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她……”
昏沉中,我听到沈晓穗的话,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王嘉欣震撼的回道:“你帮她?你跟他认识吗?这种情况下只能用嘴把毒吸出来……”
“我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的伤在胸口,不用这种办法,很难把脓头挤出来……”
沈晓穗说完,靠近了我。
我无力地瘫倒在栏杆上,胸口处的伤口像是恶魔的巢穴,不断涌出令人胆寒的脓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意识也在逐渐模糊。
我想推开沈小穗,我却做不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着我愈发苍白的脸色,她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凑近我的胸口。那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的双手却稳稳地扶住我的肩膀,没有退缩半分。
“你忍着,把这脓毒吸干净了,就不会有事了。”
旁边几个女人有两个没有睡觉的鄙视的看着沈晓穗,“你脏不脏,用嘴吸毒,你不想活了?”
“你还指望他能带你出去是怎么了?对他这么好?”
沈晓穗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议论,缓缓低下头,嘴唇靠近我的伤口,随着每一次吸气,那令人作呕的脓液被她一点点吸出。
她的脸颊因用力而微微鼓起,眼睛里盈满了痛苦与难受的泪水,但她硬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每吸一口,她都要停顿片刻,努力压抑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可紧接着又继续投入到这场与死神的较量中。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往日的秀丽此刻被疲惫与坚韧所取代。
疼痛的感受从我的胸口蔓延全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终于,在沈小穗的不懈努力下,伤口处的脓液渐渐减少,我的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一些。
她直起身子,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脓液,虚弱地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也带着对我的深深关切。
“干净了,我现在帮你包扎。”
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要不是王嘉欣扶着我,此刻我已经滑倒在了地上。
“把他平放在地上,让他休息,我们帮他把腿上的绷带也换了……”
王嘉欣跟沈晓穗说道。
沈晓穗应了一声,跟着王嘉欣一起把我平放在了地上。
在两人帮我包扎的时候,我因为太过虚弱,昏睡了下去。
我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当意识缓缓从黑暗深渊中浮起,我像是穿越了一条漫长而冰冷的隧道,终于触碰到了生的边界……
“咳咳。”
我轻微的咳嗽了一声。
病来如山倒,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到这么重的病。
我想睁开眼皮,眼皮沉重得好似压着千斤巨石,我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地下室。
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像一把把尖锐的针,反复刺扎着我的神经,提醒着我刚刚在睡梦中经历的生死危机。
回想起昏迷时与死神的那场较量,恐惧如潮水般再次将我淹没。
在那片混沌中,我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海洋,冰冷的海水不断灌进我的口鼻,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每一丝希望都在逐渐被吞噬。
如今我睁开了眼睛,也就意味我活过来了。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每一丝氧气,感受着生命的力量在体内慢慢复苏。
望着窗外洒进的那缕光亮,我心中满是感恩。
感恩命运的眷顾,感恩沈晓穗跟王嘉欣的帮助,让我在这场生死角逐中胜出。
若不是沐晓穗在我昏迷时不离不弃、悉心照料,我恐怕是难以醒来了……
“水……”
哑着嗓子跟旁边的女人们说道。
很快沈晓穗被我的声音惊醒。
“啊,你醒了?”
沈晓穗揉了揉眼睛,爬到我的身旁,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薯。
“给……”
看着沈晓穗干裂的嘴唇,我知道这个红薯是她舍不得吃留下的。
“你吃了吗?”
我明知故问道。
“我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
沈晓穗撇开目光跟我说道。
我知道她在骗我,我很感动。
在这样一个绝境中的地方,竟然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紧缺的食物,留给我。
我接过红薯,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是我到了这个地下室,第一次吃东西。
没有白天夜晚,加上我昏睡的时间太久,我不知道是第几天,但我知道差不多快三四天了。
要不是处在昏迷状态中,正常人三天不吃不喝,基本上离死也就不远了。
吃完红薯后,我的疲惫感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一些,看了看沈晓穗,我跟她聊了起来。
从沈晓穗的聊天中,我知道了我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
四天时间,马哥的人送了三次饭,每次送的饭要不是馊的,要不分量不够,七八个人只有三个人的量。
“他这是想要饿死我们吧?”
我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
我想不明白马哥为什么会这样针对我,既然是想要饿死我们,又为什么给我们送吃的呢?
我感到非常矛盾。
马哥关着我们,没有必要,杀了我们或者放我们出去,帮他做事,岂不是更好?
沈晓穗茫然的摇了摇头,“你想的这些,我们都想了?也讨论了,大家都觉得这事很奇怪……”
是的,这么简单一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谁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
我看着沈晓穗说道。
沈晓穗看着我问道:“你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抓了很多只野兽,这些野兽都是你的食物,全部杀了会放坏,你一天吃一只,可以吃很久,这个时候你怎么办?”
听到我的话,沈晓穗恍然大悟,睁着眼睛,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很多,“你是说……”
“嘘。”
我看了一眼旁边地上熟睡的几个女人,我猜想沈晓穗已经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