我派人去与押解的冥差沟通,起初他坚决不肯,看到这么多钱财后,才动了心。如今已经找了其他鬼代替你妻子投生。” 从那以后,妻子白天也不再离去,戚生紧闭门窗,屋内灯火通明,三人日夜相伴。?如此过了一年多,女郎突然生病,整日昏昏沉沉,烦闷不安,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妻子轻抚着女郎,忧虑地说:“这是中了鬼病。” 戚生疑惑道:“端娘本身就是鬼,怎么还会被鬼所害?” 妻子解释说:“并非如此。人死后变成鬼,鬼死后则变成聻。鬼惧怕聻,就如同人惧怕鬼一样。” 戚生想要聘请巫医为女郎治病,妻子说:“鬼的病不能用人的方法治疗。邻媪王氏,如今在冥间施展法术,可去把她请来。不过此地离她家有十多里路,我脚力弱,走不了那么远,烦请夫君焚烧纸马。” 戚生听从妻子的建议。纸马刚点燃,就见婢女牵着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将缰绳递到庭院中,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妻子与一位老妪骑着马回来了,将马拴在廊柱上。老妪走进屋,捏住女郎的十指。随后,老妪端坐在地,摇头晃脑,做出各种奇怪的姿态。突然,老妪扑倒在地,过了一会儿,又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乃黑山大王!娘子病得很重,幸好遇到本神,真是福泽不浅!这是业鬼在作祟,不过无妨!只要厚待本神,准备百锭金子、百贯铜钱,再设一场丰盛的筵席,一样都不能少,病自然会好。” 妻子一一高声答应。老妪再次扑倒在地,苏醒后,对着生病的女郎大声呵叱,这才作罢。之后,老妪准备离去。妻子将她送到庭院外,还赠送了一匹纸马,老妪欣然离去。众人进屋查看,女郎似乎稍有苏醒。夫妻二人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安抚慰问。女郎却突然伤心地说:“我恐怕再也无法活在人世了。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冤鬼,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说着,泪水夺眶而出。第二天,女郎的病情愈发严重,身体蜷缩着,不停地颤抖,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她拉着戚生一起躺在床上,将头埋入戚生怀中,似乎害怕被什么东西捉走。戚生只要一起身,女郎就会惊叫不止。就这样过了六七天,夫妻二人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一天,戚生外出办事,半日后才归来。刚一进门,就听到妻子的哭声,他心中一惊,急忙询问,才得知女郎已经死在了床上,只留下一具躯壳。戚生悲痛欲绝,以对待生人的礼节,将女郎安葬在祖坟旁边。?一天夜里,妻子在梦中低声哭泣,戚生摇醒她,询问缘由。妻子抽泣着说:“刚才梦到端娘来了,她说她的丈夫变成了聻鬼,怨恨她在阴间改节,怀恨在心,前来索命。端娘还求我为她做道场。” 第二天一早,戚生便打算按照端娘的嘱托去做。妻子阻止道:“超度鬼魂并非你能做到的。” 说罢,妻子起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妻子回来,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邀请僧侣了。要先焚烧钱纸作为费用。” 戚生听从妻子的安排。太阳刚落山,僧众便全部到齐。一时间,金铙法鼓齐鸣,和人间的道场并无二致。妻子常常抱怨这声音太过刺耳,戚生却什么都听不到。道场结束后,妻子又梦到端娘前来道谢,说:“冤仇已经化解,我将投生为城隍的女儿。麻烦你转告戚郎。”?就这样又过了三年,家中仆人起初听闻宅中有鬼,十分惧怕,时间一长,也就渐渐习惯了。戚生不在家时,妻子便隔着窗户向仆人交代事情。一天夜里,妻子突然对着戚生哭泣道:“之前贿赂押解的冥差,如今事情败露,冥司追查得十分紧急,恐怕我们不能长久相聚了。” 几天后,妻子果然生病,她悲伤地说:“我对夫君一往情深,本愿永远陪在你身边,不愿投生。如今要与你永别,这难道是命中注定吗?” 戚生惊慌失措,急切地寻求解决办法,妻子无奈地说:“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戚生问:“会受到责罚吗?” 妻子说:“会受到一点责罚。不过偷生的罪过比偷死的罪过更大。” 说完,妻子便一动不动了。戚生仔细查看,妻子的面庞和身形渐渐消散。此后,戚生常常独自宿在亭中,希望还能有其他奇遇,可始终再无动静,家中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一日,戚生在楼亭中枯坐,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阿端那熟悉的身影,正笑意盈盈地向他走来。他惊喜交加,刚欲起身相迎,那身影却瞬间消散,只留下他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前方。这虚幻的一幕让戚生更加思念阿端,也让他愈发渴望能再次与她相见,哪怕只是在梦中。?夜晚,戚生满怀期待地入睡,希望能在梦中与阿端重逢。然而,一夜过去,他却并未梦到阿端,反倒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隐隐约约的呼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戚生心中一惊,睡意全无,他壮着胆子,点亮蜡烛,走出房间,想要探寻声音的来源。?他循着声音,来到了东院那片蒿艾成林的角落。月光下,蒿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戚生小心翼翼地拨开蒿草,向前走去。突然,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不远处晃动,那身影似曾相识,却又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戚生心中一紧,大声问道:“是谁?” 那身影却并未回应,只是继续在原地徘徊。?戚生缓缓走近,当他看清那身影的面容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女子竟然是阿端,可她的模样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戚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阿端,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阿端缓缓抬起头,看着戚生,眼中流出了血泪,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戚郎,我…… 我被困在了这里,无法解脱……” 戚生心中一阵剧痛,忙问道:“阿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端抽泣着说道:“我死后,本应前往地府投胎转世,可不知为何,我的魂魄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缚在了这宅子里。