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谦被公孙皓月的话吓了一跳,忙伸出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这时,公孙皓月却皱起了眉头,“殿下,你这样用力,把人家弄疼啦!”
说罢,她轻轻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萧锦谦如同铁钳般紧紧按住自己双肩的大手。
萧锦谦因担心公孙皓月又如昨日一般跪下,便下意识地用足了力气,想紧紧攥着她的双肩,不让她起身下跪。
听到公孙皓月的娇嗔,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忙松开双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愧疚之色。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看着眼前天真无邪、懵懂的姑娘,萧锦谦心中暗暗恼怒自己,为何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不小心伤害到这单纯可爱的姑娘。
公孙皓月眼见刚才还满脸笑容、和颜悦色的萧锦谦,一下变得沉默寡言,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微微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然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瞧见对方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只听他柔声道:“瓷妹妹,私下里你可否如以往那般唤我作谦哥哥?我不喜欢你叫我殿下殿下的,感觉很生分,往后我也唤你瓷妹妹,可好?”
公孙皓月避开萧锦谦灼热的眸光,缓缓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双颊,内心一阵纠结,犹豫再三后,她终于鼓起勇气,用那仿若蚊蝇般细微的声音,轻轻地嗫嚅道:“谦哥哥......”
这声轻柔的呼唤,宛如一缕和煦的春风,轻拂过萧锦谦的心湖,驱散了萦绕在他心头的所有阴霾与不快。
刹那间,那英俊的面庞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夺目的笑容,整个人也因为这份喜悦而显得神采飞扬、春心荡漾。
萧锦谦情难自禁地轻轻握住公孙皓月的手。
公孙皓月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却发现无论怎样努力,根本无法将自己的手从中抽离开来。
渐渐地,她放弃了抵抗,默默地任由对方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此刻的公孙皓月低垂着头,双颊绯红,连耳根也像被火灼烧过一般,又酥又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其中还夹杂着一阵阵眩晕感,仿佛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唯有一颗芳心咚咚跳着。
忽然,马车外传来了刘天义低沉浑厚的声音:“爷,飞鸽传书到。”
萧锦谦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飞鸽传书来的真不是时候。
就在萧锦谦分神的一刹那,公孙皓月迅速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身子慌忙往旁边挪了挪。
萧锦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起伏,然后掀开车帘,接过刘天义手中的竹筒。
他打开竹筒,从中取出一张纸条,缓缓将其展开,眸光急切地落在上面。
看着看着,刚才还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唇角不由自主地咧开,“好,太好了,没想到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一旁的公孙皓月默默注视着萧锦谦面上的情绪变化。
她知道,自那日收到飞鸽传书后,他就一直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这两日,当公孙皓月在车上躺下佯装睡着的时候,发现萧锦谦总是愁眉深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时手里握着书本,半晌也不见他翻动。
此刻,见他这般发自肺腑的激动与喜悦,公孙皓月心里明白,想必一定是困扰他的难题终于得到解决了。
想到这,公孙皓月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暗暗为他感到高兴。
萧锦谦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认真地看着公孙皓月,“瓷妹妹,我有一件关于你三哥的事要告知于你,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过于激动,总之,请相信我,最终的结果绝对是好的。”
“三哥怎么了?”
提到自己的哥哥,公孙皓月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他没事,你听我慢慢说,别急,好吗?”
萧锦谦轻声安抚她。
公孙皓月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颔首。
“前几日,你三哥在骑射训练中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摔下马?那三哥受伤了没有?伤得如何?”
公孙皓月语气愈发焦急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萧锦谦见状,忙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一些,然后,将手中的纸条递到她面前。
公孙皓月急忙伸手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发现竟是四哥所写。
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三哥已醒,无碍,记忆恢复,望殿下速归。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公孙皓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长久以来,她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终于等到了。
随着三哥记忆的恢复,距离揭开父兄死亡真相也不远了,想到此,公孙皓月的心中既激动又紧张。
“殿下……”
“嗯……”,萧锦谦学着公孙皓月的样子闷哼一声。
公孙皓月立马反应过来萧锦谦这声闷哼的含义,犹豫片刻,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谦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加快行进速度,我想早日见到三哥。”
萧锦谦听后微微皱起眉,略微思索后道:“再加快行进速度,恐怕对你伤口的恢复不利,不过,我们可以每天早起晚睡,尽量压缩休息时间,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路途上你会太过劳累和辛苦。”
说完,他一脸关切地看着公孙皓月。
公孙皓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可以在马车上歇息,只是如此一来,大家就要受累了。”
萧锦谦见她面上露出愧疚之色,微微一笑,安慰道:“瓷妹妹,你尽管放宽心,他们都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这点苦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