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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种子了,粮食都没有一颗。

没有妈,哪有儿子。

没买到种子,采购员便从粮站出来了。

出了粮站,俩人又去了另外一家粮站,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俩人一共去了三家粮站,两家供销社。

一天下来,一粒种子没买到。

碰了一鼻子灰,俩人站在街头茫然四顾。

“这钱轮不到咱俩赚,咱俩还是去黑市买吧。”

商量一番,俩人决定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休息一阵子,等天黑了去黑市买种子。

本想找个小饭馆点俩菜的。

结果平日吃的小饭馆,都关着门没有营业。

小饭馆没开门,大饭馆吃不起。

俩人只好在街边买了俩烧饼,就地吃了起来。

吃完烧饼,闲逛了一阵,等天一黑,俩人便朝黑市走去。

去了一看,黑市哪有人。

整条胡同空荡荡的,“严厉打击倒买倒卖”的警示牌立在中间,清晰可见。

“被端了!”

之前就耳闻黑市被公安端了,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走吧。”

观望一阵,俩人离开胡同,去了另外一条胡同。

一连去了四处黑市,结果都一个样,全被公安端了。

采购无果,时间也不早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俩人身子都乏了。

打了个哈欠,离开黑市,各回各家。

没买到种子,俩人第二天没去上班。

免得去了被李淮德问起,没买到种子,挨他一顿骂。

第二天、第三天,俩人都没去厂里上班,四处奔波,购买种子。

腿都快跑断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今天已是第三天,明天就要给李淮德交差。

一粒种子都没买到,明天肯定又要被骂。

“哎,咱俩干了这么久的采购,咋还不如林海呢。”其中一个采购一脸愁容,“要不咱俩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他在哪买的种子?”

另外一个采购沉默片刻,“走吧。”

俩人知道林海住南锣鼓巷,但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个院。

到了南锣鼓巷,打听一番,来到93号院,林海的家里。

林海没见过这俩人。

俩人说自己是采购员,林海才知道他俩是轧钢厂的人。

俩人落座后,林海倒了两杯白水。

“买不到茶叶,只有白水,二位将就一下吧。”

“理解、理解。”

俩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放下水杯,其中一个开门见山:“林海,你在哪买的种子。”

“李厂长让我俩买种子,我俩没买到,就来问问你。”

嗯?

听了此话,林海愣了一下。

上次买完种子,李怀德就怀疑自己贪了钱。

敢情他不相信自己,把活儿交给别人了。

“黑市买的。”林海平静道。

“黑市?”其中一个采购员皱了皱眉,“黑市都被公安打掉了啊!”

“唔……四九城那么多黑市,你俩都去了?”

“是啊,都去了,全没了。”

“表面的没了,地下的还有。”

林海语出惊人,俩采购员瞪大了眼睛。

“林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海沉吟片刻,“黑市之中,还有黑市,黑市中的黑市。”

";黑市中的黑市?”俩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地方。”

“你俩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林海一脸坦然,“我的种子,就是在那买的。”

俩采购员对视一眼,对林海的话有些怀疑。

怀疑归怀疑,事情还是要办。

“能带我们去一下吗,李厂长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明天就要交差了。”

“李厂长的脾气你也知道,事情办好了就夸,办不好就骂。”

“如果买不到种子,我俩会挨骂的。”

早干嘛去了!

林海暗骂一句。

敢情这俩人,在李怀德那里拿了不少钱。

想着买最便宜的种子,赚最狠的钱。

可惜折腾三天,种子没买到,钱也没赚到。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来求自己的。

“当然能”,林海轻笑一声,“要去赶紧的吧,那边八点就没人了。”

“现在几点了。”其中一个采购员问。

“七点半了”林海答。

“啊,还有半个小时,远不远啊?”

“西直门那边。”

“这么远啊, 走路过去一个半小时,肯定来不及了。”

“走路来不及,骑车来不及,我把车借给你俩,你俩骑车去。”

“我俩不会骑车啊!”俩采购员异口同声。

林海冷笑一声。

就因为你俩不会骑车,才借车给你俩的嘛。

“那就爱莫能助了。”林海摊摊手。

时间紧,任务重,俩采购员对视一眼。

“林海,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帮我俩去买一下种子?”

“自家兄弟,当然可以。”

林海一口答应,俩采购员脸上有了喜色。

其中一个采购员,从兜里掏出八百块钱,递给林海。

“这钱是李厂长给的,能买多少种子,就买多少种子。”

“不过……尽量把价格压低一点,多买一些吧。”

只有八百?

李怀德给了俩人多少钱,林海不清楚,但绝不会只给他俩八百块钱。

俩人从中克扣了多少,林海不得而知。

“这个自然。”林海说着,接过了钱。

事不宜迟,林海骑上车,立即出发。

出了院门,林海并没去西直门,而是去了东直门。

东直门河边,有不少野钓的人。

林海决定去那里看人钓鱼,打发一下时间。

看一个小时,再回四合院。

骑了会儿车,到了东直门桥边。

低头望去,桥底下坐着一排钓鱼佬。

粮食紧张,钓鱼的人越来越多。

河里的鱼,都快被钓光了。

林海推着车,在河边看了会儿,赫然看到了阎埠贵。

“三大爷,你也钓鱼来了啊。”来到阎埠贵身边,林海打了声招呼。

阎埠贵想着心事,眼神空洞地看着河面,没有半点反应。

因为阎解成的事,阎埠贵头发白了不少,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他后悔啊!

后悔自己贪心,不听阎解成劝告,执意要去黑市卖粮食,结果害了他。

阎解成还没结婚,下半辈子要挂着尿袋生活,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啊。

想到这些,阎埠贵觉都睡不好,憔悴了不少。

“三大爷!”

见阎埠贵没反应,林海凑在他耳边喊了一声。

阎埠贵受到惊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林海站在身边。

“林海……你也来钓鱼啊。”阎埠贵苦笑一下。

“不钓鱼,过来遛遛。”

“喔……”

“三大爷,你有心事啊啊,钓鱼心不在焉的,桶里一条鱼没有。”

“嗐……阎解成多好一小子,成那样了。”

说了阎解成,阎埠贵又开始后悔,眼神顿时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