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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岩也有些无语,当即提醒道:

“赵公子可知那匪头莫厉有一诨号——唤作断兵狼!?”

“怎地?什么断兵狼,断兵犬的?”赵公子不屑道。

张二岩解释道:

“那莫厉马上功夫虽不弱,但也不算强,不过他确有一口宝刀,名叫龙纹铜环大刀,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之锋。

他与人斗将时,常常能斩断对手兵器,所以得了个诨号——断兵狼!要知道,在马上没了武器的人,实力骤降七成不止,赵公子切莫托大。

那莫厉也是因为有了这口宝刀,才能在土地坡的土地庙旁,啸聚数十喽啰,拦路剪径。说来不怕各位笑话,我与那厮交过几次手,均是手里兵刀断裂,不敌落败,赵公子当真切莫托大!”

那赵公子闻言,面露不屑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你这般说,我愈发想和那莫厉交交手了,区区一介山匪,任凭他有什么龙纹铜环大刀还是虎纹铜环大刀,我腰间这柄青峰宝剑也不惧!”

他身边那李公子这时似乎也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舔了舔唇,附和着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两人真拿这次剿匪当做一次比斗游玩了。

张二岩长吁一口气,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武植跟看傻子一样斜睨了一眼那赵公子,这厮口气太大,实力定然不咋滴。

又暗自纳闷,这两个家伙出身豪门,出来游历,怎地身边不带些护卫,莫非当真托大,认为自己武学大成,这世间之大,无处不可去?

自己可不陪着他们瞎鸡儿乱搞,身后八十个弓手个个都是他的宝贝,远攻肯定无忧,但近战冲杀起来,自己的弓手都没学过枪棒,届时就势弱了。

要是没了几个,他能心痛到好几天睡不着觉。

当下,武植让魏勇、魏青带着八十精壮散开,朝那土地坡包围上去,待这赵公子、李公子过完瘾,自己再让他们齐射收尾。

没法子,只能多费些功夫。

至于张二岩身后的衙役,他就管不了了。

魏勇、魏青父子听到命令,点头领命,左右分开四十人,呈扇形包围上去。

魏青带人离去时,嘴角扁了扁,心中有些羡慕魏大牧、魏小刚能护卫在武植身边。

寻思道:“武大哥怎地不留我在身边?我的身手不比两个堂哥更好么!唉……武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平日虽然对我也好,但总感觉他对我和两个堂哥不一样!”

想到这,魏青有些委屈,当日在山神庙受封,他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了。

……

……

土地坡匪寨。

这山坡很普通,易守易攻,没什么出奇的,唯一优点就是左右两边临近官道和山道,方便剪径。

且因为这有一间土地庙,所以被人顺口将这小山坡叫做了土地坡。

这时,匪寨大堂里面,莫厉坐在虎皮交椅上,正和小头目们喝着酒,大办宴席。

方才他又收了二三十个流民进寨,如今这匪寨的喽啰已经过百,声势渐渐壮大,现在正在宴请新加入的弟兄。

莫厉边喝酒边想着:待日后声势起来,做大做强,许不得我莫厉老爷也能被朝廷招安,抹去身上罪行,混个官儿当当,届时也算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哈哈哈……

这般想着,他对日后很是憧憬。

他正美着,一个喽啰跑进来报信:“报!大王,阳谷县张都头带人上坡,马上便到寨门前了。”

莫厉哈哈一笑:“昨日才劫了汴京客商那批货,这厮今日一早就过来要了,当真半刻都等不得!”

说到这,他转而朝那报信的喽啰问道:“那厮带了多少衙役上门!?”

那报信喽啰回道:“报告大王,小的远眺一数,约莫四十余人!”

莫厉一拍大腿,狂笑道:

“哈哈哈……阳谷县的衙役都带出来了么,有点意思,不过好在我们这几日多招纳了许多兄弟,倒是不惧他。”

“没错,大王,怕他个鸟儿,这批货咱就不还了!”

“对,都抢到手了,还个鸟儿!”

“哈哈哈!”