那力量十分强大,我无法挣脱,只能在这里受尽折磨……”?戚生听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救阿端。于是,他四处打听,寻找能够帮助阿端解脱的方法。他拜访了无数的道士和术士,可他们都表示这股神秘力量太过强大,自己无能为力。戚生并未因此而放弃,他继续踏上了寻找解救之法的道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戚生听闻在遥远的深山之中,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寺庙里住着一位高僧,据说他法力高强,能够降妖除魔,超度亡灵。戚生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毫不犹豫地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往深山的路途。?一路上,戚生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高僧,解救阿端。终于,在历经了数日的跋涉后,他来到了那座古老的寺庙前。?寺庙的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寂静。戚生上前,轻轻敲响了大门。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位小和尚出现在门口。戚生向小和尚说明了来意,小和尚听后,将他带入了寺庙,并引领他来到了高僧的禅房。?高僧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戚生恭敬地走上前,向高僧行了一礼,然后将阿端的遭遇详细地告诉了高僧。高僧听后,微微睁开眼睛,说道:“此乃冤孽所致,那股神秘力量乃是地府中一位邪祟的恶鬼所施。若要解救此女,需用一场盛大的法事,以佛法的力量驱散邪祟。”?戚生听后,连忙恳请高僧出手相助。高僧点了点头,说道:“善哉善哉,老衲便助你一臂之力。” 于是,高僧开始准备法事所需的物品。他让戚生在寺庙中住下,等待法事的日子到来。?终于,法事的日子到了。高僧带领着众僧,在寺庙的广场上摆起了法坛。法坛上香烟袅袅,灯火通明,众僧齐声诵经,声音响彻云霄。高僧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着强大的佛法。?随着法事的进行,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只巨大的恶鬼出现在天空中,它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向着法坛扑来。高僧见状,立刻加大了法力,手中的法器光芒大盛,一道耀眼的佛光射向恶鬼。恶鬼被佛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想要逃跑,却被高僧的佛法紧紧束缚住。?在高僧的努力下,恶鬼终于被制服,消散在了空中。与此同时,阿端的魂魄也出现在了法坛前。她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美丽,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她走到戚生面前,深情地看着他,说道:“戚郎,多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戚生看着阿端,眼中满是泪水,他紧紧地握住阿端的手,说道:“阿端,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阿端微微一笑,说道:“戚郎,我要去投胎转世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来世再见……” 说完,阿端的魂魄渐渐消散,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天空中。?戚生望着阿端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虽然阿端已经离去,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经过这场磨难,戚生也对生命和爱情有了更深的感悟。他回到家中,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带着对阿端的思念,勇敢地走下去 。?戚生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中,家中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每一处角落都留存着他与阿端共同生活的痕迹。睹物思人,戚生时常陷入对过往的回忆之中,然而,生活还需继续,他努力调整自己,试图重新融入正常的生活节奏。?日子一天天过去,戚生逐渐接手家族生意,凭借着自身的聪慧与果敢,在商界崭露头角,家中产业愈发兴旺。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一天夜里,戚生在睡梦中被一阵轻柔的呼唤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床边,可当他完全清醒,定睛一看,那身影又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戚生心中一惊,难道又是阿端回来了?但他四处寻找,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此后,类似的情况频繁发生,戚生时常在恍惚间看到模糊的人影,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唤。这让他不禁心生疑虑,决定再次探寻其中缘由。他听闻城中有一位擅长占卜算卦的老者,或许能知晓一二。戚生赶忙前去拜访,老者在仔细端详戚生的面相,又摆弄了一番手中的卦象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公子,你家中恐有未了之缘,那股神秘的气息萦绕不散,似有隐情。” 戚生急切地询问解决之法,老者却只是摇头,称此事太过复杂,需戚生自行去解开谜团。?戚生无奈之下,决定再次回到那座曾困住阿端的宅子。踏入宅子,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在东院那间废弃的柴房里,戚生发现了一块刻满奇怪符文的石头。他拿起石头,仔细端详,突然,石头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紧接着,一个虚幻的画面在他眼前浮现。