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来的刘天义见萧锦谦痴痴地看着公孙皓月,对郑御医的到来仿若未闻,忙上前一步,躬身附在萧锦谦耳旁,“爷,郑御医到了。”
萧锦谦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侧站立的郑御医,“御医,你快给公孙小姐看看,她怎么样了?”
郑御医瞄了瞄两人手拉手的情景,不知所措地道:“这……”
平时里反应慢半拍的刘天义忽然恍过神来,“爷,您一直握着公孙小姐的手,郑御医如何为她号脉啊?”
“哦!”
萧锦谦闻言才反应过来,一脸窘迫地松开握着公孙皓月的手,忙起身,指着自己刚才坐过的绣凳,“郑御医,请。”
公孙皓月则羞得双眸紧闭,好在她脸上没有血色,看不出什么,否则定是张关公脸。
郑御医号完脉,看了看公孙皓月的面色,嫣红又掀起公孙皓月后背的里衣,让他仔细查验了伤口。
最后,郑御医起身对萧锦谦行礼,“世子放心,公孙小姐的伤由于伤口不算太深,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加之处理的及时,现在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半月左右伤口便可愈合,下官这就去开药方,不过......”
萧锦谦敏锐地察觉到郑御医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当即开口打断对方的话语,“郑御医一路舟车劳顿奔波至此,着实辛苦,我送你出去吧。”
随后他转头看向床旁的嫣红,郑重其事地叮嘱,“嫣红,务必照看好你家小姐,不得有丝毫疏忽,我去去就回。”
说罢,萧锦谦伸手对郑御医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御医忙背起药箱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郑御医的房间。
进屋后,萧锦谦顺手轻轻合上了房门。
“郑御医,此处已无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郑御医微微蹙眉,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世子,实不相瞒,这伤若是旁人,不用几日就可恢复,但公孙小姐本就体质羸弱,气血不足,体内阳气更是严重耗失,如今又遭此创伤,导致失血过多,身体受到极大的损耗,若要恢复完好,需要长时间精心调养才行,只不过......只不过......”
说到这,郑御医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萧锦谦剑眉一皱,催促道:“郑御医不必有所顾虑,有何话尽可直言相告。”
郑御医咬咬牙,鼓起勇气开口,“世子,依下官之见,公孙小姐目前这种状况,最好是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考虑孕育子嗣之事,如此方能确保母子平安,否则,恐怕会有诸多变数和风险。”
听完郑御医这番话,萧锦谦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稍作思考之后,萧锦谦一脸严肃地叮嘱郑御医,“此事关系重大,还望郑御医能够守口如瓶,切勿将今日所谈之事透露给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公孙小姐本人。”
“世子放心吧,下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患者保密是医者的本分。”
萧锦谦重新回到房间时,公孙皓月又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当公孙皓月缓缓睁开双眸,再次醒转时,映入眼帘的是柳氏那布满愁容却难掩欣喜的面容,还有一旁一脸关切的嫣红。
柳氏轻轻抚摸着公孙皓月的额头,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月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真真是把母亲吓坏了。”
说着,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公孙皓月看着眼前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母亲定然是因为自己受伤和林嬷嬷的离世而过度忧虑,才导致身心俱疲。
想到此,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涌上她的心头,“母亲,都是月儿不好,害得母亲如此担心忧虑。”
柳氏听罢,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摇头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的所做都是为了大家好,莫要再想这些了,御医特意叮嘱过,待你醒来之后,需得喝些热粥补充体力,来,母亲喂你。”
话音未落,嫣红已经端起床边小几上精致的青花瓷盅,揭开盖子,将其递到柳氏手中。
柳氏手持小勺,动作轻柔地从瓷盅内舀起一勺温热的米粥,吹了吹,慢慢送到公孙皓月的唇边。
喝过粥的公孙皓月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此刻她的心中有诸多疑问亟待解答。
然而,看到柳氏悲伤疲惫的模样,公孙皓月实在不忍心当着她的面提及,以免令母亲更加伤心难过。
于是,她眸光歉疚地看向柳氏,“母亲,女儿这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了,想再睡一会儿,这几日您也着实辛苦了,不如先回房好好歇息一番,待女儿醒来后,再让嫣红请您过来。”
郑御医到来后,柳氏得知公孙皓月已然脱离险境,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一段时日便能康复,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
此刻听闻公孙皓月困倦了,柳氏温柔地道:“月儿睡吧,母亲就先回房去了。”
说罢,柳氏细心地替公孙皓月拽了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待柳氏轻轻掩上房门离去后,公孙皓月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嫣红,快跟我讲讲那日山顶分别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嫣红忙应道:“小姐,别着急,奴婢边给您换药,边讲给您听,不过,您可千万不能太激动,世子爷清晨离开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特别交代奴婢要好生照看着您,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公孙皓月轻轻“嗯”了声,心中却想,“这丫头,明明是我的丫鬟,怎的如今倒是对萧锦谦的话这般言听计从啦。”
嫣红动作轻柔地掀起公孙皓月后背的里衣,小心翼翼地为她更换伤口的药,同时轻声述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小姐,那日在山上,我们与您分别后,刚刚到达山脚,就遇到世子爷,世子爷听顾平安说您独自一人身处山顶时,脸色瞬间大变,焦急万分地大喊:‘刘天义,快!’然后就拼命地打马狂奔。”
“我们到达驿站后不久,便见世子爷抱着满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小姐您匆匆赶到驿站,不一会刘天义就把城里最好的郎中请来替您治伤。自那日起,您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整整昏睡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