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萋萋立即打消这样恐怖的想法。
清乐绝不可能成功，她一定在某个落魄宗门中苟活！
眼前之人光凭掌门身份，就是她一辈子无法望尘莫及的高度，怎么可能是清乐？！
裴子野心脏似乎停止了一瞬间，这个身影真的好像……
会是清乐吗？
他心情极为复杂，希望是清乐，马上就可以看到她跟她道歉；又希望不是清乐，若是清乐有这样的成就，决计不会再回到天阙阁……
所有人皆各怀鬼胎。
诸位掌门则是面面相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尊称清乐为前辈。“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清乐背对众人，听到这些极度夸张的赞扬，嘴角闪过一抹讥笑。
“你们真的觉得我很有天赋吗？”
清乐说着缓缓转过身，一双凌厉的眼睛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以前可是不少人说过我是废物呢。”
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徐华臣面前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瞬间冰封，随即掀起惊涛骇浪！
无情道宗掌门，居然是清乐！
任谁也不敢相信，几天前因为傲慢无礼被赶出宗门的金丹弟子，摇身一变竟成为新宗门掌门！
徐华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嘴巴微微张开，千言万语想说出口，到嘴边却一时语塞。
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位威风凛凛，掌控着强大宗门的无情道宗宗主，与几天前狼狈着被赶出宗门的金丹小儿联系在一起！
“清乐……真的是你吗？”没等徐华臣从震惊中缓过来，裴子野语调颤抖，忍不住缓步上前，失魂一般想要抱着清乐。
清乐嫌弃地眉头微皱，眸中闪过星点微光，裴子野身形一顿，似乎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结界。
“清乐……你。”裴子野委屈的像个小孩，“你让我好好看看你，可以吗？”
“哼。”清乐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拒绝，“你不配！”
她仍然记得，前一世在沈萋萋生辰宴上，他们让自己学狗爬，从天阙阁入口处一路双膝跪地，卑微匍匐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掌门殿。
那一双膝盖磨得流血，手掌按在尖锐的碎石上被划得血肉模糊，但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
那条路上全中州人指指点点，嬉笑嘲讽，她可以假装看不见！
最后，终于到达掌门殿，清乐用尽仅存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裴子野伸出双手，只希望她抱抱自己。
裴子野却是一脸嫌弃说出一句，“你不配！”生怕与她有半分干系！
这一世，清乐看清一切，原话奉还！
“你……清乐别这样好么……”三个字如同惊雷劈下，裴子野心脏像是被利刃劈开一般难受。
清乐眼神从他脸上移开，没有任何感情。
灵药宗掌门不满看了裴子野一眼，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舔着脸往前。
天阙阁怎么对待清乐，他可是清清楚楚。
“清掌门，真是恭喜啊！”灵药宗掌门客客气气说完，语气闪过狐疑，“不过我记得清掌门前几日还是金丹修为，怎么……”
不是他不信，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任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事情。
“不！不是……”裴子野口中呢喃，突然想到了青龙秘境之中那一幕，“六师妹她确实是化神修为！”
青龙秘境之中清乐展现出强大的化神修为，单是倾泻出一丝丝威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是小师妹说……不！是他们……是他们井底之蛙，自己没那么快突破，就不相信清乐能做到！
“什么？！”徐华臣后知后觉，凌厉如寒剑的目光扫向裴子野，“为什么从来没人跟我提到这件事？！”
裴子野抬起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张开嘴巴犹豫起来。
突然白影飞速移动，林以寒径直越过裴子野的身侧，“这些都是小师妹说的！”
林以寒说完，双眸不悦瞪着沈萋萋，“小师妹说清乐欺骗众人，实则就是她自己没弄清楚！”
他第一次对沈萋萋失望，是她以长老身份惩罚清乐，才导致他们失去六师妹。
也是因为她，天阙阁才会变成水深火热的境地。
“沈萋萋？！”徐华臣气急攻心，再顾不得什么掌门脸面，转头怒喝，“沈萋萋，这里面究竟又有你什么事？”
“先是杀宋归尘，后是隐瞒清乐修为，再后来将清乐逼出天阙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蠢事干嘛！”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徐华臣气的脸色爆红，表情狰狞，化神巅峰威压收不住倾泻出来，现场隐隐发出痛苦的闷哼。
一连串的咒骂如同暴雷般落下，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沈萋萋吓得眼泪都哭不出来，浑身止不住颤抖。
“不……我不是故意的……”她颤抖着手，在胸前慌乱地摇着。
沈萋萋无助的环视一圈，所有人看向她的眼光或是带着鄙夷，或是带着嫌弃，或是愤怒，痛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远方威风凛凛，风姿飒爽的白色身影上。
清乐逆着光，清晨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闪烁耀眼，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顿时感觉自己失败至极，清乐现在修为，宗门什么都有了，可是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别人的赞美，也在今天彻底消散了……
清乐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沈萋萋悲惨痛苦的遭遇并不能让她感到痛快，因为她根本不会带动自己任何情绪。
就像街边的腐烂香蕉皮一样，会给她带来麻烦，但始终改变不了她的身份。
“烛照，送客。”清乐冷淡开口，她没心情也没时间看这些人演戏，远处小径处陆陆续续探出几个脑袋，参加选拔的弟子来了。
各大宗门掌门听到这四个字，先是一阵不可置信，后知后觉之后一股无可遏制的愤怒浮上心头！
他们兴致冲冲带着礼物来无情道宗，连一杯热茶都没吃上就算了！竟然还被赶走？！
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围逐渐寂静下来，两波人僵在原地，毫无动作。
小径花园中凡人青年越来越多，皆躲在高低错落的灌木后方，紧张盯着里面的动静。
“诸位请吧。”烛照走到裴子野面前，笑着对他客客气气比了个“请”的动作。
“清乐……你真的要赶我们走吗……”裴子野双眸湿润，泪水就快溢出眼眶。
清乐再次闭上眼，沉声下了逐客令，“送客。”
突然，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划破天际，“送客？老夫都还没来，怎么能送客？”
一个黄袍老翁手执浮尘出现，他头戴银色冠冕，白花花的胡子从脸颊向下巴汇聚，黄袍之下却是空空荡荡，悬浮着一只仙鹤。
他缓缓悬浮在空中，面色冷静从容。
正是林元枫！现任天符门掌门，随之而来的是化神巅峰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