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出口后,马哥楞了一下,黄哥也愣了,相比于他们,苏冰有些震撼,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没空跟她解释,我要救她。
我不能让她出事,一个警察出现在毒贩的地盘,这意味着什么,恐怕没人不知道。
我没有经历过,但我看过电影。
缉毒警察被毒贩抓到后怎么样对待,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分尸,殴打,喂毒,逼迫,浸水,残害……
“我愿意帮你,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知道,我不能让苏冰出事。
不单单因为他是警察,最主要是我内心放不下她。
可能因为她长得漂亮,也可能因为别的原因。
马哥开口了,“一个警察,跑到我的地方来撒野,你让我放了她?”
我很害怕,看着马哥,他笑着一副和气的模样,我不知道他的想法。
即便我跟他有血缘关系,我一丁点都猜不透这个恶魔要怎么处置苏冰。
我握着苏冰的手,她浑身都颤抖着,仿若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哥说到这里,又继续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马哥,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她……”
这种情况下,我知道,稍有一句话不迎合马哥,他就会杀了苏冰。
“早就知道你小子喜欢这个警察,要不是因为你小子,早就给她埋了……
一个警察,跑到我的地盘,这事不单是放不放的问题,是面子,在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要想她不死,只有一个办法……”
马哥走回自己的椅子,又坐了下去。
苏冰握着我的手,用我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告诉我,“别答应……”
我怎么能不答应,不答应她就得死。
能把她打成这样,足以说明这群人是怎么样凶残,根本不会在意你是谁,是什么身份。
“什么办法,你说……”
我看着马哥问道。
马哥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娶了她。”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呆在原地很久也想不明白,马哥为什么会整出这么一出。
他是在玩我吧?
我看着马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端着茶杯看着我。
“她是警察,你是毒贩的儿子,要想她不死,她就得入了我们,帮我们做事……
你应该清楚,一个卧底警察到了我们的地盘,不管事后如何,被我们发现,结果只会死的很惨,这段时间,是对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要不是因为你喜欢她,她现在就不是完整的一个人,而是一块块碎肉……”
我极力解释,“马哥……不,爸,你搞错了,你一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是警察,我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马哥打断我的话,“你不是打工仔,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跟着我,不要一个月,我让你坐上集团公司的老板……”
“可我不喜欢她,我不能娶了她?”我继续辩解。
“你不喜欢她?你要不喜欢她,那你把她让给疤脸。”
疤脸一听到马哥这样说,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可是对苏冰垂涟欲涎,要不是黄哥盯着,早就对苏冰动手了。
我一把推开疤脸,“滚……”
“这样的女人,别说你不喜欢她,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都要收了她,给你机会,别不中用了,要想她不死,你就娶了她,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我还想说什么,马哥却让我们出去。
我扶着苏冰,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想。
她闭上了眼睛,我抱住她,“好好睡,我会一直守着你……”
她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黄哥给我们安排了房间,让医生帮苏冰治疗。
消毒水的气味裹着仪器的嗡鸣渗进鼻她的身体。
我不放心她,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她沉睡中经过医生的缝合包扎,,恍若从无尽的黑暗深渊浮上水面,眼皮像坠着千斤重的铅块,勉强撑开一线。
“别乱动。”
戴着医用口罩的女医生按住她试图抬起的肩膀,冰凉的听诊器贴上锁骨时,她本能地瑟缩,那里缠着浸血的纱布,层层叠叠裹住歹徒刻下的伤痕。
医生动作极轻,检查到右手骨折处时,她疼得闷哼出声,喉间溢出破碎呜咽。
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点滴管中的药液正缓慢注入血管,如同救命的甘露。
清创、包扎、缝合。
每一道工序都像钝刀割肉,冷汗浸透了枕巾,她却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掌。
“疼,就叫出来……”
我把手臂放在她的嘴上,她疼的咬住我的胳膊。
直到麻醉剂生效,她紧绷的神经才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好了,有什么事情,我就在隔壁。”女医生严肃的对我说道。
“谢谢你……”我对她说道。
医生走后,我看着熟睡中的她,再看了看头顶的点滴,坐在床边陪着她。
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以至于成了这般。
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痛苦的脸庞。
病房很安静,消毒水味淡了些,混着窗外飘来的玉兰香。
一夜未眠,帮她换了几次点滴,直到晨光初升,我才趴在床边睡了下去。
“徐,徐阳……”
直到耳边传来她轻微的声音,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我还没起身,她握住了我的手,“别走……”
她泪水突然决堤,滚烫的液体顺着太阳穴滑进耳际。
我有些愕然,她这不是软弱,是劫后余生的震颤。
她动了动手指,我帮她把手抬起来。
感受到纱布下新生肌肤的刺痛,这疼痛却让她安心,她还活着。
“我还活着……”
她咬着牙对我说道。
“嗯,活着……”我对她说道。
“那我就能继续握紧枪,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
“我们一起,一定要抓住那些罪犯……”
我握着苏冰的手,同她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温柔地铺洒在斑驳树影间,病房里的寂静中,新生的希望正在伤口处悄然生长。
很久之后,我们才理智下来。
我看着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逃了吗?”
“我们出事了……”
苏冰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