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莱摩尔是因为感知到李阅已经穿过那扇门，抵达伦德河，甚至正在不断向细雨走廊接近，所以发笑。
斯帕德则只是凑热闹，感觉到影影在笑，也就一起开心。
“你们知道，错过那次强制征召，让我们损失了多少力量吗？”瑞德寇特没有察觉两位准魔王级的窃笑，表情严肃，十分苦恼。
诺莱摩尔与斯帕德从来都是被当做骨车教的两把剑，可惜这两把剑缺席了伦德河的突破战，导致骨车教在雪国魔法师和野蛮人的阻击下，被冰封、击碎了大量骨车和恶魔。
虽然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些都会得到补充，但同样也会耽误瑞德寇特所期待的行军速度。
“我们回来的时候，杀掉了冰霜巨人。”影影的回应很跳跃。
百年杀戮杯上被强制征召过来后，影影和蛋蛋直接遭遇了抵挡在巨大骨车前的巨人。
两位恶魔之子便把自斗兽场积累的杀戮渴望全部倾泻在它身上。
此时的细雨走廊上，正躺着一个冰霜巨人的尸体。
爬在冰霜巨人身上的，则是那些红袍巨物——它们正不断啃噬着巨人的尸体，拆下巨人的骨头，进而拼凑成更大的骨车。
这辆冰霜骨车将成为突破细雨走廊的战车，一路在雪谷间逡行，冲去最深处的目的地。
按照老山羊欧德歌特要求的那样。
“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瑞德寇特追问起第一次强制征召。
那是这位红袍主教第一次发觉，这两个恶魔之子有抗拒强制征召的力量。
“我们在斗兽场，准备百年杀戮杯……”影影当然不会提起绝山
“我会听见实话。”瑞德寇特抽出半截骨剑，动用了权柄的的力量。
“我们在绝……”
“我们在斗兽场，准备百年杀戮杯……”诺莱摩尔硬是吞回了绝山这个地名。
诺莱摩尔意识到，如果提及绝山，那么就很难不提及脑灵、卡卡罗特和想象物。
【这不是他想要的……】
而在强行拼凑的这个谎言的过程中，每写下一字，诺莱摩尔的影子便会死去一段，无力地在地上散溢开来。
“我们发现了……背负教派……”诺莱摩尔回想起李阅撒过的谎，学习他胡言乱语的本领，努力转换话题。
“嗯？”瑞德寇特果然被引起了兴趣。
诺莱摩尔逐渐脱离死亡，讲起百年杀戮杯揭幕战上的一切。
当然，隐去了李阅的存在，也隐去了李阅与烛火和斗兽场的交易。
巨蟾蜍的死亡、背负教派的变化，还有杰西与誓愿的互动的确让瑞德寇特看得目不转睛。
而当他看到绿湖即将退散，但诺莱摩尔和斯帕德却被自己从斗兽场扯离时，也有一丝失落。
如果能早有准备，把背负教派也吸收到大祭坛的话，骨车教的力量会更加壮大。
诺莱摩尔则在展现了揭幕战后重新陷入沉默，与斯帕德安静地站在下面。
“从此之后，你们两个就是骨车教的先锋，你们两个不被允许离开我的驻地……直到死亡恩赐你们解脱。”
瑞德寇特思考片刻，终于做出了对两位恶魔之子的惩戒。
诺莱摩尔则压根没有理会瑞德寇特的决意，满脑袋想的都是没有暴露李阅，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死亡的确可以恩赐解脱，但也要看是谁的死亡。
“杀戮杯也不行咯？”斯帕德忽然跳了起来，“我们可以去参加杀戮杯吗？我们帮你干掉背负教派！”
蛋蛋才不管什么先锋、死亡什么的，蛋蛋只觉得还没有在荒土上玩够。
“那就不是你们应该担心的事情了。”瑞德寇特摆摆手，驱走诺莱摩尔与斯帕德。
坐在骨王座上，瑞德寇特默默向大祭坛祈祷，把百年杀戮杯的消息传递给眼下不知何处的老山羊。
“咩——”
骨王座前莫名想起一声羊叫，似乎是在说“我知道了”。
“你们进来吧。”确认老山羊的回复后，瑞德寇特忽然说。
王座旁的火把摇曳，薇妮的脸自火焰中现身。
火把里也忽然垂落大量的锁链，落地凝成戴门本本的模样。
“你看~都怪你~不让我参加百年杀戮杯~我都报名了~”薇妮对瑞德寇特笑。
“呵呵，巧了。”戴门本本抖动锁链。
“显然，这是斗兽场权柄的最后努力，它连规则都是一片混乱。”在诺莱摩尔复现揭幕战后，瑞德寇特读出许多信息。
“没有规则，只要帮助它产出杀戮渴望就可以，斗兽场随心所欲，现在的战斗都不重要……”瑞德寇特似乎并没有主动参与杀戮杯的意愿。
“如果你想成为新的斗兽场之王的话，那我的建议是，在第一阶段稍微积累一些战斗表现，第二和第三阶段才是真正的重点。”瑞德寇特望向薇妮和戴门本本。
“谢谢您的忠告~”薇妮搂上瑞德寇特的骨架，“假如有一天”成为斗兽场之王的话，一定会给骨车教开辟一个全新的战场~
“反正研究室那个破地方~我都呆腻了~”薇妮恢复自由后，已经完全脱离了万象花。
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夏尔法斯在骨锤之战中押错了注。
“不需要资金吗？”戴门本本绷直锁链。
“当然需要~又或者~你来当这个斗兽场之王~我来赋予你更多知识？”薇妮把戴门本本也一同扯过来。
“够了。”瑞德寇特制止住两个恶魔之子的闲聊。
“有思考能力的话，不如想一想，怎么突破细雨走廊。”瑞德寇特散下指骨，拼凑出一张细雨走廊的地图。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让影子和蜗牛去送死，保护我们抵达那座祭坛~”薇妮胸膛起伏，长出一口气，“这场远征~终于要抵达终点啦~”
“不，不是这样。”瑞德寇特摇头。
“影子和蜗牛，本身就是那座祭坛。”
“我们要把它们送到仪式应该发生的地方，献祭他们。”瑞德寇特纠正薇妮的错误。
“好的~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薇妮用指尖蘸了些火把的火焰过来，涂抹在瑞德寇特和戴门本本的身上。
外面的冰霜巨人已经被啃空了身体，一根根骨头被拼凑上巨大骨车。
“你有没有发现……骨车更高了？”
伦德河的内陆，李阅遥望北方，看到突兀支棱起来的骨架。
“让我们过去，歼尽邪魔。”李阅背后，范海辛冷冷答道。
唐吉坷德上马，汉尼拔整理领带，阿姆罗展开浮游的骨眼。
【爸爸，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影儿看着李阅空无一物的身畔，不确定他的交谈对象究竟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