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梁筱芊在后方的保障,沈母立即行动起来,约了付家第二天商量婚事。
同时也不忘通知温婧。
电话打给温婧的时候,她正在吃饭,手里剥着虾,没法接,还是喊付骁帮忙接通的,并打开免提。
她问:“怎么了沈姨?”
“明天,我约了你舅舅舅妈他们到鹿鸣台吃饭。”沈母在电话那头道,“顺便商量下你和付骁的婚事,之前不是说要在你舅舅出差前订了吗?我看日子也没多久了。”
“等明天,你和付骁一起过来,好歹也是你们俩的终身大事,当事人得在场提意见是不是?”
下午在车内同付骁说的,温婧还记得。
待电话结束,她将剥好的虾放入口中,趁咀嚼时想了想,才淡淡的开口:“你母亲的事……等明天商量订婚时,我会同舅舅说的。”
今晚请来的阿姨做的饭菜味道很淡,付骁吃不惯,想让阿姨重做来着,但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温婧上桌吃起来了,甚至夸那阿姨做饭很用心,营养均衡又养生,正好最近总熬夜需要补一补。
最终也就没说,只是吃得很慢,像蜗牛进食似的。
听到温婧的话,他豁然抬起眼,情绪没一下子全泄露出来,看着有几分懒洋洋的怀疑意思问:“真的?你怎么帮?”
“你不信我?”
阿姨做的虾好吃,温婧吃了一个又一个,去拿筷子发誓再夹最后一个吃的时候,付骁将最后仨都夹给了她。
迎上温婧疑惑的目光,他解释说,“我海鲜过敏,吃不了。”
行吧,那她只好都吃了。
温婧勉为其难,但动作又很利落的掐掉仨虾头。
但这动作不能认真看。
一看,脖子有点凉。
付骁伸手摸了摸,说:“主要是担心面子不好摆。”
“这不会。”
温婧别的可能不擅长,但面子工程这一块,熟练的都可以去当老师了,“不过我不是白帮你的,有份合同你得提前签一下,是关于你我合作性情侣关系的。”
她说着,麻烦阿姨去她桌上拿牛皮袋过来,递给付骁。
一行行一列列,皆是人前亲密人后互不干预的意思。
但是有一条混在其中,意思有些意味深长了。
“乙方须听甲方话?”付骁眯起眼,夹杂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暧昧,好笑的反问她,“温妹妹,你这是合作性质的合同,还是我单方面的卖身契啊?”
温婧懵了一下,“什么听甲方的话?”
她记得她没列这个吧?
见她困惑,付骁将合同折的只剩那一段,凑到温婧眼前,让她看。
见真有,温婧出神想了两秒,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反应很是平静的说,“应该是误删了俩字,我给你补上。”
她摘掉手套,抽湿巾擦干净手,去拿合同。
付骁拿着合同的手立刻收了回去,说:“温妹妹这可不行啊,随意篡改合同,还是用笔改,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要不干脆你再打两份,打好了直接寄我公司那儿,给你扣私章,再请律师做个公证怎么样?”付骁顿了顿,说:“或者我找人弄好了,再拿来给你签字怎么样?反正合同意思不就是合作情侣吗?跟mcN的剧本夫妻似的。”
两者没什么区别。
温婧说,“你看着来就行。”
反正合同她最后是会看的,当然也不用担心付骁捣鬼,毕竟已经握住他的把柄了不是吗?
闻言,付骁将合同塞回牛皮袋里。
待吃完饭也跟着拿回了房间。
似乎也是忘了这茬事。
第二天醒了后,没找人去弄合同,交代好秘书公事后,和温婧直接去了鹿鸣台。
二楼最里面的包厢内。
绘着山居秋暝图的沉香木屏风后,直径三米的圆桌周围,坐着六七个中年男人,是宁市企业的领导。
却一个个沉丧着脸,左右互相的看着。
还是靠窗那边的西装领导,没沉住这片安静的率先道,“秘书长,不是我们不想配合着,是上半年刚调整完,现在您又要求调整,又要求变,传出去让百姓知道了怎么想,又会对我们进行怎样的阴谋论?”
有人敢开口,就有人敢附和。
“是啊,而且现在还是在敏感关头,前些日子又从京里那边引进一批项目……想调整,等明年再调整也不迟啊。”
包厢内宫灯熏黄。
一身黑衣的沈会州居于主位,神情严肃冷峻,不咸不淡的掀眼扫向最后说话那人,“我想请教林董一个基础问题,N市于全省、于全国而言是什么?N市的发展于这些而言,又是什么?”
的确是基础问题。
但被沈会州突然这么一问,嘴边的答案硬是忘了干净,支支吾吾半天没出来。
沈会州目光扫向其他人:“在座的有知道的吗?还是说,需要我向上次开会的那样,请一位中学生来给你们再上一课?”
话说的和气。
但上次开会什么样,这些人有目共睹,本推诿抱怨的神情立马变了。
“调整,无非是为N市。N市成百上千家的企业,我今日只约你们几家,是因为你们有牵头的能力。”沈会州向后一靠,棱角分明锐利,神情隐匿于一片光影中,字字珠玑,“而不是你们懂得怎么钻空子。”
闻言,这些人脸色一惶,不可置信的朝他看去。
一束束,一道道,很是强烈。
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沈会州给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机会,“我给各位一周的时间,各位也好好想想,要不要牵头。”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烟,起身离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