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数句,合起来完整内容是: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显然,这是用这首诗来巧妙嘲讽淮西武将们,流露出了对自己被小觑的蔑视与不满。
众人只觉朱政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还有一种强烈的自信,甚至有些自负。
这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势啊!
意识到这点后,明白这句诗中深意的众人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人被朱政的豪气所折服震撼,但同时也冒出了一个疑问。
朱政凭什么如此自信?难道他真有这份能耐,能让那些功勋老将心悦诚服?
众人思前想后都想不通,只能摇摇头表示不解。
只有老朱和郭英对朱政充满信心,当然还有之前被朱政收拾过的蓝玉!
提起朱政那股可怕的神力,蓝玉就觉得手上隐隐作痛。
更让他意外的是,朱政居然还精通骑射功夫。
这会儿,他也带着好奇仔细注视着场上的朱政。
此刻,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步伐沉稳,不疾不徐步入场中的朱政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
朱政表现得极为镇定,迈开大步走到校场中央。
随后毫无废话,目光凛然扫视骠骑卫,淡淡下令道:
“把马牵过来!”“是!”
瞿能一听立即出列,快步跑到骑兵方阵中,牵来一匹骏马,停在朱政面前。
这匹马高大威猛,仅仅马背就高出朱政一头。
此时,一位少年和一匹高头大马形成了画面感极强又颇为奇异的一幕!
看到这一场景,
台上一众文武百官和权贵勋亲都忍不住轻蔑地嗤笑一声。
这样一个还没马背高的小家伙就想和一群百战将领较量武艺,实在可笑至极!
不过这孩子的胆量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就连朱标也默默摇了摇头。
和其他人不同,他知道朱政并非愚钝之人,既然敢应战必定有所依仗。
虽然朱政的武艺可能还无法和曹震、王弼这些人相提并论,
但如果能够超越同龄人就已经令人惊叹了!
想必父皇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会同意让朱政上场的吧!朱标暗自揣测,
觉得已经明白了朱元璋为何没有动怒,反而依着淮西将领们的提议让朱政下场的缘由了。
而对于众人的想法和议论,
此刻朱政全然不在意。
只见他神色淡然,略一用力便轻松跃上马背,显得身手相当矫健。
接着单手攥住缰绳,
同时伸另一只手示意左右。
又发出一个指示:“拿矛来!”
侍立在一旁的瞿能听到后愣住了。
不是要比骑射吗?
怎么不拿弓箭反而要长矛?这是要玩什么花招?
尽管心存疑惑,但经历过指挥使那几个月魔鬼训练的他已经习惯了朱政这种行事风格:说到做到,绝不多解释半句。
当下服从就是了。
于是瞿能迅速按捺下心中的疑虑,连忙拿出一支五丈长矛递给朱政!
朱政一把抓住长矛,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紧接着下一秒,
他单手稳稳握着长矛,轻轻磕了一下马腹,驾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竖有标靶的骑射场地直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
台上众人个个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不是要进行骑射考核吗?
怎么突然拿着长矛?弓箭去哪了?众人一时陷入迷茫,搞不清朱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人突然想起之前朱政和傅友德谈话时的笑声。
他没有提到弓箭,却提到了长矛?难道对方打算把长矛当作箭矢使用?
随即,这个人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但话音刚落,淮西诸将就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也在开玩笑吧!长矛当箭用,怕是在做白日梦呢!”景川侯曹震听后,忍不住冷笑连连。
他摇着头,以一种轻蔑的语气解释道:“想要让长矛像箭一样发射出去,首先需要惊人的力量将其掷得足够远,并且击中目标后仍然保持锋利足以穿透才行!相隔一百多步,普通人连投出去都费劲,更别说什么精准打击了。
这样的威力只能依赖强弩重弓搭配箭矢才能实现。”
“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见过常遇春大将军年轻时有此等骇人气力。”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不过仅仅有力气还不够,你还需要极高的精准度才能射中人。
否则再大力也是白忙活一场。
能同时兼具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准度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别说一个毛孩子能做到,就算是常将军复活,也未必办得到!”
众人听闻曹震的分析,纷纷点头称是,对他的说法信服不已。
大家随即面带各异神情——或是玩味,或是嘲讽,抑或带着幸灾乐祸,齐齐望向正在校场上纵马驰骋的朱政。
朱允炊更是激动的喘息加速,瞪圆了双眼,期待看到朱政出丑的一幕以泄愤:“哼,还真以为长矛能够当成箭用?这也太荒唐可笑,真是笑死人了!”
景川侯依旧满不在乎地发表意见,摇头断言道:“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我愿意跪下叫他爷爷!”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曹震的语调骤然停滞,下意识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人都露出了震撼至极的表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校场方向,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事情。
他身边的定远侯王弼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回事?哪里不可能?”曹震有些摸不着头脑,拍了拍王弼的肩膀询问。
而定远侯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手指向前方示意:“你自己看吧!”
皱着眉头、还不知所以然的曹震转身望去。
下一瞬间,他脸上的不屑被震惊取代,眼珠差点凸了出来。
只见校场上,距离朱政百步之外的一个标靶已被彻底击碎,散落一地。
而在原处,则是一支直插入土中的长矛。
其锐利的部分已没入地面深处,而尾部则像羽毛般嗡嗡作响,显然是受到极其猛烈的力道才飞掷至此!
整个场面静默下来,只剩下那根长矛低鸣的声响,久久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此时的朱政,显得格外从容,稳坐于马鞍之上,原先手中的长矛已不见踪影。
毫无疑问,那支将靶子彻底击碎、深深刺入大地的长矛正是他所投掷。
“这……”
景川侯曹震愣在原地,神色呆滞,眼神充满难以置信。
“***,这是真是假?”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年幼的朱政竟能够施展出这般惊人的技艺!要知道,即便是常遇春大将军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量与精准的技术?不止是他,就连高台上众多官员以及校场中无数将领和士兵都陷入一片震撼之中。
所有人的三观似乎被颠覆,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