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缓缓亮出自己的利爪,一步步逼近大岳。
他虽然不是顶尖实力,但要杀死一个已经中毒的兽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杀死了阿母很正常,但你不应该把我留下。”青木嘴角扯出嘲讽,“你和山晖享受着其他兽人的尊敬和爱戴,而我只有谩骂和欺凌,让我怎么能不恨?!”
大岳不知道在自己的幻觉中到底看到了什么,眼睛布满血丝,忽然发狠攻击青木。
“泉!你本来就是为了杀死我们部落的大巫而来的,外面所有兽人都知道你跟大巫不对付,就算你出去跟他们说是我杀的,那又如何?!”
“你猜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青木躲闪的动作一顿,顿时被神志不清的大岳在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他冷哼一声,认真起来,三两下放倒了大岳,想了想,试图模仿那素未谋面的阿母的语气。
“可你是我的兽夫,你曾失手杀死了部落里的兽人,若不是我,肯收了你,你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拥有雌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哈哈哈所以我会亲手处理掉你这个害死大巫的雌性!”
大岳动弹不得,对身上的伤也毫无感觉,只剩下癫狂大笑:“等我成为新首领,还怕找不到雌主吗?!”
青木在他的笑声中逐渐恍然。
角雕一族是一脉相承的狡猾和算计,泉初到白头鹰部落,为了能尽快融入,便与被排挤的大岳一拍即合。
在这个过程中,大岳不知怎么知道了泉的计划。
于是大岳将计就计。
先杀死大巫,然后将罪名栽赃到泉的身上,再大义凛然处死自己的雌主,最终扭转自己在所有兽人心中的形象。
而青木这个意外,就成了首领大岳抹不去的污点。
他在冰冷算计中诞生,在别人期待赶紧死掉的恶意中挣扎长大。
从始至终就没人爱过他。
“哈,反正我也不稀罕。”青木眸光冰冷,利爪抵在大岳的脖颈上,“你现在真的非常碍眼,所以请你去死吧!”
“青木……”
生命的最后一刻,大岳竟然认出了他的儿子。
他的双眸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悔意:“这一切果然都是你谋划的!我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泉最后的请求,把你孵化出……呃啊!”
“现在后悔也晚了。”
血迹飞溅,将青木那张清秀的面庞染得犹如恶鬼,他提着大岳死不瞑目的头颅,将目光缓缓投向山晖。
“接下来是你。”
少商在山晖猛烈的攻击下艰难支撑,看见首领已死,惊骇不已:“你居然真的敢动手!”
在此之前,强者胜是不变的真理。
而现在,少商对这个平日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弱小兽人感到胆寒。
他犹豫片刻,拼着挨上一下,转身跳出山洞,展开翅膀。
而山晖毫不犹豫追了出去:“你这个恶毒雌性,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洞外便是悬崖。
受伤的翅膀无力地扑腾两下,根本无法带他飞行,只能坠入崖底。
外面天色很黑,青木站在山洞口向下望,什么都没有看到。
悬崖底下的情况很复杂,山晖中了毒,直接摔下去,多半也活不了。
“把那些食物都给大家分了吧。”
“哦,好。”
弱小兽人一直没有离去,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青木没有心情听。
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是想杀死他的仇人,如今心愿达成,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有点想见见阿母。
可是阿母作为罪人当年曝尸荒野,连个坟墓都没有留下。
于是只好提着他的战利品,离开曾属于山晖的山洞,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走过黑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青木看到了零零散散站在路边上的兽人们,这些兽人和他一样,都是部落里不受待见的,老、弱、病、残。
“青木你要去哪里?”领头的是那个弱小兽人,“我们想跟着你。”
“没错,还要谢谢你之前给我们留的那些食物。”
这是一个年老的兽人。
他的目光落在青木的手上,眼里闪过一抹敬畏,但还是坚持说:“我们非常感谢你。”
首领和少首领才能吃的土豆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山林里,他们当然能猜到是有兽人故意放在这里。
“再跟着我也不会有食物。”
青木注意到他们畏惧的事情,故意将手中的头颅抛上抛下。
“我也没有当首领的想法,随便你们想去哪,别跟着我。”
兽人们顿时陷入沉默。
大岳和山晖身亡之后,少商占据了部落,成为了新的首领。
少商并不比大岳父子好多少,继续待下去,只会面临更糟的下场。
所以他们冒着雨离开部落,可是没有强大雄性的保护,他们又如何生存下去?
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青木。
面对青木的拒绝,弱小兽人踌躇发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你要去哪儿吗?如果是去流浪的话,我们可以结伴,总比一个兽人好。”
“流浪……”
青木眯了眯眼睛,脑海中闪过巫山月的脸庞,忽然笑起来:“你还真是提醒我了,我不是无处可去呀。”
不过,想要别的部落收留,他总得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呃……你们都会点什么?”
兽人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回答:“我会捕鱼!”“我认识很多食物!”“我会鞣制兽皮!”“……”
青木脸上的笑意加深。
这些兽人还都挺有用的嘛。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们都自愿加入我们部落?”
晃站在部落的出入口,看看青木手中的头颅,又费解的看看站在面前的鸟族兽人们。
不是?
他都还没动手呢,什么时候快进到敌方首领身亡了?
如果敌对部落全都能这样自己玩完的话,可就太好了!
巫山月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眼底多了一抹笑意,青木带来的兽人比她想的还多呢。
她从东君的背上爬下来,拉过晃对他如此这般说明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