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嘲讽道：“你现在倒是承认他们是你的孩子了？”
关娇丽看着眼前的这些所谓的“孩子”，他不敢认，也没脸认。
林沫语气冷冷的，“你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觉得你还能生出新的孩子吗？你配吗？”
关娇丽因为数次流产，早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除了那九个死去的胎灵，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林沫替这些孩子们感到不值。
“这是孩子在你身边已经很多年了，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而这次突然出现在你梦里想要叫醒你呢？这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他们不是想要伤害你，他们是想救你。”
听到林沫的话，那些胎灵们频频点头，仿佛林沫说的，就是他们的心声和想法。
关娇丽跌坐在地上，“它们是想救我？”
林沫：“那个人贩子男人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生孩子的工具。要是你不能生，你觉得他还会让你活命吗？等他发现你生不了孩子的时候，你就会没命了，你的孩子们是想救你。”
关娇丽回想着和那个男客人相识的过程，以及对方承诺娶她的那个晚上。
那晚他说：“丽丽，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愿意娶你。”
关娇丽当时只是被对方“求婚”的行为冲昏了头脑，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只是为了用她的肚子生孩子。
“怎么会这样……”
关娇丽脑中警铃大响，要不是她的孩子来梦里提醒她，她怕是很快就会没命了。
“孩子……我的孩子……”迟来的悔恨充斥着她的神经，关娇丽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妈妈错了，是我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们……”过往无数次抛弃孩子的画面重回她的脑内，冰冷的手术台，以及她冰冷的心。
她没有脸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因为曾经的每一次决定，那九个被她丢掉的孩子，都是她主动选择的结果。
关娇丽趴在地上哭泣，胎灵们始终围绕在她周围。
小道士不明白，“师父，她这么坏，这么狠心，为什么那些孩子还想帮她呢？”
林沫叹了一口气，“大概因为在它们眼里，她始终是母亲吧。”
那些孩子还没有睁眼见过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关娇丽这么一个亲人，关娇丽是他们和外界的唯一联系。
就算关娇丽抛弃了他们，但在这些胎灵的心里，这层关系是永远存在的。
关娇丽想要驱赶的恶鬼，是关心她的孩子，而他想要嫁的男人，是未来会迫害她的恶人。
关娇丽抬起满是红痕和泪痕的脸。
“林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
林沫看了看那些胎灵。
“送它们离开吧。”
关娇丽抬头看着空中的胎灵，“它们愿意走吗？”
林沫转头对着胎灵劝说道：“你们像现在这样跟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给不了你们任何母亲的温暖。离开吧，去下一世重新投胎，找一个真正有资格做你们母亲的人。”
林沫的意思很明确，关娇丽不配为人母。
林沫说的是事实，关娇丽无法反驳。在她内心深处，也确实是有点害怕这些胎灵的。如果它们不离开，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它们相处，就连在梦里她也是害怕的。
关娇丽恐惧的表情，让这些胎灵意识到，她始终是没有把它们当成自己孩子的。
既然已经告知了关娇丽她身边的危险，它们继续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它们的“陪伴”对于关娇丽来说似乎是不受待见的。
最大的那个孩子率先飘了出来，他看向林沫：“我愿意离开妈妈。”
林沫打开了轮回门。
“去吧，会有更好的妈妈在等着你们。”
剩下的胎灵被轮回门发出的亮光吸引，好像里面真的会有一个更好更温暖的妈妈。
第一个胎灵飘了进去，在他的带领下，其余胎灵也跟在他后面，陆陆续续的飘了进去。九个胎灵全部离开了。
关娇丽始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林沫说的很对，她不配做人母亲。
等胎灵消失后，林沫关上了轮回门，算命铺里的亮光没了。只剩下一片阴影投射在关娇丽身上，她趴在桌子下面，看上去十分狼狈。
林沫让小道士开门送客。
“你也走吧。”
关娇丽从地上站起来，“林大师，它们真的走了吗？不会再来梦里找我吧？”
林沫嗯了一声，“现在就算你想看见他们，也再也见不到了。”
关娇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还有所求。
“林大师，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有孩子了吗？”
林沫语气不善，“你的九个孩子才刚刚离开，这会还想要孩子？晚了。”
小道士也为那些离开的胎灵鸣不平，“就是，你这个大婶也太贪心了，孩子来的时候你不珍惜，孩子没了你又想要，做梦也没有这么快呢。”
“我不妨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林沫彻底断了关娇丽的念想。
年轻的时候她是不想要，但现在老了，她再也要不了了。
关娇丽还想继续问，“那我的姻缘呢？我还能结婚吗？”人贩子她肯定不敢再联系了，但她也不想孤独终老。
林沫摇了摇头，“一元，送客，收卦金一万。”
关娇丽惊呼：“一万块！这么贵！”
林沫冷冷道：“不愿意给钱，就抵命吧。九条命。”
关娇丽被林沫的气场震慑道，她刚才已经亲眼见证了林沫的本事，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搞不好林沫真的会让她赔命。
“我给，我给！”
关娇丽乖乖给了卦金，一万块，一分不少。
小道士将人给撵了出去。
“快走吧，我师父没什么要说的了。”
她还有很多问题，但林沫不会再回答了。
关娇丽只能重新戴上围巾墨镜离开，门口还有很多大爷大妈在等位。
小道士忍不住偷偷问林沫：“师父，她害了这么多人命，不会有报应吗？”
林沫望着女人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有报应，晚年凄凉，她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小道士放心了，“那就好，我就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林沫惦记着时间，“别善恶有报了，快让下一个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