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孟笙坐在沙发上,望着尽显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
语气平静清丽,“陶倩,你先说,那些照片为什么会掉地上?”
陶倩立马解释道,“馆长,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个袋子我一接过来,照片就掉出来了,等我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好心去把照片拿给她,她就冲过来打我,您瞧瞧,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这不是心虚吗?”
宁微微听言,望着孟笙的目光带着急切和激动,声音也带着哭腔,“那照片一看就是合成的,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和我男朋友是正常恋爱!
笙笙,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最了解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孟笙睨着她,不论看多少次,看多久,她都觉得很陌生。
她在这张清纯漂亮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以前的娇媚和温柔了。
只剩下算计和阴狠。
这十年的友情啊,可真够讽刺的。
她垄断思绪,故作出一副无奈样,“不管我了不了解你,那些照片又是不是合成的,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遍整个美术馆了,除非你现在把你男朋友喊过来澄清。”
宁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喉咙里的干涩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喊男朋友帮她澄清?
她做不到。
商泊禹也不可能过来帮她澄清。
她心口一滞,如果是上回商泊禹给她安排的“男朋友”呢?
是不是可以帮她化解现在这个困境,摆脱小三这个头衔?
孟笙看到她眸子里闪过去的思量和精明,就猜到了,宁微微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垮的。
她刚刚的话,就是为了提醒她。
对于宁微微和余琼华之间的较量,她乐见其成。
蓦地,她眸光一闪,这是不是一个可以顺水推舟把宁微微赶出美术馆的绝佳机会?
她假意思忖了片刻,缓声说,“微微,你要不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宁微微满脸错愕和受伤,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到了,颤抖着唇瓣问,“笙笙,你……要辞退我?”
孟笙蹙着眉,轻轻叹口气,“我没有要辞退你,是停职留薪。不管是照片的事,还是你和陶倩互殴的事,负面影响这么大,我作为馆长不可能置之不理。”
至于什么时候复职,或者能不能复职,就是她这个馆长说了算了。
“另外陶倩,扣除这个月的奖金,再写份书面检讨上来。”她补充完,“都去把身上的伤和衣服整理下。”
陶倩听后是松了口气的。
才一个月的奖金而已,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毕竟余琼华给的那笔钱,可以抵她半年的奖金了。
问题不大。
工作没丢就行。
她挖苦似的扫了眼宁微微,弯腰道了个谢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只有宁微微站在原地没动,她神色楚楚可怜,心里却十分不甘心。
凭什么只有她要停职留薪,而陶倩只是扣一个月的奖金。
说得好听是停职留薪,难听点就是变相的辞退了。
万一……孟笙不让她回来了呢?
她该怎么办?
心里莫名涌上一丝焦虑。
美术馆的工资于她现在的生活质量来说,其实算九牛一毛,但工作稳定,亦是一条退路。
况且,这些年,她在美术馆里可谓是如鱼得水。
走到如今,要让她放弃离开,她不甘心!
可她没表露出来,只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安的看着孟笙,轻喃道,“笙笙……”
孟笙觉得自己的耐心现在好像越来越差了。
但作为宁微微的“好闺蜜”,她只能秉着演戏演完的准则,轻轻汲口气,走过去安抚道,“微微,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但那些照片现在是对你不利的。
而且人言可畏,你现在最好还是避一避,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那个职位我永远给你留着。
正好你脸上的伤也需要修养,这陶倩下手也太重了,要是破相了可不好。”
宁微微听着她语气里真心实意的担忧和关心,认真端详了会,却没看出任何异样,盘绕在心间的那丝不甘也渐渐开始消散。
她点点头,声音还带着哽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听你的,回去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回来。”
“嗯。”
孟笙轻应了声,眉宇间依旧露出几分担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合成那些照片这样害你,微微你是得罪过什么人吗?”
得罪什么人?
宁微微心里莫名“咯噔”一响,快速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
最后视线却不偏不倚落在孟笙那张带有忧虑和几分怒意的脸上,定了几瞬,又缓慢移开。
不可能是孟笙。
但想了半晌也没个思绪,抿唇道,“我也没得罪过谁。但我觉得陶倩绝对不是偶然把照片掉出来的,上回我和她发生分歧,
她就一直看不惯我,如果真的是她自导自演,那我一定会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的!”
孟笙捕捉到她眼里淌过的怀疑。
忽然觉得,宁微微和商泊禹在多疑这方面,还是蛮像的。
她轻轻汲口气,颔首说,“这也是我没让陶倩也停职留薪的原因。你不在美术馆,她肯定会放松警惕,我会帮你多留意的,有消息或者有线索我联系你。”
宁微微诧异,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下,感动的瘪了瘪嘴,“笙笙,你真好,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脸上的伤赶紧去医院看看,可千万别留疤。”
“嗯,那我先走了。”
“好。”
将宁微微送到门口,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孟笙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唇角勾着的弧度却没变。
这件事情,宁微微会不会求助商泊禹呢?
等商泊禹查到自己母亲,不知又会是一个怎样精彩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