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今天府里这火，是你放的吧？”
女人所说的虽是问句，听语气却已经十分笃定。
姜夏云心中微沉，点头答应下来：“是，是我。”
两人现在已经坐在此处，周围也没有什么旁观的人，就算是告诉她也无妨。
她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估计也没谁会信。
女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我姓赵，你以前应该叫我赵姨娘。”
姜夏云嗯了一声，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赵姨娘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起身将院门关上：“放心吧，我这里很安全，我把你拉过来，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叙旧……？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吗？
姜夏云看着她，她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仅知道是你放的火，也知道你是为了干扰大小姐选秀的事。”
“嗯？”
这话题越说越危险，就算是确定周围没人，姜夏云也不好直接回答。
赵姨娘看出姜夏云的谨慎，却又笑了：“不光是你，我也恨姜秋月，恨杜清舒他们一家。”
“你母亲之前很受姜远川宠爱，我曾经很羡慕她。”赵姨娘垂下眼眸，脸上的落寞神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但这样的宠爱，又有谁能接得住呢？”
“听说她为了姜远川远道来到京城，被杜清舒害死时，不知她是否有过一丝后悔？”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姜夏云一时间愣住。
姜夏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看到姜夏云这个反应，赵姨娘愣了愣，片刻后再点点头：“也难怪你不知道。”
赵姨娘会将姜夏云拉到这里，就是存了不瞒她的心思。
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但光是“共同的敌人”这一条，就足以让赵姨娘为姜夏云做很多。
对上姜夏云求知的视线，赵姨娘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来。
“我进府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很得宠了。当时她又有孕在身，一时间风头无量，就连杜清舒也不能欺负她。”
“我虽进了府，那你父亲只来过这里一两次，就再也没来过了。当年，我听着你娘的传闻，心中很是羡慕，或者说……”赵姨娘看看姜夏云，苦笑了一声，“有些嫉妒。”
姜夏云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看见姜夏云这个反应，赵姨娘接着说下去。
“我去找她时，意外听见杜清舒身边的丫鬟与你母亲身边的丫鬟交谈，说要给她下药。”
赵姨娘说到这里，姜夏云其实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后续发展。
果然，赵姨娘接下来说的话如她所料：“我当时……被嫉恨蒙蔽了双眼，没有去提醒你母亲，不久之后就听说她难产而死的事。听说她孕期身子不错，我就猜她应该是被杜清舒害了。”
这一席话说完后，赵姨娘看向姜夏云的眼神中有一丝歉意。
即使是在姜夏云的母亲死后，她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宠爱，很快就被杜清舒打压得翻不了身，只能在这个小院中苟且度日。
姜夏云听完了她的话，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任务【深宅旧事】已完成，奖励已到账。”
那5000积分并不是姜夏云迫切需要的，新的技能卡引起了姜夏云的注意。
不等系统说什么，姜夏云就自觉将“眼光如炬”装备起来。
只要心中想着动用技能，她就能听到周围所有人的想法。
正好赵姨娘就在面前，姜夏云使用了这个技能。
“我知道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赵姨娘苦笑着点头，姜夏云听到她的心声。
“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会去报信的。”
“还有我的孩子。”
“杜氏怎么会如此狠心！”
她刚刚所说的没什么虚言，姜夏云凝神听了一会，没听出什么问题。
赵姨娘隐瞒了自己对杜清舒恨意的真实来源，不过姜夏云已经从她的心里听到了。
杜清舒使计让她流产，一番折腾下来她伤了身子，就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
“即使想要扳倒她，你也千万记得保全自己。”
赵姨娘语气关切，姜夏云却不知能与她说点什么好。
如果换做是原身在这里，对赵姨娘必定是会有怨言的。
姜夏云只是个局外人，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却并不能完全称得上感同身受。
因此，面对赵姨娘时，姜夏云的反应显得有些淡：“等我的好消息。”
赵姨娘点头。
院子外的骚动声逐渐平息了，外面的那些护院都没想到纵火者会这么大胆，直接进入主子的院子，也没有追查过来。
一直查不出结果，大家都有些乏了，也逐渐放松，这正是姜夏云离开的好机会。
凝神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姜夏云站起身：“那我走了。”
“等等！”赵姨娘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姜夏云。
她走进屋子，很快取了个布包出来。
这块布看上去很不起眼，姜夏云看着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我在屋子里找到的，应该是你的东西。”
这些年来赵姨娘手上一直没什么好东西，也不怕遭贼，有什么东西都随意放在柜子里，从不藏着掖着。
姜夏云上次过来只找了隐蔽的位置，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布包。
她心情复杂地接过东西，认真对赵姨娘道了谢。
赵姨娘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走回屋子去了。
姜夏云将布包妥帖收好，走出院子后不久就离开了丞相府。
这块布料的图案看上去很熟悉。
联想起樊州席家，姜夏云一下子就明白了。
席家现在的买卖逐渐做大了，但在以前，席家主要是做布匹生意的。席家的布料上有不少好看的花样，这正是其中一种。
打开布包之后，里面是一个玉镯和一个金长命锁。
看这玉镯的样式，姜夏云猜测自己应该能拿着它去认亲。
至于长命锁，或许就是原身的母亲主动为她打的。
等姜夏云回到王府时，府内众人都已经睡了。明日就是选秀的日子，她也准备早些睡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