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琅执意继续打下去,他力排众议,不顾朝臣反对,在国内征调了三十万大军,全都压去了边境线。
同时,他颁发了征兵令,增加赋税,又给布勒木连发三封急令,让他即刻回国。
然而万俟琅没有料到的是,此时布勒木已经人头落地,魂儿都散了。
——
锦绣城,元宵节。
夜里,池南枝和裴月白逛完元宵灯会回来,盼安已经等候多时。
“公主大喜,心愿得偿。”
“咕噜兄弟成功截杀布勒木,活捉秦朝礼。”
池南枝一惊,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裴月白也是同样的表情,错愕,惊喜。
见状,盼安接着说:“咕噜兄弟一路追杀布勒木和秦朝礼到了雪苍国边境线,在布勒木跟敌军汇合之前,成功拦截他们。”
“咕噜兄弟正押着秦朝礼回来,估摸还有五日就到。”
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天晚上,池南枝便给齐钦去了消息,布勒木已死,全力攻打雪苍国。
与此同时,她将之前招募的十几万大军送去了边境线。
随着援军的抵达,边境线的战火越发猛烈。
短短十天,两军大大小小交手几十次,齐家军士气高涨,不仅把敌军赶出了灵霄国的领土,还一路长驱,拿下了雪苍国边境四座城池,把雪苍国大军打得节节败退,不战而降。
看着齐钦传回来的捷报,池南枝终于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裴月白也跟着高兴,“不到一年的时候就复国,恭贺公主殿下,名垂青史。”
“是时候挑个好日子登基,昭告天下了。”
“我也该拾掇拾掇,带上家当,准备进公主的后宫了。”
池南枝收起战报,莞尔一笑,伸出食指勾起裴月白的下巴,“进本宫的后宫?”
裴月白低眉瞥了一眼下巴的指尖,轻轻一笑,“你进孤的后宫也成。”
“孤的太子妃,你什么时候跟孤大婚?”
“父皇和母后都问我好几次了,生怕我把他们儿媳妇弄丢了。”
“你给我个准话,我好回去复命才是。”
池南枝:“大婚啊……你想什么时候?”
裴月白眨眨眼思索片刻,道:“嗯…等你登基之后吧。”
“为什么要在登基之后?”池南枝问。
裴月白浅笑,“登基之前大婚,我娶的是公主,登基之后大婚,我娶的是女皇。”
“身份不一样,到时候给的聘礼就不一样。”倒不是他差别对待,而是瑶光国那些大臣会不同意。
太子娶别国公主,说起来身份相当,只能参照旧例,按宫规办事。
可若是太子娶女皇,那就是实打实高攀了,且史无前例,若是不拿出真材实料的好东西,能娶到吗?
到时候他也好跟那些反对的大臣据理力争不是。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娶女皇听上去厉害些,面上有光。
听完裴月白这套歪理邪说,池南枝一时间硬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无从说起。
倒是让裴月白逮到机会欺负人。
这时候,帐外突然响起盼安的声音,“公主,咕噜兄弟回来了,想面见公主。”
池南枝连忙推开裴月白,整了整衣衫,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咕噜兄弟走进营帐,恭敬地行礼后,将秦朝礼带到池南枝面前。
秦朝礼满脸狼狈,不复往日风光,却仍强装镇定。
看着秦朝礼如今阶下囚的模样,池南枝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秦朝礼了,但却一点都不陌生,大概是因为他的名字经常听在耳边吧。
池南枝微微抬眼,“秦朝礼,别来无恙。”
秦朝礼冷哼一声,“成王败寇,无需多言,要杀要剐随你便。”
裴月白在一旁皱眉,“那岂不是便宜死你了。”
池南枝失笑,坐直了身体,“其实我还挺不想看见你这张脸的,但没办法,谁叫你落到了我手里,我又恰好有事情想找你问个明白呢。”
秦朝礼:“淮桢公主眼线遍布天下,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何必来问我。”
池南枝:“眼线再厉害,也打探不了一个人的心里话啊。”
“秦朝礼,我就是很好奇,你到底有多恨我啊。”
“恨我恨到不惜跟万俟琅合作,还给万俟琅出以战养战这样的法子,你不是灵霄国的人吗?是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战火的。”
万俟琅以战养战的命令一下,虽然齐家军有意保护,但还是有不少百姓被殃及,越靠近边境线的地方,百姓伤亡越多。
秦朝礼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可下一刻,他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池南枝。
“池南枝,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秦朝礼咬牙切齿的开口,“他们经历的苦难,全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也不会这样不择手段。”
“一开始你要是帮我在瑶光国立足了,不就没现在这些事了?”
“我只是想在瑶光国生存下去,可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跟林三月成婚你要破坏,我追随长公主你也要从中作梗,我效忠祁王,效忠裴忻,你也要横插一刀,破坏我的计划。”
“我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久,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可你呢,你就是不让我好,我凭什么不能恨你。”
“我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你还问我为什么恨你?”
“你说我为什么恨你!你说!”
秦朝礼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愤,越说越觉得池南枝可恨。
恨得他抓心挠肝的难受,简直到了死不瞑目的地步。
可这些话落在池南枝耳朵里,她却只想笑。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在瑶光国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池南枝坦然承认。
“可话又说回来,因果循环,你们当初要是不害齐伯侯一家,没有逼死我母妃,我又怎会害你呢?”
秦朝礼:“当年齐伯侯一事,是政治斗争,齐家不是死在秦家手里,是死在昏君手里。”
“即便不是秦家,也会是张家,李家,齐家的覆灭是必然结果,你要算账,你该找昏君算账,该找你自己算账。”
“你姓池,你才该为齐伯侯一家的死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