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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的话像一块浮木,让爱弥奇亚和幸村在汹涌的现实浪潮中暂时有了喘息的空间。

但爱弥奇亚却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的未来?

他真的有资格去规划什么未来吗?

那些过于温柔的日常,那些被阳光照耀的球场,那些与队友并肩作战的瞬间……都美好得像一场梦,可梦越是甜美,醒来时就越显得残酷。

他赌上了一切,在命运的舞台上与神明对弈,而他甚至连自己能否活到终局都无法确定。

——他背负着尚未完成的使命。

——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未曾握在手中。

更讽刺的是,他至今仍没有回答幸村的问题。

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爱弥奇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角,嘴角勉强牵起一丝苦笑,低声道:“抱歉,我没有答案。” 他抬眼看向阿德里安,语气坦然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太遥远了。”

“再过两年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模糊的承诺,又像是一种无力的推脱。

幸村的目光轻轻落在爱弥奇亚身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爱弥奇亚却知道——幸村是愿意的。

可幸村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我……也暂时没有做好准备。”

阿德里安眉头紧锁,显然无法理解他们的犹豫。“请告诉我理由。”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强硬,“我们俱乐部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还有加缪作担保。”

幸村微微一笑,指尖轻轻调整着护腕的位置,姿态从容得像是在球场上布局。“正因为重要,才需要更慎重的考量。”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爱弥奇亚,“毕竟,有些比赛……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完成。”

——他在等他。

爱弥奇亚的心脏猛地收缩,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只能垂下眼睫,假装听不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弗朗西斯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但如果你们现在拒绝,可能会错过职业选手的最佳培养期。”

幸村神色未变,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但若是真正的天才,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自信、傲慢、从容不迫。

——这,才是“神之子”的本色。

爱弥奇亚太了解幸村了。这个答案根本不是拒绝,而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就像他在球场上故意留给对手的破绽,看似是机会,实则早已落入他的掌控。

阿德里安还想再劝,加缪却已笑着打断,手臂慵懒地搭上两位教练的肩膀:“好啦,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他冲爱弥奇亚和幸村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反正两年后,他们还是法国队的常驻选手,不是吗?”

——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爱弥奇亚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们都在等他。

而他,却连自己的未来都不敢承诺。

“不必为我做到那程度,”爱弥奇亚在两人独处的宿舍开口说道,“我不值得,精市。”他的表情淡漠,眼神里却没有生机,像极了那一次在霓虹U17时幸村与爱弥奇亚对打时看到过的镜像。

正在翻阅向乔纳尔借来的诗集的幸村动作一滞,鸢尾色的少年侧头看向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这么说?”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耀眼,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精市,你所见的我只是表象,你知道吗?”爱弥奇亚很清醒地知道谎言早就开始腐蚀这具躯壳,他现在还能在驱动这副躯壳在世上行走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复仇而已,“我将作出不可饶恕之事,我不能连累你。”

幸村突然把诗集拍在床头柜上,精装书脊与木质表面碰撞出清脆的响。

“所以呢?你要推开我吗?”幸村微微颔首,那双向来温和的紫罗兰色眼睛在看着爱弥奇亚,里面有着阴云诡谲,“你要...亲手推开,我吗,阿利亚?”

“我从来没答应过你,精市。”爱弥奇亚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框,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雾气凝结的痕迹。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坠地,“我从来没有。”所以,不存在推开这一说。

“哈——”幸村气的胸腔不断起伏,“你再说一遍?”

站在窗前的少年遵循幸村的意愿,“我说,我从来没有——唔。”

不过眨眼一瞬,爱弥奇亚就被幸村压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是一个比月光还要轻柔的吻落到爱弥奇亚的唇瓣上。

明明幸村压制他的力气极大,可最后给他的吻却飘然的像一阵清风。

“你说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我,那为什么要允许我的靠近?”紫罗兰色的眼睛与那双藏着星星的紫水晶色眼睛注视,“那为什么在我吻你的时候不推开我?”

