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我去!”
松开皮带,刘海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爸,你要去养猪?”刘光齐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刘海中一拍桌子,“养猪怎么了?”
“只要能提干,干啥我都愿意。”
“万一提不了干呢?”刘光齐试探地问。
“怎么提不了?”刘海中眉头一抖,“只要养猪成功,多少能混个职位。”
“那你去吧,我反正是不去的。”
说着,刘光齐就往里屋走。
但下一秒,被二大妈叫住了。
“光齐,真不跟你爸一起?”
“妈,不了,我的志向不在于此。”
面对二大妈,刘光齐态度缓和了下来。
“不想养猪,那你想做什么?”二大妈问。
“还没想好。”
此话一出,刘海中又怒了。
他对长子刘光齐寄予厚望,结果他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恨铁不成钢,刘海中既失落又愤怒。
“什么没想好,就是懒,不愿做事。整天游手好闲的,都快成街溜子了。”
刘海中如此说自己,刘光齐也怒了,瞪了他爸一眼。
“瞧好了,十天之内,我必找到工作!”
说完这句,刘光齐就去了里屋。
刘光福、刘光天见状,赶紧跟了进去。
他们仨一走,外屋就只剩下刘海中和二大妈俩人。
“老刘啊,你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了,会伤到光齐自尊的。”
刘海中叹了口气,“说狠话,也是为了他好。”
“林海比他小,结果人家当科长了,他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我着急啊。”
“光齐是有出息的孩子,只是眼下碰到点挫折,着急归着急,你不要逼他。”二大妈说道。
“正因为他有出息,我才着急嘛,要跟那两个一样,我就不急了。”
“行了,你别着急了,给他点时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他十天之内,能找到工作的。”
“哎,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惯坏他。”
“我自己的孩子,我有数……不说这个了,林海那里,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吃了晚饭去。”
“空着手去吗?”
“当然不是,求人家办事,空着手去怎么行,我又不是老阎那个抠门精。”
说起阎埠贵,二大妈努了努嘴。
“老阎做事情太绝了,和阎解成分家,不给他留一针一线。”
“如今他父子俩,都不来往了,跟仇人似的。”
刘海中默默点了下头,“这件事上,老阎确实做得有些过分。”
“不过,我能理解他。”
“为什么理解他?”二大妈不解地插了一句。
“老阎是爱面子的人,他的儿媳,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你说他心里能舒服吗?”
“也是”,二大妈赞同地点了下头。
刚点完头,想到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咱们家光齐找媳妇,可不能找逃荒的。”
“当然不能找逃荒的!”
说起刘光齐的婚姻大事,刘海中坐直了身子。
“逃荒的女的十个有九个不靠谱。”
“逃荒出来的女的,在老家基本都有丈夫孩子。”
“逃荒出来,为了口吃的,可以随便嫁人。”
“嫁过来没两年,荒年一过,又偷偷跑回去。”
“娶这种女的,真是倒了血霉。”
“不止呢”,二大妈插话,“直接跑了算有良心的,没有良心的,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带着细软跑路。”
“嗯。”
刘海中赞同地应了一声,“阎解成他媳妇应该不会跑,她那副样子,除了阎解成外,谁会要她呢?”
“那傻柱媳妇呢,依你看,会跑吗?”二大妈问。
刘海中沉吟了一下,“说不准,他媳妇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是个狠人。听说他媳妇把聋老太气晕过去了,有没这回事?”
“有!”二大妈接话,“就前两天的事。”
“唔,说来听听。”刘海中期待地搓了搓手。
二大妈顿了一下,说道:“聋老太看傻柱媳妇不顺眼,说她是个不入流的戏子,傻柱媳妇反骂回来,骂聋老太是个小脚老太太,是封建余孽。”
“哈哈”,听到这里,刘海中罕见地笑了起来,“傻柱她媳妇胆子真大啊,敢这样骂聋老太。”
“可不”,二大妈也咧嘴笑了一下,“聋老太明明是军烈家属,却被她说成是封建余孽。”
“她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拿出军烈家属的牌子给傻柱媳妇看。”
“傻柱他媳妇看了一眼,说是假的。”
“聋老太气得冒烟,一下晕了过去。”
“把聋老太气成这样,她不要命啦?”刘海中听得入迷,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聋老太一醒过来,就要死要活的,扯了白布挂房梁,要以死证清白。”
“然后呢?”刘海中问了一句。
“然后老易就去了啊,好说歹说,劝了半天,让傻柱赔了五块钱,这事才翻篇。”
“怎么说来着,逃荒的十个有九个不靠谱,没说错吧。要么在老家有丈夫有孩子,要么像阎解成媳妇那样奇丑无比,要么像傻柱媳妇那样没点规矩,不尊老爱幼。”
“刘光齐找媳妇,千万不能找逃荒的。”
“那是”,二大妈赞同地点了下头,“要找就找城里的,知根知底的姑娘。”
“行了,做饭去吧,吃了还有正事要办。”刘海中催促一声。
“等等,这点白菜腌完了就做。”说着,二大妈加快了速度。
“哎,腌这么多白菜,吃得完吗?”
看着大盆里的白菜,刘海中一阵反胃。
天天吃白菜啃窝头,都吃腻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多啊?”二大妈白了刘海中一眼。
“天天吃,吃烦了。”刘海中看了白菜一眼,一脸厌恶。
“吃烦了也得吃,贾家的人都去乞讨要饭了,你生在福中不知福,知足吧。”
这话一出,刘海中不禁陷入了沉思。
怎么说,之前贾家也算美满之家。
可不到一年时间,贾家的人坐牢的坐牢,残疾的残疾。
贾张氏和棒梗,整天穿着件打了几十个补丁的破袄子,早出晚归四处要饭,真是令人唏嘘啊。
“无常啊!”
刘海中感慨一声,弯腰从盆里夹起一片白菜,放进嘴里。
嚼了嚼,想起贾家的遭遇,觉得腌白菜其实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