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青听罢爽朗的笑道:“先掌门前几年仙逝之后,掌门之位便一直空悬,不过掌门的大弟子即将成为天师,也是如今各大玄门中最厉害的人,清虚门的掌门应该也会是他。”
裴景珩闻言微微拱手:“多谢大师答疑解惑。”
“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去清虚门求庇护的?”尉迟青不免有些好奇。
裴景珩没有多言,点了点头道:“告辞。”
尉迟青看着他的马车走远,也继续往前走。
站在槐阳镇的路口,尉迟青疑惑的挠了挠头:“奇怪,明明昨晚感觉到这个方向妖气和阴气混合,怎么今日来了却没有了?”
......
沈明姝听了裴景珩的复述,黛眉紧紧皱了起来。
掌门怎么突然仙逝了?
还有她的大师兄居然要成为天师了。
十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清虚门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在想什么?”裴景珩依靠在车厢上看她,从他说完以后她就是这个表情,他茶都喝完一盏了。
沈明姝回神,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我困了,休息了。”
云娘朝着她伸手:“来,靠在娘肩膀上睡吧。”
......
槐阳镇距离盛京不算很远,翻过一座山便到了盛京的城门口。
次日晌午,马车慢悠悠的从山路上下来,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还有盔甲摩擦的声音。
裴景珩撩开窗帘一角看出去,见是护送他回京的军队,只不过人数少了一半。
看来路途凶险异常,恐怕不止一次刺杀。
冷锋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主子,是我们的人,要过去汇合吗?”
裴景珩沉声说道:“叫他们过来,护送马车进城。”
沈明姝赶忙叫住冷锋:“冷锋别去!”她皱眉看着裴景珩,“你这是回京的军队,我和我娘在马车上岂不是太奇怪了?不行,我们得先下去。”
她说着就起身,手腕被裴景珩轻轻握住,拉着她重新坐在他旁边,沉雅的嗓音低低响起:“沈小姐莫不是忘了我答应过你什么?”
沈明姝眸色略显疑惑:“什么?”
“我说过要让你顺利回到沈家,你忘了?”俊白的面上墨眉轻抬,勾起一边唇角的笑让他看起来略显狂狷。
沈明姝反应过来,秀气的黛眉不禁蹙起:“你说的办法就是让我们跟你的军队一起进城,接受盛京百姓的夹道迎接?”
云娘瞪大眼睛:“夹道迎接?裴公子是何身份?”
沈明姝低声说道:“娘,一直没有告诉你,他是景王殿下,那边的军队是护送他回京的,此刻城中定然挤满了百姓等着欢迎他。”
云娘顿时有些无措,身子一滑就跪下了,低着头声音颤抖:“民妇不知是景王殿下驾临,往日怠慢之处还请殿下宽恕!”
“娘快起来,他不会计较这些的。”沈明姝把她拉起来,对裴景珩说道:“你这个办法不行。”
“我觉得很行,只有这样安平侯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认回你这个女儿。”
裴景珩微微挑眉,扬声冲外面的冷锋说道:“冷锋,立刻——唔?”
温热的小手按在他的唇上,柔嫩的掌心紧贴着他的唇。
似有若无的香气从她指尖散发出来,萦绕在他鼻息间。
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沈明姝捂住他的嘴,凤眸微眯着说道:“我们不能和你在一辆马车上,被大家看见还不知如何编排我和我娘,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
云娘也连连点头,温声说道:“殿下,我和笙笙还是自己进城为好,男女一路同行怕是会遭来非议。”
更何况他还是王爷,与他共乘一辆马车,日后定会有不少麻烦。
外面冷锋的声音传来:“主子,你说立刻什么?”
沈明姝放下手,掌心染着他唇上的炙热温度,攥紧手指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我们先下车。”
她眸色闪烁不再看他,转身时耳尖却微微泛红。
裴景珩看着她们下车,修长手指在唇上摩挲着,勾起唇无声的笑了笑。
小手挺软。
他撩开帘子看着她们两人挽着手朝着进城的方向走,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军队,墨眸忽的一沉,嗓音淬冰似的寒厉:“冷锋,过去汇合。”
马车调转方向,缓缓驶进了军队当中,好似一路同行而归。
沈明姝和云娘顺利进城,便看见街道两边全是人。
“娘,安平侯府在哪个方向?”
云娘拉着她从人群中挤过去,低声说道:“在另一条官道上,我们要穿过这条街才行。”
望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沈明姝护住了自己腰间的布袋,里面可装着五百两银票呢。
百姓们一个个手里举着瓜果时蔬,有的是鲜花香囊之类的,一个个喜笑颜开。
“景王殿下今日归来,我们可一定要把礼物送给他和将士们!”
“大虞有景王殿下保护,真乃幸事!”
耳边是百姓们嘈杂的声音,字字句句都是对裴景珩的夸赞。
沈明姝嘴角微勾,没想到他口碑还挺好。
从拥挤的人潮穿行过这条街,人群终于松散起来。
云娘说道:“瞧见没有,那边有座三层阁楼的地方就是安平侯府,以前夫人就住在凌霄阁。”
沈明姝抬眼远眺,看见了那三层阁楼楼顶的琉璃青瓦正折射着亮光。
云娘低声问道:“可有想好该怎么进侯府?”
沈明姝看向远处的侯府大门,见里面出来几个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认出了沈夕颜。
周围人群攒动,她和云娘被拥挤在里面,沈夕颜根本看不见。
“娘,我有计划了,跟我走。”
嘈杂的人声里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音,走动时盔甲摩擦的声音很好辨别。
沈夕颜挽着柳如玉小声说道:“也不知今日能不能看见景王殿下长什么样子。”
柳如玉拍了拍她的手,保养不错的面上露出笑意:“瞧你,刚及笄就想着挑选夫婿了?”
“母亲~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往年景王殿下回京都是坐在马车里,压根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沈夕颜觉得脸颊发热,毕竟心思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