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玉郎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走到山腰的另一处时,远远就看到清风剑隐身边已经围着一大批水堂的人了。
那些水堂的弟子们一个个神色焦急,正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清风剑隐站在最前面,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到姜玉郎的身影,立马激动地大喊起来:“门主!门主!您可算出现了呀,可把我们急坏了!”那声音在这山间回荡着,透着满满的担忧。
而之前和他们对峙的李开等人,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见到姜玉郎现身,清风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门主,您没事吧?那火堂的人逃走了。我见您追那……李。”
姜玉郎听了,微微摆了摆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朝着清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切勿宣扬此事。
毕竟从李观云口中,姜玉郎得到了另一个启发,那就是自己身边说不好仍有内鬼,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罢了。
好在凭借着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中闯荡的直觉,他隐隐觉得,这内鬼应该并不在四个分舵主之中,所以就算真的有内鬼,那级别估计也不会太高,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清风多机灵,立刻就领会了姜玉郎的意思,赶忙贴近姜玉郎,小声地说道:“我见您追逐那李观云良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我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没再管逃走的李开他们了,门主您可千万别怪我呀。”那话语里透着一丝忐忑,生怕姜玉郎怪罪下来。
姜玉郎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说道:“逃得好,那几条小鱼小虾,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没打算抓他们,放他们走就走了吧,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仿佛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了。
..........
画面陡然一转,来到了正仓皇逃窜的李开等人这边。
只见他们几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狂奔,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就像被猎人追赶的猎物一般,慌不择路。
李开带着那几个黑衣人,一刻也不敢停歇,披星戴月地往火堂的大本营赶去。
可是真到了大本营,李开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因为过度的疲惫和紧张而变得煞白。
他硬着头皮,带着那几个同样狼狈的黑衣人,颤颤巍巍地去见闫争衡。
闫争衡此时正在大堂里等着他们的消息,他原本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次行动可是至关重要的。
一看到李开等人空手而归,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那眼神里仿佛能喷出火来,心里顿时明白大事不妙。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闫争衡站起身来,指着李开,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我千叮万嘱的事儿,你们竟然给我办砸了,李观云呢?啊?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大堂里回荡着,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那几个黑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着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闫争衡越说越气,几步走到李开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看你是活的够了!”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李开给掐死似的。
李开被勒得满脸通红,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可又不敢挣扎,只能拼命地求饶道:“门主,门主饶命啊,实在是那姜玉郎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呀,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呀,门主您息怒,息怒啊!”
闫争衡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扬起手就要朝着李开的脸扇过去,可那手举在半空中,却又停住了。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虽然李开这次失手了,可自己现在好像还需要他,这李开就是个容易控制的傀儡,留着他,往后还能利用他去控制那些抓来的李家残党,要是现在把他杀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想到这儿,闫争衡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李开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后怕。
闫争衡瞪了李开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次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你可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给我撬开那些抓来的李观云心腹的嘴,务必从他们嘴里问出鬼王藏身的所在,要是再办不好,你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吧!”
李开一听闫争衡的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身来,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再惹得闫争衡不高兴,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地应道:“是,是,门主,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再让您失望了!这次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会把那鬼王藏身的所在给您问出来,要是办不到,您就拿我是问呀!”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抬眼观察着闫争衡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闫争衡一个不高兴,又改变了主意。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蒋浓奇看在了眼里,他看着李开那副狼狈又讨好的模样,再想到之前李开总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舒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稍纵即逝,在冷暗的闫争衡面前他不敢露出任何破绽,立刻又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就等着闫争衡接下来的吩咐。
而与此同时,闫争衡心里也没闲着,他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不停地思索着。
他越想越觉得姜玉郎那边肯定知道不少事儿,毕竟当时李观云是和姜玉郎在一起的,说不定李观云临死前跟他透露了什么重要消息,要是能从姜玉郎嘴里撬出点什么来,那对自己往后的计划可太有帮助了。
于是,第二天。闫争衡决定秘密亲自去找姜玉郎探探口风。
他与上次一样,乔装打扮一番,直接来到了水堂的清澜分舵。
这清澜分舵是姜玉郎在水堂主要待着的地方。
闫争衡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分舵里面。
这时,一个负责看守的小道正好瞧见了他,可这小道没认出乔装打扮后的闫争衡,见他闷头闷脑地进了清澜阁,还径直往二楼走去,立马神色一紧,赶忙上前阻拦道:“这位信者,二楼是不能上去的!”那小道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拦住闫争衡的去路。
听到这声音,闫争衡的身子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清风那熟悉的声音,只听他大声说道:“楼下的不用管了,这位是门主的贵客!”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楼阁里回荡着,让那小道一听,立马就收了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心里想着,这位看着普普通通的,没想到竟然是门主的贵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既然是门主吩咐了,那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便退到了一旁。
虽然闫争衡没露出脸来,但是在路过清风身边的时候,清风还是恭敬道:“四长老,我们门主对您久等了。”
闫争衡却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清风的这份恭敬并不领情,他也没理会清风,径直就进了屋子,那背影透着一股傲慢又急切的劲儿,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姜玉郎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似的。
推门而入的闫争衡目光左右一扫,眼神里透着一丝审视,很快他就发现屋子里只有姜玉郎一个人,正随意地坐在那儿,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桌子上还有一些食完早饭剩下的残渣,那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似的,悠闲得很。
闫争衡眉头一皱,心里有些疑惑,又带着些许不满,开口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姜玉郎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闫争衡,慢悠悠地说道:“四长老,您这可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我这左等右等的,肚子都饿了,所以,这些早饭我都自己吃完了,可没给您留呢。”说着,他还故意作势要招呼外面等候的清风剑隐进来,给闫争衡去买饭,那副调侃的样子,让闫争衡看了心里更是来气。
“行了,我不是来你这吃饭的。”闫争衡没好气地说道,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了,他看着姜玉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姜门主,既然别来无恙,今日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你不妨听听看,说不定会感兴趣。”
闫争衡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想着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可那语气里还是透着一丝生硬,让人一听就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可不太好。
姜玉郎抬眼又打量了一下闫争衡,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却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闫争衡,似乎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呢,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让闫争衡觉得心里堵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