画面中,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对着阿端的魂魄念念有词,似乎在施展某种邪恶的法术,正是这法术将阿端的魂魄牢牢束缚在宅子里。?戚生心中大怒,他决定一定要找出这个黑袍男子,为阿端报仇。经过多方打听,戚生得知在城外的一处荒山上,有一座神秘的道观,常有奇异之事发生,那黑袍男子或许就与道观有关。戚生毫不犹豫,立刻前往那座荒山。?当戚生来到道观前,只见道观破败不堪,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走进道观,只见道观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陈旧的法器散落一地。戚生四处搜寻,终于在道观的后院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顺着台阶缓缓走下去,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黑袍男子正坐在一张石桌前,摆弄着一些诡异的物件。?黑袍男子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戚生。戚生毫不畏惧,大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害阿端?”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说道:“她本是我看中的魂魄,本想利用她来增强我的法力,没想到你这个小子坏了我的好事。” 戚生听后,怒不可遏,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黑袍男子。黑袍男子见状,立刻施展法术,与戚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在搏斗过程中,戚生发现黑袍男子的法术十分诡异,自己渐渐处于下风。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突然,一道熟悉的光芒闪现,竟是阿端的魂魄出现了。原来,阿端虽已投胎转世,但她感应到戚生有危险,便凭借着心中的执念,暂时脱离了轮回,前来相助。阿端施展自己的灵力,与戚生一同对抗黑袍男子。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黑袍男子终于抵挡不住,被彻底击败。?击败黑袍男子后,阿端的魂魄也变得愈发虚弱。她看着戚生,眼中满是不舍,说道:“戚郎,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阿端的魂魄缓缓消散。戚生悲痛欲绝,但他知道,阿端是为了救他才再次出现,他不能辜负阿端的期望。?戚生回到家中,将那块刻满符文的石头妥善保管起来,以此纪念他与阿端之间的爱情。经过这次事件,戚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他将对阿端的思念深埋在心底,继续用心经营家族生意,同时,他也时常行善积德,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希望以此来告慰阿端的在天之灵。而他与阿端之间这段跨越生死的爱情故事,也在当地渐渐流传开来,成为人们口中一段感人至深的传奇 。
3.饽饦媪
寒夜惊魂:土鳖幻馔????深冬腊月,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大地,韩生结束了在别墅半年的独居生活,终于回到了家中。夜晚,万籁俱寂,韩生的妻子独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屋内,炉中的煤火熊熊燃烧,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韩妻缓缓睁开眼睛,竟看到一位老媪站在床边。这老媪年纪约八九十岁,皮肤皱得像鸡皮一样,脊背高高隆起,稀疏的白发可数。老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韩妻,开口问道:“姑娘,你想吃馎饦吗?”?韩妻心中一惊,恐惧瞬间笼罩全身,吓得不敢出声回应。老媪也不在意,转身走到火炉旁,用铁箸拨了拨火,将一口锅架在上面,又往锅里倒了水。不一会儿,水就沸腾起来,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老媪撩起衣襟,打开腰间的布袋,从里面拿出数十枚馎饦,一一投入锅中,馎饦入锅时,发出清晰的声音。老媪一边投食,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得去找双筷子来。” 说完,便迈着蹒跚的步伐出门去了。?韩妻见老媪离开,心中稍定,一股强烈的不安驱使她迅速起身。她快步走到锅前,双手抓住锅沿,用力将锅中的汤和食物倾倒在竹席后面,随后又匆忙回到床上,蒙紧被子,身体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没过多久,老媪回来了。一进屋,她就径直走向锅旁,发现锅中空空如也,顿时脸色大变,恶狠狠地逼问韩妻:“锅里的汤去哪儿了?” 韩妻惊恐到了极点,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惊醒了家中所有人,众人纷纷赶来。老媪见此情形,狠狠地瞪了韩妻一眼,转身离去。?韩生点亮灯烛,掀开竹席查看,只见数十只土鳖虫堆在那里,令人作呕。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已。就在这时,韩生突然想起,隔壁村有个精通驱邪的道士,或许能解开这诡异事件的谜团。?第二天,韩生匆匆赶到隔壁村,找到了那位道士。道士听了韩生的讲述,脸色凝重,说道:“这老媪并非人类,而是邪祟所化。这些土鳖虫乃是它用来害人的工具,若吃了那些幻化成馎饦的土鳖虫,后果不堪设想。”?韩生焦急地问道:“道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道士沉思片刻,说:“我需准备一些符咒和法器,今晚随你前去降妖。”?夜幕再次降临,道士带着符咒和桃木剑,与韩生一同回到家中。众人屏气敛息,等待邪祟的再次出现。果然,老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道士大喝一声,挥动桃木剑,向老媪刺去。老媪尖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逃窜。道士紧追不舍,最终在一片荒郊野地将其制服。?邪祟被除,韩生一家终于恢复了平静。经过这次事件,韩生和家人深刻地认识到,在这看似平静的世界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危险,唯有保持警惕,才能免受邪祟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