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李阅甚至无需用影流之心计算，就知道活下来的一定是自己。
首先已经接连撑破了内特媚儿几次，脑灵的状态远比梦魇女魔要好。
其次就是李阅有着充分的与神明接触的经验——即便是想象出来的神明，那些气息也完全是天穹外的状况复刻，等同于一个强大的污染源。
而在污染源中行走、游弋过许久的脑灵显然比猝然接触神明气息的梦魇女魔更熟悉。
无形之水、熔岩右手、红袍等对神明气息有些许抵御效果的材料都被脑灵反复想象在液体金属中，抗拒着祂们的污染。
液态金属逐渐成为一个难以区分材质的扭曲疙瘩，内特媚儿也一样在身体各处复现出肿瘤。
很快，内特媚儿的声音已经接近梦呓，无法区分，反而她的心声更加明确。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可憎……】
【为什么……是脑灵……偏偏是脑灵……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哦……原来这才是欢愉……要有苦痛衬托……】
【这才是欣虐……】
【哦不……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想象……】
当内特媚儿的身体完全被双子河污染，她也享受到了一场梦境中极致虚幻的欢欣与虐待，死亡的同时也是醒觉。
梦魇女魔从生命中醒觉，也进而失去了生命。
【击杀准魔王级魔物，获得5恶魔点数，材料“梦魇之瞳”，请确认……】
恶魔图鉴也一如既往地弹出提示，李阅看着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一个执掌造物教派的王女梦魇女魔，掉的还是这破玩意？
梦魇之瞳这玩意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梦这东西还真实虚无，远远不如想象……
李阅撇撇脑沟，不甘不愿地收下了内特媚儿的眼珠，然后却在她那遍布锈迹与金色肉瘤的尸体中翻出了一个酒杯。
王女之梦——当李阅用意念刺透这件遗物时，发现这个酒杯的名字十分特殊，同时也不确定杯子到底是否存在于现实。
又或者只是内特媚儿在梦境中的残留。
提起酒杯，李阅感知到这件遗物的作用——可以以王女的姿态在梦境中与其他灵魂同饮，很容易建立友好的关系连结。
副作用是会持续不断地遭遇追求者，吸引一些狂蜂浪蝶，甚至还会触发他们的决斗。
同时，这是一件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恶魔遗物。
不过从它的功能来看，李阅并不觉得这对自己有用，基本上只是个玩具，反而的确挺适合梦魇女魔这种喜爱社交的恶魔的……
或许回头可以拿王女之梦跟影影交杯看看？也许可以触发一些特殊剧情？
至于那些还在蔓延着的神明气息，李阅揉搓脑部，一点点把这些梦境想象物揉散——如果想象出的神明持续存在，下次再来梦境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好奇怪……影影怎么还没叫醒我……”李阅一边消除着神明的隐患，一边观察着梦境的全貌。
内特媚儿的梦破碎，环绕着李阅的薄膜也就应声而碎，与其他梦魇女魔的梦境重新交织在了一起。
那些原本在薄膜外围观的梦魇女魔在内特媚儿死去时就散去大半，剩下的一个个目光含羞，一看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看什么？想死？”李阅脑沟一咧，遍布魔狼之牙的血盆大口打开，梦魇女魔们进一步作鸟兽散。
只有两个梦魇女魔留了下来。
是内特媚儿身边最初的那两位侍女。
“嗯？”李阅张开嘴巴罩住她们，不介意多收写恶魔点数。
“你终于做梦了。”两个侍女一抹双脸，生出一对非常熟悉的面容。
她们的面容虽然一致，但是一个表情欢欣，另外一个则五官拧在一起，每个细节都流露出施虐的倾向。
由于她们的表情太过复杂，李阅第一时间并没有回想起她们是谁。
但遇见这种变化，李阅还是第一时间收回了用触手揉搓脑沟的举动，保留着梦境里那几位想象出来的神明以备不测。
李阅收回血盆大口，盯着两个侍女。
侍女也互相抱紧，身体与脸镜像相融，融为一位优雅的女士。
这次李阅认出她是谁了——宝儿。
欢愉之间的权柄之主，梦魇女魔们的主宰，宝儿。
“嗯……”李阅的脑袋有些短路，想不明白宝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外面的蒂尔女士居然重回梦境，金属女郎站在了脑灵的身边，然后一层层褪去金属壳，化为影子女神。
【啥情况？】李阅感知着面前的宝儿，同时询问影影。
李阅发现宝儿与之前不一样，但又说不清哪里有不同。
【唐乔万尼在外面，拦住了我……】影影向李阅传来一幅画面。
画面中，阿拉斯握住了蒂尔女士的手，放迷迷糊糊的王女与汉克从桌前经过。
“晚上好，影子女士。”阿拉斯的面容在一瞬间扭曲为唐乔万尼的脸，用他招牌式的情圣发言唤起了影影的回忆，“好久不见，我有好多话想与你和我们共同的伙伴说……”
影影传来的画面定格在此刻，剩下的则直接在李阅的脑沟里口述。
【唐乔万尼和宝儿一直在等待着内特媚儿的死亡，唐乔万尼说宝儿来找你了，我也就过来了。】
影影与李阅一同盯着面前那位优雅的女士。
“不坐吗？我在梦里等了你这么久，这点礼节应该还是要有的~”宝儿给影影和李阅斟茶。
李阅想不通这不久前才有的一幕怎么又出现了一次。
梦这东西还真是个没完没了。
“不好意思，没空做梦。”李阅没有感知到宝儿的任何恶意，索性便和影影坐下。
影流之心传来反馈，汤姆的算式正在飞速进行着，随时都会出现结果。
“忙着建造你的脑之国？还是忙着推翻高塔？”宝儿饶有意味地品茶、说话。
“都挺忙的，你呢？忙什么？”李阅自行吐了一口酒，陪宝儿喝起来。
【解析中……42%……】李阅解析着魔王城这根古老的大支柱，对速度颇为满意。
“首先，我要谢谢你~”宝儿似乎并不在乎李阅的动作，“你帮我杀掉了那个背叛了欢愉之间的傻姑娘。”
“应该的应该的~”李阅与宝儿碰杯。
【解析中……51%……】
“我想取代那个傻姑娘，成为王女索菲亚，你觉得怎么样？”宝儿也没有兜圈子，直接道明来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