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兵谬不凡!”
“到!”
“鉴于你在火灾救援,人群疏散工作中英勇无畏的表现,经军各级领导决定,授予你个人二等功勋章!”
随着一枚金灿灿的二等功勋章落在胸口,谬不凡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要张开了一般。
他的内心充满激动,心情更是无比澎湃。
参军入伍半年多,这是他获得的第二个个人荣誉。
也是目前为止,分量最重的一个。
和平年代的个人二等功,那得是缺胳膊断腿才能换来的。
当然,谬不凡伤的也不算轻,还在医院里足足疗养了快三个月,本质上也符合个人二等功的获得条件。
“谢谢首长!”
谬不凡冲着魏松江用力敬礼。
魏松江拍拍他,说了些勉励的话。
最后留下一句,看看门口,随后才来到了戴从虎面前。
而就在魏松江身影让开的一瞬间,谬不凡目光看向门口。
果真看到了礼堂后方正门口站着的一道身影,那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女人。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谬不凡的心情突然就改变的更加激动起来,似乎在尽可能保克制住情绪。
孟言敏锐的注意到了谬不凡的异常,排除他可能是尿急憋不住这点,同样也把目光落在最远处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瞧着四十五岁左右,眉宇间和谬不凡有几分相似,浑身上下透露干练两个字。
肩膀上,赫然也是一缕麦穗和一颗星星!
女将军?
孟言倍感诧异,谬不凡的母亲,居然是一位将军,还是....女的?
倒不是对谬不凡的母亲是女性,而感觉诧异,而是孟言从未听说过现如今大夏军队里头,还有女将军的存在?
从谬不凡母亲眉宇间的凌厉,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场,不难看出她绝对不是什么文工团和技术类的将军。
甚至,在气场上,比起副军长夏侯峰还要强大许多,想来职务应该不会低。
虽然在近代史上,大夏军队确实有过一个女性将军存在,但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就再也没出现过。
部队,是阳刚之气盛行的地方,崇尚力量和强者。
所以,女性能够站在这高度,难度系数要比男同志大无数倍。
换句话说,如果谬不凡的母亲是个男的,现在怎么着也得是个中将。
不过,这也让孟言对此产生浓烈好奇,谬不凡他娘都是个少将了,那亲爹不得是个什么吊炸天的五星上将?
就在孟言胡思乱想之际,魏松江已经将勋章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冲着戴从虎说道。
“戴从虎,鉴于你在灭火救援工作中的英勇表现,军里领导认真决定,授予你一枚个人二等功!”
“谢谢首长!”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魏松江把二等功勋章别在他胸口,轻轻拍了拍:“戴从虎,你作为二次入伍老兵,年龄要稍长一些,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现如今站在这,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戴从虎从他手里接过话筒,有些紧张的看向底下的全旅战士。
他两次想要开口,但或许是太激动了,又或许是有点紧张,喉咙就跟堵着了一样。
魏松江看出他似乎有些紧张,于是笑着说:“来,大伙儿给戴从虎同志呱唧呱唧,给他加把劲!”
啪啪啪啪!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八连的连长,指导员,还有曾经的那些老弟兄们,鼓掌的最为用力。
戴从虎也感受到了八连这帮弟兄们的支持,于是深吸口气,冲着话筒说道。
“首先,我想感谢上级领导,能够给我二次入伍的机会。因为没有部队,我现在还在外头浑浑噩噩的飘着呢。”
“其次,我想感谢一个人......”
说罢,他就一把过去把孟言给拽了过来,用力的搂住他的肩膀:“是他,孟言,是他和谬不凡,用一群军犬洗澡水浇醒了我,让我幡然醒悟,发愤图强!”
“也是他,奋不顾身的,在火场里把我给救出来。当时,爆炸的冲击波把我震晕,我被废墟压在地上,两条腿被一根巨大的工字钢压着,动弹不得。”
“说实话,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放弃了,我甚至觉得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的报应?因为我以前做了一些错事,所以老天爷在惩罚我。”
戴从虎眼眶红红的,情绪十分激动。
孟言拍拍他,心里也是十分感慨。
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但有时候晚上做梦,他依旧能梦到当时火灾现场的骇人场景。
有些事,有些画面,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有许许多多的人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生命。
戴从虎喉咙有些哽咽:“当时,我跟孟言说,让他放弃我,我让他赶紧走。他不肯走,他说我老婆还在家属院等着我,他要把我活着带回去。”
“当时我就觉得,我就觉得,觉得这个兄弟......”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戴从虎已经二十七岁,又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按理说应该要比许多人稳重太多。
但在有些东西触及到内心深处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泪腺松动,流下眼泪。
谬不凡也走上来,拍拍他的背,给予安慰。
而魏松江则是摸摸口袋,随后冲着台下的焦同辉和宋思源几人看了一眼,询问他们有没有手帕或是面巾纸。
宋思源从来没有口袋里揣纸巾的习惯,但焦同辉一直保留着口袋里塞两张纸,时刻提防突然便意来了想拉屎的习惯。
一个成熟的男人,口袋里应该得揣着两张面纸,万一领导需要,这就是一个小小的表现机会!
或许,就是因为一张小小的面纸,就能让上级领导认识到你的细心,得到重用!
“老首长。”
焦同辉连忙跑上去。
魏松江冲他点点头。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最靠谱。
不愧是他亲手栽培的人,眼里头确实有活儿,够机灵。
魏松江像个慈祥的老者一般,亲自走上去用面纸给戴从虎擦擦眼泪水。
划重点,必须得是亲自,这样才能完善副正委的关心关爱体恤战士的人设。
果不其然,当魏松江这个少将主动为一个一拐新兵擦拭眼泪时,底下的战士们内心不由的多了几分触动。
打心眼里觉得这位首长真是太好了,慈祥的就像是自家长辈一般。
不像后头的那个副军长,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一样。
夏侯峰这会儿也沉浸在戴从虎的情绪里,内心感触颇深。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魏松江在立人设的同时,已经在无形中踩了他一脚。
果然,职场中的勾心斗角无处不在.....
“谢谢首长......”
戴从虎接过魏松江手里的纸巾,擦擦鼻子。
展开一看,脑袋懵了一下,原本酝酿的情绪都卡壳了。
这上面咋还有LoGo啊?
叫了个炸鸡?
就这么一下子,让戴从虎后头的词全忘了,都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然后就把话筒还给了魏松江,给魏松江也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以为,戴从虎擦完眼泪鼻涕,要来个大的。
结果,啥也没有了?
但魏松江毕竟是老江湖了,总结性的替戴从虎说了两句,成功过将情绪再次拉高一波。
不得不说,魏松江对于搞气氛拉情绪这块,还是非常擅长的。
他能被部队留下来,继续担任重要职务,或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立功表现,很可能和他自身出色的才能也有很大关系。
最后,魏松江来到了孟言面前,露出赞许的微笑。
但他并没有如先前两人那样,直接宣布荣誉,颁发奖章。
而是拉着孟言的手来到最前面,冲着现场全体官兵严肃大喊一声。
“所有人,听我口令!”
“全体...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