爱弥奇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的后背深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却仿佛躺在刀尖上。幸村的影子笼罩着他,像一场温柔的囚禁。窗外的月光被纱帘切割成碎片,在他们交错的呼吸间浮动。

";因为...";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时蹭过幸村的手指,";我是个自私的骗子。";藏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床单,布料发出细碎的悲鸣,";明知道会把你拖进深渊...";

幸村忽然笑了,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他湿润的眼角:";那正好。";另一只手强硬地扣住他的五指,将那些自虐的力道尽数化解,";我早就把灵魂卖给恶魔了——";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爱弥奇亚的脸颊,";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爱弥奇亚似乎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幸村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次是带着撕咬的吻,像要把他血肉里藏着的谎言都嚼碎咽下。

";看,";分开时幸村舔掉唇角的血珠,紫眸里翻涌着爱弥奇亚从未见过的暗潮,";你明明连我的吻都舍不得拒绝。";

压在床头的诗集滑落在地,烫金书页映着月光哗啦翻动,最终停在某一页——那里用红笔画着但丁的诗句:「你是我血骨中开出的玫瑰」。

幸村的手掌垫在爱弥奇亚后脑与床头之间,另一只手强硬地扣住他的下巴。月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紫罗兰色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冷焰。

";说啊。";他拇指碾过少年刚被咬破的唇瓣,";说你从来没有心动过。";鲜血在指尖绽成小小的花,";说你看不见我每次望向你的眼神。";

爱弥奇亚的呼吸乱了。

幸村的指尖还压在他的唇上,鲜血温热,触感鲜明。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翻滚着爱弥奇亚不敢直视的情绪——执着、占有、还有近乎偏执的温柔。

他明明可以轻易挣脱。他的力量并不输给幸村,技巧也足够他在瞬息之间脱身。可他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半分。

——因为他在说谎。

他从来都无法推开幸村。

从国小时Jr.大会见到的第一眼,到国中三年的朝夕相伴,再到法国集训后每一个无意识的靠近……他的身体早就比语言更早地背叛了他。

“我……”爱弥奇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

幸村低笑了一声,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语气危险又蛊惑:“说不出来吗?”

爱弥奇亚的睫毛颤抖着,像是濒死的蝴蝶。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没办法说出口。

——他没办法当着幸村的面,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

因为那是谎言。

彻头彻尾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

幸村盯着他沉默的表情,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近乎病态的弧度。

“你看,你连说谎都做不到了。”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呢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阿利亚,你比谁都清楚——你早就答应我了。”

“从你允许我靠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答应我了。”

爱弥奇亚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是的。他早就答应了。

——从前几个月幸村见到星野爱与九尾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可他怎么能把幸村也拖进他的地狱?

“……精市。”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呢?”

如果有一天,他的复仇结束,他的躯壳终于支撑不住,他的灵魂在这场博弈里彻底破碎——

那幸村该怎么办?

幸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更加幽深。

他缓缓俯身,鼻尖几乎贴上爱弥奇亚的,呼吸交缠间,他低声道:

“那我就去找你。”

“无论是深渊还是地狱,我都会把你带回来。”

“——这就是你推开我的代价。”

爱弥奇亚的心脏狠狠一颤。

他忽然意识到——幸村早就看透了他。

看透了他的谎言,看透了他的自毁倾向,看透了他藏在伤痕之下的所有恐惧。

可即便如此,幸村还是选择握住了他的手。

——没有退路。

——没有反悔的余地。

——幸村精市这个人,从来不会给他逃避的机会。

“……疯子。”爱弥奇亚闭上眼,声音微微发抖,“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幸村轻笑,“知道你是个骗子?”手指抚过他的脸颊,“知道你迟早会消失?”

“但我早就说过。”

“我的灵魂早就卖给你了。”

“所以,阿利亚。”

“你逃不掉的。”

窗外,月光被云层吞没,夜色更深。

——这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赌局。

——而他们,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