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也不知魏老太太的意图,听了令忙上前去打开药罐去闻,他凝神皱眉,好一会儿了才看向魏老太太确认道:“的确有寒霜草的味道。”
府医的话才刚落下,桌案上茶杯就被魏老太太狠狠摔在地上,声音雷利:“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赶快跪下。”
说着又看向旁边的嬷嬷厉声道:“赶紧去外头叫两个婆子进来,将这贱人给我绑去柴房里,等我面圣回来就处置了她!”
齐焉如看向冷玉修,原本隐忍的情绪在此刻才稍稍袒露了几分。
脸上的笑意已藏不住。
冷玉修见着魏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要出去叫人,扬着下巴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提高:“慢着。”
说着她看向魏老太太:“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我跪下,总得有个理,不是老太太带着一群人忽然来我这儿唬我一顿,又莫名其妙的拿人。”
魏老太太看着冷玉修的眼神里已充满了厌烦,她冷冷道:“我没将有些话说出来是给你留了颜面!”
“等我面完圣,你做的事情,我即便打死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冷玉修冷笑:“老太太打死我?”
“既然要打死我,总得有原因。”
说着冷玉修看向梦蝶:“去将门都打开,叫丫鬟婆子们全部过来听着,这会儿二夫人应该就已经快到院门口了,再叫院门口的丫头直接引着她们进来。”
最后冷玉修才站直身体,冷冷的看向魏老太太“什么事要关着门说?既然要打死我,那该是我犯了大过错,既然是我的大过错,老太太还在意我的颜面?”
说罢冷玉修更是冷讽:“今儿这事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如今我是圣上亲赐的婚,不是老太太说绑就绑的。”
齐焉如脸色一变看着冷玉修,心头一惊。
她为什么会请二房的人来,还要叫下人来看。
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不由往四周搜索,却没看到秋菊的身影,好似刚才她从一进院子都没看到秋菊,她又去哪儿了。
又看向麻利去开门的梦蝶,庭院里站着魏拂从前的暗卫雨儿,一院子都不是的她对手。
再看更远处,二夫人旁支都来了。
被丫头引着进来,传来的说话声。
魏老太太被冷玉修的话气的直捶胸,指着冷玉修的手指都颤抖起来:“你是嫌你做的丑事还不够大是不是?竟然叫二房旁支的人都来看你做的混账事,都来看大房的笑话是不是?”
“好一个没羞没臊的东西。”
冷玉修拢着袖淡淡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这般生气为何?我做了丑事该更该让大家知晓才是,我不是一向不得老太太喜欢么?”
“到时候更多人都知晓我做的老太太口中所谓的丑事,老太太应该更开心才是,到时候老太太去圣上那儿说我的恶行的时候,有这么多的证人为老太太作证。”
魏老太太咬牙指着冷玉修:“好一张利嘴,既然你不要脸面,到时候别怪我将你这张狐媚子脸扯破!”
冷玉修笑笑,走去外面迎看向正站在廊下的二夫人和旁支。
她嘴角含笑道:“二婶婶堂婶婶进来吧。”
她们应下,刚才在廊下听了两句,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看魏老太太一脸的怒色,二夫人不由先跨进门槛朝着冷玉修问:“侄媳叫我们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冷玉修笑道:“刚才我院子里的确出了点事情,本是想叫二婶婶和堂婶婶一起过来做个见证的。”
冷玉修算着时间,就叫外院的丫鬟去请了她们。
说着冷玉修又道:“婶婶和堂婶婶来的正好,老太太过来向我问罪,我听了良久却不知我到底犯了何罪,两位长辈正好一起来听听。”
二夫人和堂婶婶见老太太没有拒绝,当然是十分乐意,连忙走进来,先给魏老太太问了安,面上却为难的看着冷玉修道:“这事毕竟是你自己院子里的事,我们来是不是不方便听。”
冷玉修笑了下:“都是一个府里的,有什么不方便”
“今儿的事特意请二婶婶,堂婶婶做个见证。”
说完冷玉修看向府医:“刚才听着老太太的话瞧着像是我平日里吃的药有问题,那便麻烦你将药渣拿出来好好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若真是我的错,我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冷玉修的话一说完,府医有些为难的看向了魏老太太。
毕竟冷玉修虽然是国公夫人,但老太太还在,只能听老太太的。
魏老太太扫了一眼堂下坐着的两人,脸色黑的如包公。
紧紧捏着帕子,半晌才不悦道:“她既然不肯承认,那就当着面验。”
“这样也好,不然外头人说我老婆子不给人死的明白。”
“你就把药渣倒出来,认真查看了实话实说便是。”
府医应了一声,这才连忙去倒药渣。
厅内一瞬间都安静下来,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府医手上动作。
堂下的二房和旁支对看一眼,心里头也暗暗猜到了着药罐里的药,应该就是今日这事儿的关键了,也都默默看着。
唯有齐焉如的目光紧紧盯着冷玉修的脸。
却见她依旧是从容不迫,脸上一丝慌乱也没有,甚至还有一种平和。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是应该惊恐吗?
她不信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能这样从容。
她心里渐渐开始慌了起来,从二夫人和堂婶婶过来时她就察觉到不对了。
她耳朵轰鸣,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候冷玉修忽然侧头,视线与齐焉如的视线撞上,齐焉如心里猛然升出一股慌乱,又转头去看府医查看倒出来的药渣。
片刻后,府医看向魏老太太说话了:“回老太太的话,小的从药渣上看,里头是大枣,灵芝,肉桂,雪片子,茯苓……”
说着府起身道:“这些药材的确都是养身补血的。”
魏老太太脸色一变,坐直身紧紧看着府医:“你刚才不是说闻到了寒霜草的味道么?怎么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