一众小头目和喽啰哈哈大笑,甚是猖狂。

莫厉也有些志得意满,摆手压下喧闹:“小的们,整齐刀兵,与我一同出寨迎敌!”

一众小头目和喽啰闻言,立刻起身称是,随即转身出去整备。

莫厉则解下背上那把龙纹铜环大刀,提在手上。

这时,两个喽啰抬着个浑身赤裸,约莫八九岁的男童出来放在莫厉面前。

只见莫厉这厮用这锋利大刀的刀锋轻轻掠过这男童后背,那男童感到剧痛,尖叫不休,背上一道血痕随之出现。

这奇怪的仪式在莫厉看来,谓之开刃。

自从他得到这把龙纹铜环大刀,不但吃饭睡觉都要抱着,而且每次迎敌前,均会在刀锋上染上童男阳血,以激发这宝刀的锋利之芒。

那男童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甚是恐怖,他已经以身伺刀三年,但每次刀锋划开他的皮肤,那股疼痛似乎都能深入骨髓,让他尖叫不停。

莫厉见龙纹铜环大刀沾了血,开好了刃,锋锐之气大盛,哈哈一声狂笑,大踏步出去,随即骑上高头大马,持铜环大刀出到寨门。

……

武植骑在马上,来到这匪寨大门前,看着略显简陋的匪寨,眉梢微挑。

不多时,一个八字眉、蚕豆眼的大汉提着把铜环大刀呛啷啷驾马出来。

一众小头目和喽啰均以他为首,看起来,这人便是那莫厉了。

武植摸了摸下巴,莫名想道:

“话说周老官儿的牛儿有没有被这伙山匪宰来吃了,要是那老牛死了,怕是周老官儿要伤心许久!唉……”

“哥哥,怎地了?”魏大牧见武植沉思,不禁问道。

武植摇头笑了笑,示意无碍。

他身边的张二岩这时驾马出列,大声道:

“莫厉兄弟,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目的,烦请将货物交出,勿起刀兵!”

这番话说的张二岩已经说过很多次,但这次说完,依旧有些脸红,自己堂堂一个县城都头,为平稳谋回货物,不得不与山匪温和打交道,属实有些丢脸。

虽说此举是来剿这莫厉的,但还是下意识说出以前常说的场面话,他有些尴尬。

莫厉大声回道:

“张都头,也不是我莫厉不卖你面子,你且看看,我这百余兄弟,人人皆有一张嘴,这可不是喝西北风就能饱的,那批货物我看在县令大人和你的面子上,给回三分之一,你且带回去交差。”

呜呜呜——

呜呜呜——

他话音一落,身后喽啰立刻诺诺齐声威喝,扬起刀兵,以壮声势。

张二岩见状,眉头一皱,暗道:“想不到这厮啸聚的喽啰已经过百!”

还没等他说话,那赵公子已经驾马出列,大声喝骂道:

“你便是那叫莫厉的贼泼厮?赶紧下马受降,其余喽啰一一排好队,随我回阳谷县县衙听审受判,不然本公子青峰长剑出鞘,不见血可不收!”

莫厉闻言怔了怔,看了看张二岩,好似在说,你哪里找来的傻憨,莫非这就是你的依仗?

“张都头,这娘娘腔是谁,莫不是你此行的依仗!?”

他见赵公子面皮白嫩,所以辱他一句娘娘腔。

张二岩还没回话,那赵公子可忍不得,大怒道:“你这贼厮胆敢辱我!看剑!”

说话间,他策马而出,腰间长剑已然出鞘。

莫厉眉梢微挑,见有人要来与自己斗将,又怎会害怕,直接双腿一夹马腹,驾马而出。

武植有些没眼看,揉了揉额头,这斗将行为,也并非无用,胜者士气大涨,败者士气大跌,这是必然。

只是打仗就打仗,这斗将在武植看来有些场合还是不要搞比较好,我特么直接弓兵一轮羽箭齐射,然后步兵一推就行了,整那么多花里胡哨干什么!?

再说了,那赵公子身骄肉贵的,如何敌得过那刀口舔血的莫厉。

唉……

果不其然,两人刀剑相交,还没两三个回合,那赵公子就摔下了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