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安的问话,赵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柳家小娘子?”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带着几分恍然。
“好哇!原来你跟昨天那个扎手的女贼是一伙儿的!”
赵括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一挥手,唾沫星子横飞。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
“给老子砍了他!”
他一声令下,周围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青狼帮帮众,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野狗,发出阵阵怪叫,挥舞着各式武器,朝着沈安猛扑过来。
刀光闪烁,铁尺破空,甚至还有人抡起了沉重的板凳腿。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那些原本在旁看热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抱头鼠窜,瞬间跑了个干净。
面对这群乌合之众的围攻,沈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站在原地,仿佛怒涛中的礁石,纹丝不动。
最先冲到近前的一个使着砍刀的壮汉,满脸横肉,嘴里骂骂咧咧,一刀就朝着沈安的脖颈劈来。
刀风呼啸,带着一股劣质酒气。
沈安甚至没有去看那把刀。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向前一点。
“叮!”
一声脆响。
那看似随意的一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砍刀的刀脊上。
壮汉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
砍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几丈开外。
而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好几个人,滚地葫芦般哀嚎不止。
这兔起鹘落的一幕,让后面冲上来的帮众动作微微一滞。
但人多势众的错觉,以及酒精的刺激,让他们并未停下。
“一起上!剁了他!”
“弄死这小子!”
更多的人涌了上来,试图用人海战术淹没沈安。
沈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意。
他终于动了。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碎空踏影步!
下一刻,他已鬼魅般出现在人群侧翼。
右拳紧握,周身气血微微鼓荡,朝着一个挥舞铁尺的帮众,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印了过去。
崩天拳!
拳未至,一股沉凝如山岳的气劲已经压迫得那帮众面色发白,呼吸困难。
“砰!”
一声闷响,如同擂鼓。
那帮众手中的铁尺瞬间扭曲变形,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起,人在空中,已是口喷鲜血。
沈安脚步不停,身形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如同闲庭信步。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他甚至没有动用多少灵力,仅仅凭借着【魔神躯】带来的强悍肉身和圆满境界的【崩天拳】,以及大成境界的【碎空踏影步】,就将这群所谓的“精锐”打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砍刀劈来,他侧身避过,顺手一掌拍在对方手腕,腕骨应声而断。
板凳腿砸来,他屈指一弹,那人连人带板凳一起翻滚出去。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地上已经躺倒了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那些侥幸还能站着的帮众,一个个脸色煞白,握着武器的手抖得像筛糠,看向沈安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家伙……是人是鬼?
太强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
赵括站在后面,脸上的狞笑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他虽然不成器,但眼力还是有的。
眼前这年轻人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那股写意与从容,以及造成的恐怖杀伤力,绝非寻常武者。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却又让人心悸的气息……
难道是……
就在这时,沈安停下了动作。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赵括身上。
一股无形的气势,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属于成丹境修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压。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变得粘稠而沉重。
所有还站着的帮众,只觉得双肩一沉,仿佛扛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双腿一软,“噗通”“噗通”跪倒一片。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成……成丹境?”
赵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开平县这种小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如此年轻的成丹境高手?
而且,看对方这杀伐果断的模样,绝非善类!
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一座插满了刀剑的铁山了!
“噗通!”
赵括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躯软软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侠,罪该万死!求前辈看在小人无知的份上,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沈安看着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赵括,心中也是微微有些诧异。
这赵括变脸之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力气。
他收敛了气势,院子里的压力骤然一轻,但那股无形的威慑依旧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沈安缓步走到赵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括,我再问你一遍。”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昨日傍晚,柳记绸缎庄柳万行的千金,在其闺房之中遇害。”
“此事,可是你青狼帮所为?”
赵括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涕泪横流。
“冤枉啊!前辈明鉴!天大的冤枉啊!”
他抬起头,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看起来狼狈不堪。
“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柳家小姐下手啊!”
“我赵括……我……我平日里虽然混账了些,但最是怜香惜玉,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辣手摧花的事情!”
他极力辩解着,语气急促而惶恐。
“而且,还望大侠明察,昨日傍晚,小人……小人确实一直待在帮里和兄弟们喝酒划拳,一步都未曾离开过总舵啊!帮里上下,几十号兄弟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