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让她给他揉按手臂的意思?
沈明姝惦记着吃那一大桌的山珍海味,直接摘下头上的帽子,解开披风丢在了一旁,抓过他的手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裴景珩眸底闪过诧异,面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他是让她拉他一把,她这是......
一双小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适中的轻轻揉按着。
隔着厚厚的衣服,被她按过的地方却好似被她指腹的温度点燃,开始发热。
沈明姝垂着眼,从他的肩膀扫向他的手臂,手指一路按了过去,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裴景珩微微抿唇,眼底含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狡黠,嗓音低柔:“还是有些酸麻。”
“总一个姿势躺着肯定会酸麻的,下次记得时不时换换姿势。”沈明姝侧眸看向他,一板一眼说得很是认真。
裴景珩轻应了一声,双眼似黏在她身上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只是稍稍打扮一下,便让盛京的世家贵女们黯然失色。
像蒙尘的明珠,稍微擦拭便让人眼前一亮。
若是仔细养护,拿到阳光下观赏,明珠更会大放异彩。
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灼热,沈明姝停下按揉的动作看向他,男人眸底的炙热还未褪去,被她捕捉到了一点。
“殿下看什么呢?”
裴景珩眼睫颤了颤,轻笑了下说道:“按揉的手法不错。”
“那殿下好些了吗?”沈明姝微微扁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闻着外间飘进来的肉香味儿,她肚子里的馋虫都饿晕了。
裴景珩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嗓音有些低哑:“好了,去吃饭吧。”
沈明姝立刻起身,绕过屏风坐下之后就拿起了筷子。
她可太想念这些大鱼大肉了!
裴景珩从里面出来,在她旁边坐下,看她脸颊塞的鼓鼓的眼睛都在发光,温声叮嘱:“慢点吃,当心鱼刺。”
沈明姝连连点头:“嗯嗯。”
冷锋在旁边帮着两人布菜,还会细致的将鱼刺剔除。
将肚子里的馋虫喂饱之后,沈明姝进食的速度放慢,动作都优雅许多。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沈明姝低声问道:“你和清宣的关系很好吗?”
裴景珩轻轻‘嗯’了一声,问道:“突然提起清宣大师做什么?”
“你此次负伤回京,他可有来看你?”沈明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凤眸淡淡的看着他。
裴景珩微蹙了下眉:“并未,我派人去清虚门寻他,想同他说你我的姻缘之事,可清虚门说他在闭关,暂时无法见我。”
沈明姝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暗潮汹涌:“不要再派人去清虚门,清宣出事了。”
“出事了?”裴景珩立刻放下了筷子,“你能否算到他出了什么事?”
沈明姝摇头:“我见不到他,无法凭空掐算他的现状。”
她虽然知道清宣的模样,可是十六年过去了,清宣肯定已经老了。
而且每个人的命运都和周遭环境紧密相连,如今清虚门变化太大,清宣的命运轨迹早已和从前不同。
见裴景珩面露担忧,她轻声安慰道:“别太担心,清宣死不了的。”
裴景珩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不让我联系他,难道他的麻烦来自清虚门?”
沈明姝点头:“我也是猜测,毕竟他给你这么厉害的法器,说明极为看重你,听闻你重伤回京,却不来看你,这太不合理。”
“不让你联系他,是不想让你被有心人利用,清虚门全是玄师,是好是坏我们无从知晓。”
并非所有门派里的玄师都是正人君子,背着师门学歪门邪道的比比皆是。
“我记下了。”裴景珩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咽下了到嘴边的那句话。
如果趁机让她来身边保护他,会不会显得他太胆小?还是算了,的确有损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错过这个机会,他好像找不到能和她日夜相伴的理由......
沈明姝没有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微微叹息一声:“哎,有些可惜了,本想让你找清宣要一件法器用来帮你化解死劫,毕竟他炼的法器比外面卖的要好得多。”
“你怎知清宣大师会炼制法器?”
“因为他是......”沈明姝抬手掩唇,大眼睛冲着裴景珩眨巴了两下。
哎呀,说漏嘴了。
“清宣大师曾与我说过,他会炼器的事没人知道,还让我保密。沈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男人眸色微眯的看着她,搁在桌上的手缓缓摩挲着指尖,墨黑的眸底满是探究,分明是起了疑心。
沈明姝下巴微抬,眼神睥睨的看他:“我都能算出来他出事了,知道他会炼器很奇怪吗?”
“清宣都不能化解你的死劫,我却能化解,我比他厉害多了,知道他的事很奇怪吗?”
“裴景珩,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三连问,直接让裴景珩脑子宕机了一下。
她说得好有道理......
冷锋在旁边连连点头:“好像的确是沈小姐更厉害些。”
裴景珩寒沉的墨眸荡起温柔,缓声说道:“沈小姐误会了,我方才只是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件事,误以为你和清宣大师见过。”
“没有别的意思,请沈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沈明姝轻哼了一声,实则掩饰心虚。
她何止见过清宣,她都算清宣的半个师父了!
饭后吃了两块甜点,沈明姝摸着溜圆的肚皮懒洋洋的说道:“带我去景王府,帮你看看府内风水,清宣不在,我得保护好你。”
裴景珩薄唇微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若是清宣大师在,你是不是不会这般关心我?”
“当然不是。”沈明姝立刻就否认道:“他在只是多了一人保护你,我仍旧时刻关心着你的死劫。”
沈明姝说完感觉身侧有股寒气飘了过来。
裴景珩清雅的面庞覆着寒霜,玉雕冰砌似的,狭长墨眸冷飕飕的看着她。
沈明姝微微坐直,身子朝着一旁偏了些:“殿下,你怎么了?”
似乎听见他鼻息间轻哼了一声,但又听不真切。
裴景珩闭上眼轻声叹息。
默默的自己安慰自己:她关心死劫就是关心他,她肯定是在意他才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