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阿城的了解，李阅本来只是想试探阿城，看看它与斗兽场权柄合作搞的这场百年杀戮杯……到底是图什么。
斗兽场的权柄早就半残，根本没有能力把这么多大陆各处的怪人怪恶魔拉过来，那么在烛火背后，必然还有个出力的。
没想到一问即中。
阿城想要杀戮渴望。
虽然神态有所变化，但阿城还是那个阿城。
“你可以……给我吗？”底座的眼睛完全对在一起，死死盯着卡卡罗特。
“你先去玩吧，不要叫人打扰我们。”李阅把骨房从巨猩的后脑挪出，挂在底座，然后叫它下去。
卡卡罗特松手，甩动刺鞭，在底座下方翻滚起血雨。
也正是在李阅与阿城交流的时候，荒土上腾起沙暴——进入斗兽场的蝗虫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继绿湖被背负教派背起后，地底的虫卵躁动，带来昏黄的沙。
整个斗兽场的能见度变得很低。
沙暴中，隐约能看见南侧偶尔闪过的模糊冠冕。
尼迩似乎来了，但还没有完全降临。
李阅庆幸刚刚足够果断，在沙暴完全遮蔽方向以前接触到了阿城。
“至于我们的事情……当然可以商量。”骨房像是生长在底座上的骨质瘤，微微转动，在沙暴中完全隐形。
“那……在哪里？”阿城问些没头没脑的话。
“杀戮渴望在哪里？”阿城就差把它火柴棍一样的手伸出来，叫李阅在上面滴血了。
只不过李阅早就不是斗兽场之王，双剑也挂在天上月亮旁，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操作。
“你想要哪种？”李阅需要先问清楚，再确定如何操作。
“你没有吗……那你能做什么？”
“你是想要在这荒土上，有更多死去的灵魂？还是被更多人注视？”李阅注意到只有角斗士能看到这座战场……
这太浪费了。
而骨牌眼球早被骨车教消耗一空，似乎短时间内，只有李阅有办法把这场大战呈现给整个凯欧斯大陆。
无论是看到天上的双剑与月亮，还是看到真正的战况，相信都能直接为斗兽场带来收益。
这种收益虽然并不会过李阅的手，而是直接注入这场仪式，但假如李阅能让基数变多的话……斗兽场与阿城自然非常愿意。
李阅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李阅丢出他的提议。
“看到？”沙暴也在一定程度上挡住阿城的眼睛，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它在思索李阅的提议。
“对，你这样观赏性太差，虽然有死亡的结果，但过程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李阅注意到场中红色的火、黄色的沙、绿色的湖……
如果再加上黑色的影，那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从收入的角度来说，也只有角斗士有机会提供杀戮渴望。
这太浪费了。
“或者你想要更多人参加杀戮杯？”李阅还不太确定阿城实现诉求的方法，但觉得不外乎就是这么几个。
“看到就很好。”
“当时是多么快乐啊……”阿城好像想起了什么。
李阅猜想他应该是想起了一个骨头做的城防司令官，只不过形象逐渐与一只红袍骷髅重合。
“可以，更多人看到，就会有更多杀戮渴望，我可以帮你实现。”李阅见到阿城的反应，知道这件事有戏。
就像从前那样合作。
只不过这一次，李阅的目标是阿城的聚合性。
“证明给我看。”可是还没等李阅进一步谈判，阿城突然表示质疑。
“证明你有能力带来更多杀戮渴望。”阿城说完，收起了嘴巴，睁大了眼睛。
李阅没想到阿城变得这么直接——用骨牌直播百年杀戮杯当然可以，但是自己还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需要足量的前期准备，包括信信的配合，骨牌的散布，甚至是夺回“瞩目”卡牌……
哪能说搞就搞？
可是如果在这时候退一步的话，再来能不能接近阿城都是另一回事了。
李阅有些头痛。
阿城虽然闭起嘴巴，但似乎没有催促的意思，静静等待着。
【你们两个，看一看？】
李阅询问影影与影儿——在这种混乱环境下，影子恶魔的感知力非常占有优势。
又有黄沙阻挡，不太容易会被注意到。
两条影子也没有多余的反应，直接展开，蔓延到场中各处。
在巨蟾蜍死去后不久，伴随着尼迩的加入，揭幕战已经进行到高潮。
沙暴弥漫场中，不断扩散；火云上下翻转，与血色和蜗牛撕扯。
绿湖则在沙暴的压制下收缩，与背负教派的信徒们折叠在一起，斜斜插在荒土。
零散的灵魂在这样的战场中，连灰尘都不如，那些尸骨不断被烧灼、腐蚀、风化，最终不复存在。
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只小狼隐藏在斗兽场边缘，与李阅一样，静静观察场中的局势。
它很早就来了，但还没有找到好的杀戮时机。
又或者说，小狼这一次并没有等到它想狩猎的猎物。
找不到月光，小狼似乎有一些烦躁，但还隐忍着没有出手——每当有恶魔或者人类靠近小狼时，它都会闪念间躲开，游弋到更远的场外。
就好像不存在在这里。
小狼等待着来自禁忌森林的猎物，等待一个守林人。
像这样隐匿着的恶魔还有很多，它们都还没有被杀戮渴望浸染，依旧在等待时机。
而这些恶魔都没有逃过瞬息闪至的影子恶魔的洞察。
影子在李阅的脑沟里缠绕成线，复刻出揭幕战的局势；其中各种细节不断变化，线头也搅成一团乱麻。
“很热闹嘛……”李阅注意到小狼的存在，也大概了解了场中局势。
假如有畸变之眼的直播的话，无论是杰西、尼迩还是阿卡、小狼……它们都有潜质将成为杀戮渴望的产出源。
【你想好了吗？可以直播吗？】
诺莱摩尔一直忍耐着下场的情绪，等待李阅的安排。
妈妈如此，影儿当然也不会有更多想法。
【嗨，想多了，我们本就不应该现在就满足阿城……】
李阅忽然意识到，阿城只是叫自己证明这种“开源”的能力，可完全不需要直接将这件事情实现。
反而吊着它的胃口，才有更多的收获。
【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叫阿卡回来一下……】
李阅的脑沟挤出一个微笑，脑子长出触手，点了点脑袋上的双枪纹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