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对外称病告假,暗中离京。
实际上,跑出京二十里路,霍渊就跟人换了马,暗中回了京城。
拦截信笺的人在京城,他为了一条消息擅自离京,那就真真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群豺狼虎豹了。
霍渊回到京城后,改头换面,乔装打扮,混迹市井,坐镇大后方。
身上没有官职,不受管制的公孙淼跟柳大夫一起,在护卫的保护下奔赴前线。
原本霍渊只让公孙淼去,可柳大夫一听他要去边境,纠结再三,骂骂咧咧的跟着去了。
柳大夫会跟去在霍渊的意料之中,公孙淼如今跟着柳大夫学蛊毒,柳大夫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天分的徒弟,狗皮膏药一样日日粘着公孙淼。
公孙淼要去,柳大夫一定会跟去。
有柳大夫和公孙淼在,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不论是什么伤,都有转圜的余地。
在醉仙楼的案子被沈昭慧勘破之后,京城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大理寺的人闲的开始翻看旧案卷宗。
“公子,下面的人已经筛查一遍了,确认背叛的就地斩杀,可疑人员已经重点布控,只等他们再次行动。”
“嗯。”
霍渊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信笺上,目光沉沉。
汇报完的逐风安静退下,留霍渊一个人在书房琢磨桌上的信笺。
桌上的信笺,正是失而复得的那封是被拦截的信笺。
在离京前,霍渊乔装打扮好,坐马车去提前说好的地方换马之时,一支箭矢将信笺堂而皇之的钉在了霍渊马车上。
信笺上密密麻麻记录了一堆,都是月余以来,边境那边的各方动向。
总的来说可以归结为四个字“边关无事”。
这样一封信笺,有什么拦截的必要呢……
除非还有什么消息,是通过信笺上的内容能察觉到,但有人不希望他察觉到的……
逐影和逐风两人扮成小厮在门前站着,看似松松散散的小院儿,里三层外三层都做了严密的布控,将“安全”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到底是什么信息怕被发现呢……
霍渊的目光在纸条上的信息上来回逡巡,最后落在了其中一条上……
杨守义阵前杀敌一百零三人,点为前锋。
前锋、杨家……杨守义。
“逐风,去查一下这个月刚刚被点为前锋的杨守义。”
“是!”
逐风的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公子,查到了,杨守义,年二十四,父母双亡,家中有一年十六的兄弟,考中了秀才,杨守义靠给人做护院为生,身手颇佳,后为了供养弟弟,投靠二皇子,如今潜伏在军营三年,目的不明。”
逐风说到这,径直跪下。
“属下无能,没能查出杨守义潜伏在军营的目的!”
杨守义能潜伏在军营三年才冒头,三年都没漏出一点马脚,耐心之足,堪称恐怖。
时隔多年,如今忽然冒头,开始建功立业,只能是接到任务了。
霍渊左手五根手指轮着在桌面敲击,每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都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逐风始终安静的跪着,保持着抱拳请罪的姿势,一动不动。
“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良久,霍渊终于发话,“退下吧。”
逐风恭敬行礼,退至门前,开门离开。
霍渊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邪肆的笑:“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危险……有意思……”
门外,逐影一脸茫然,追着逐风问:“什么意思?拦截信笺的不是坏人?是来帮咱们的?”
“什么东西啊!他拦咱的消息,害的咱们世……公子没能及时去救人,京姑娘差点就死在大理寺啊!你跟我说他是好人?”
“要不是公子反应快,及时掉头没去边境,说不定就犯了擅离职守,擅自离京的大罪啊!”
“你说他是好人?有这么当好人的?”
逐影完全不理解这算哪门子好人。
逐风被他烦的头疼,不得不给他解释。
“暗处那人通过拦截信笺的方式提醒我们,信笺上有特殊的信息,这个信息对我们是不利的。”
“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们有九成的概率根本意识不到信笺上藏着值得注意的信息。”
军营将士的职位升降是在太过平常。
战场残酷的很,谁也不知道谁下一秒在哪里,会不会身首异处。
今日某个百夫长为国捐躯,明日就得有人补上。
立了功的将士得到提拔,犯了错的将士被贬罚,都是再细小不过的事,每月都有类似的信息被呈报。
没人会特地去查。
“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提醒?”
逐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问题,获得了逐风的瞪视。
在逐风的死亡凝视下,逐影的大脑紧急开窍。
“他与我们立场不对付?还是他不想得罪人,不想参与到争端里?”
“都有可能。”
逐风为了不给逐影继续骚扰他的机会,借口要去执行任务,快速离开。
徒留脑子不够用,还想追根究底,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逐影在原地,抓耳挠腮转动他不怎么管用的脑筋。
……
这一日早朝结束,圣上留下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与他们一起讨论朝中重事,顺带考教他们功课。
三位皇子各有千秋,功课也都完成的很好,圣上圣心大悦,难免与三位皇子闲话几句。
几个人说来说去,突然说到了京墨的醉仙楼卖的涮锅。
“父皇,儿臣去尝过醉仙楼的红油涮锅,呛辣鲜香,味道确实不错。”
二皇子首先发表看法,三皇子紧跟其后。
“确实,在涮锅里涮过的食物在站上他们楼里的芝麻酱粘稠,口感偏甜,芝麻的香味和红油涮锅的辣味融合在一起完全不冲突!”
“他们还有一种蘸料,是个叫香油的东西,蘸了香油能中和辣油的味道,吃起来别有风味。”
圣上没吃过涮锅,听两位皇子描述的,起了兴趣。
“如此好吃?那我还真得找个机会尝尝了。”
大皇子笑的儒雅:“说起来这醉仙楼的掌柜,还跟咱们都认识的人有关系呢。”
“哦?”圣上催促,“莫要卖关子,还不快快说来叫朕听听。”
“镇国将军府世子,霍渊。”大皇子眨眨眼,状似忽然想起什么的模样,“说起来好似多日未见霍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