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进了房间,先是检查了茶壶,又去床榻上翻了翻。
房间角落也看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沈夕颜既然进来了,不可能不做手脚。
沈明姝抱臂打量整个房间,忽然想起了月影。
她抬头看向上方,在房梁上看见了黄色的纸角,虽然只露出一角,但她断定就是符纸。
太高了她够不着,只能将月影叫了过来。
月影足尖一点就飞了上去,将那张符纸揭了下来。
沈明姝拿在手里端详,上面的灵纹绘制得磕磕绊绊的,一看就是功夫不到家。
但却不妨碍这张傀儡符起作用。
沈明姝握紧符纸,心生一计。
云娘关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张符而已,刚好我有用。”沈明姝笑了笑,将符纸塞进了腰间的小布袋里面。
还是符纸方便些,能提前画好备在身上,待会儿她也得买些黄纸朱砂。
收拾好东西下楼,沈明姝问道:“范婶子,镇上哪里有卖朱砂毛笔的?”
范芳芳知道她是玄师,连忙指了个方向:“那边有家店铺在卖。”
沈明姝小跑着过去买了一沓黄纸,一罐朱砂和一根最便宜的毛笔。
范家距离并不远,一行人穿过这条热闹的街,拐个弯儿就到了。
裴景珩到底还是戴上了帷帽,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免得被暗地里追查他的人打探到消息,反而给范家添了麻烦。
范家的院子看起来不是很阔绰,但也算是这镇上有钱的人家了。
范芳芳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院子,刚好两个房间够男女分开住。
下人抱来了被褥,范芳芳帮云娘整理床铺,说道:“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和父亲说一声,然后中午我们一起用膳。”
云娘说道:“好,真是麻烦你了。”
“哎呀不麻烦!”范芳芳笑眯眯的转身,脸上堆积在一起的肥肉,却仍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姿色。
沈明姝关上房门,立刻拿出黄纸朱砂开始画符。
先画几张护身符,这是云娘和裴景珩最需要的。
房门被敲响,云娘开门见是裴景珩:“裴公子,笙笙在忙呢。”
裴景珩微微颔首:“我进去等她。”
房间不大,连屏风都没有,进去就看见沈明姝在桌边坐着执笔画着什么。
裴景珩迈步走到她旁边,见桌上放了好几张画好的符纸。
符纸上的灵纹他见过,是清宣大师送给过他的护身符。
沈明姝头也没抬的说道:“给你画的护身符。”
她说话时笔未停,朱砂灵纹一气呵成。
裴景珩有些惊讶,他站在旁边这么短的时间,她竟已经画了两张符,而且次次一气呵成朱砂不断。
待她又一次停笔的时候,裴景珩才轻声问道:“你画符不觉得累吗?”
他记得清宣大师说过,玄师画符耗费的是体内玄力,很容易累,而且必须静心凝神没有一丝杂念,否则画出来的符容易变成废纸。
沈明姝歪头看他一眼,精致的凤眸亮晶晶的:“不累呀!这些入门灵符对我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
她又绘制了一些常用的符纸,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她次次用玄力和赤阳金火凌空画符,那样才比较耗费玄力。
将画好的符纸收到腰间的小布包里,她将护身符一一叠好,然后递给裴景珩三个符包:“你的,还有冷锋和月影的。”
裴景珩眉心微皱,似疑惑似不悦的问道:“为何他们也有?”
沈明姝美眸微微睁大:“当然要有,他们若是出事,谁来保护你?”
裴景珩轻笑了下,握紧了三个符包:“好。”
沈明姝压低声音说道:“你可要小心范芳芳的妹妹,最好不要和她多说话。”
裴景珩看她一脸认真的叮嘱自己,不由得微微俯身凑近她,淬寒的嗓音沙沙响起:“怎么,怕我招蜂引蝶?”
他突然凑近,俊脸在沈明姝眼前放大,双眼狭长带笑,薄唇一张一合的。
俊美的近乎妖孽一样的脸,冲击的沈明姝瞳孔微颤,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还是说,作为我的命定之人,已经不许我同旁的女子说话了?”他知道她定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就是想逗逗她。
看她愣神小嘴微张的模样,觉得可爱得紧。
“咳咳。”云娘见两人凑这么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沈明姝立刻回神,赶忙后退和裴景珩拉开距离,“那什么,总之你小心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赶忙朝着云娘走去:“娘,这是我给你画的护身符,你快贴身收好,不能离身。”
云娘开心得合不拢嘴,将符包顺着衣襟塞进内衬口袋里,“笙笙给的,娘一定不离身。”
沈明姝挽住她的胳膊,乖巧的说道:“娘,等我们去了盛京,我要买个大院子,让娘过上好日子!”
云娘感动的握紧她的手:“好孩子,娘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你平平安安的,娘每天都是好日子。”
门口,冷锋敲了敲门说道:“主子,沈小姐,范娘来了。”
沈明姝连忙走到门口迎她,将人拉进了房间,对门口的冷锋说道:“盯紧了,别让人偷听。”
冷锋立刻点头:“好嘞!”
范芳芳被沈明姝拉进来,见她一脸谨慎的样子便也压低声音问道:“明姝丫头怎么了?”
沈明姝将一个符包塞进她手里:“这是护身符,你贴身佩戴,沐浴时也要放在手边。”
范芳芳立刻将符包装好,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你送的肯定是好东西。”
沈明姝看着她胖嘟嘟的脸,轻叹了一口气:“今晚会发生一些你不能接受的事,让你遭受打击,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范芳芳拍了拍胸口,声音洪亮的说道:“我相公死在我眼前我都面不改色,还会有我承受不住的事?”
“那我问你,你的样貌和身材,是不是及笄以后才开始走样的?”
范芳芳愣住,试图回忆起自己从前的模样,最终摇了摇头:“的确有些印象,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你确定现在很好吗?如果不是你突然变胖变丑,你怎么可能下嫁给刘兴德那种贪财好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