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夫人的表情搞得京墨心里痒痒的,不自觉语气就带上了些急了些。
“宁伯母~给我讲讲嘛~”
武威侯夫人被京墨这句甜甜的“宁伯母”叫的心花怒放,笑眼眯眯的凑近京墨,压低声音说秘密似的对京墨道:“他叫那些下人打了好几桶水,站的高高的对着他洒!”
京墨不明白:“洒水做什么?”
武威侯夫人笑容更大:“假装自己在大雨中悲伤哭泣,大声的讲述自己为了猫儿耗费了多少心血,哀悼自己跑丢的猫儿啊。”
“噗!哈哈哈……”
京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喷了。
小小的霍渊被家仆围着洒水,他在这场“大雨”中抱紧自己,大声诉说自己委屈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没想到霍渊还有这么一面哈哈哈……”
武威侯夫人又给京墨讲了几件霍渊小时候干的糗事,逗得京墨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正聊的热切,有丫鬟来报。
“夫人,厨房已经备好饭菜,遣奴来问一句,是否要直接备餐。
武威侯夫人问京墨:“聊的高兴都忘记时间了,咱们现在移步正厅用午膳?”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京墨就感觉到饿意了。
她来之前紧张,早饭都没吃两口。
“不提还好,一提就饿了。”京墨不大好意思的揉揉肚子。
武威侯夫人笑着起身,领着京墨往正厅走去。
“我听渊儿说你鼓捣出很多好吃的,在厨艺上颇有研究,一会吃的时候要是不合胃口,可不要客气,直接说。”
京墨笑着应下:“成,我一定不客气。”
武威侯恰好碰上两人,听到京墨的回答,觉得对胃口的很。
他就喜欢直白不矫情的人。
“对!有啥说啥就行!你来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武威侯的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没声息了。
因为武威侯夫人正瞪着他。
京墨侧头看了武威侯夫人的表情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武威侯,没明白为何武威侯夫人的脸色那么难看。
武威侯身上干干净净的,瞧着像是刚从书房出来,与她上午见到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要非说有哪里不一样……嘴唇更白一些?
可嘴唇白一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吧……
她知道有些人到了饭点没吃饭,嘴巴就是会白一些,赶紧去吃饭就好了。
武威侯认错十分迅速。
“夫人我知错了,有客人在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面子!你知道面子还特地挑有人来的时候惹我生气?!”
武威侯夫人看起来气的够呛,顾不上京墨在场就怼了武威侯一句。
到底还是顾忌着还有客人在,她的胸口快速起伏几下,勉强压住情绪,对京墨致歉:“叫你看笑话了。”
京墨摇头,没追问细节。
武威侯夫人生气又不好发作,干脆只跟京墨说话,不理会武威侯了。
武威侯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的跟在自家娘子屁股后面。
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
武威侯夫妇的儿子有公务在身,中午不回来用膳,女儿已经在正厅里等着了。
“这是我女儿,叫宁清雪,清雪,这是你霍渊哥哥的未婚妻,叫京墨。”
宁清雪对京墨行叉手礼问好:“见过京姑娘。”
京墨还礼后,四人上桌用午膳。
武威侯府的厨子厨艺确实不错,尤其是煲的汤,鲜香味美,京墨足足喝了两碗。
宁清雪第一次见到有女孩的饭量如此大,自己的饭没吃两口,净顾着看京墨了。
到底是不熟,虽说对京墨吃饭的架势感到震惊,但宁清雪到底没开口搭话。
京墨不是没注意到偷偷注视着自己的好奇目光,但她没有理会。
人家都没有主动说话,她很是别说了,万一显得失礼怎么办。
吃完饭后,京墨又在武威侯府待了一会儿,陪武威侯夫人说话。
令京墨没想到的是,武威侯夫人主动给她讲了刚刚见到武威侯之后她生气的原因。
武威侯早年与霍渊的父亲一起从军,如今霍渊的父亲还在边境,而他早早退下来,是因为他胳膊腿上的旧伤。
当年他与霍父在一次对战中,不幸被俘。
作为和霍父一起冲锋陷阵的前锋,突厥人认识他,知道他与霍父感情甚笃,就想拿他来威胁霍父。
为了防止武威侯逃走,突厥人打断了他的腿,挑了他的右手手筋。
后来虽说人救回来了,右手手筋和双腿都接了回去,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正常行走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到底是遭受过重创,任何跑跳之类的剧烈动作,他都不能做。
右手也不能再持重物,更别说像从前一样挽弓搭箭,提刀横砍了。
正是因为这个,武威侯才不得不从前线退下,老老实实留在京中做他的侯爷。
要是能老老实实做侯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的伤肯定不会复发。
可他忍不住呀。
抓到点儿机会,他就忍不住操练自己,打打拳,扎扎马步都是轻的,有时候瘾上来了,还会忍不住跑去军营,跟着活动活动。
因为这个,他的旧伤复发好几次了。
武威侯夫人提起来就生气:“他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我和孩子们想!他要是真的瘫了,起不来了,叫我和孩子怎么办?”
给京墨讲这个也是武威侯夫人憋了一肚子气,没忍住。
听武威侯夫人翻来倒去骂了武威侯好一会,看武威侯夫人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京墨才提出来离开。
武威侯夫人让京墨的轿夫抬着轿子先走一步,然后下人套了马车,将自己送的回礼都放上车,送京墨回家。
长辈一片好心,京墨欣然接受。
马车嗒嗒嗒将人送走,武威侯夫人目送京墨离开后,脸上笑容陡然一收,气势汹汹的朝府里走。
远远的响起武威侯的讨饶:“娘子,我知错了!我这就回去跪算盘……!”
……
京墨心情颇好的回到家中,一开门就瞧见霍渊坐在院子里等她。
下人将马车上的回礼一一搬下来放好,然后离开。
忍了许久的霍渊牵上京墨的手,轻轻捏了捏指腹。
“我就说没事,武威侯夫妇是我亲近的长辈,我家长辈都是好人。”
……
隔天,霍渊就被这句话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