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萧锦谦早早就起了床,仔细梳洗一番。
他头束银色玉冠,身穿象牙白云纹束腰窄袖锦袍,使得原本高挑欣长的身形显得更加挺拔,宛如玉树临风。
刘天义看着近段时日一直身穿战袍,不怎么修边幅的萧锦谦,此时一身华服,一副神采熠熠的样子,不禁咋舌。
“爷,瞧您这模样,简直就像是要去相亲一般。”
这话正好戳中了萧锦谦的心思。
只见他脸色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他抬起手,朝着刘天义的后脑勺拍去。
刘天义连忙弯下腰,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赶快退后几步,乖乖地跟在萧锦谦身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萧锦谦带着刘天义匆匆赶到医所,他们径直朝着梁鸿轩所住的营帐走去。
然而,当刘天义掀开帐帘时,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
刘天义见状,眉头微皱,转身便跑去找军医。
不一会儿,刘天义脸色难看地带着军医回来了。
他回到萧锦谦身边,低声道:“元帅,我问过军医,梁鸿轩半个时辰之前就离开医所了。”
萧锦谦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转向那名军医,语气急切,“他不是刚刚做完截肢手术吗?如此重伤怎能轻易离开医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医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禀元帅,病人执意要走,我们也拦不住啊!半个多时辰前有一辆马车停在医所门口,将他接走了。”
“难道是担心公孙皓月知晓他的严重伤势,所以才会这般匆忙地离开医所?”
萧锦谦不由地暗自揣测起梁鸿轩匆匆离去的原因。
想到此,萧锦谦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感。
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刘天义身上,轻声道:“带我去看看[薛绍鹏]吧。”
旁边的军医开口道:“元帅,您是要找[薛绍鹏]吗?”
萧锦谦点了点头。
“[薛绍鹏]天刚亮也走了。”
走了?!
萧锦谦的心头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感。
他眉头紧皱,心烦意乱地喃喃着,“她怎么也走了?”
萧锦谦悻悻地带着刘天义回到府衙。
回到府衙后,萧锦谦在屋内心神不宁地来回走着。
虽然昨夜听宋将军说过,公孙皓月要带着她三哥回京师去,原想着今日到医所可以见上一面。
谁知到了医所,却听说她走了,萧锦谦的心里顿时感觉空落落的。
“苏禾,准备笔墨!”
萧锦谦朝着屋外喊道。
“是,元帅。”苏禾跑着进来应道。
萧锦谦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用飞鸽传书给世子府的管家徐天。
一封用火漆封好,是给当今圣上的密函。
做完这一切后,萧锦谦坐在书案后凝神思考起班师回朝的事。
收复上郡后,他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给朝廷送去战报,请求朝廷派官员来接管上郡的诸多事务。
眼看进入十一月后,漠北就会下雪。
军队班师回朝,队伍浩浩荡荡的,路上也要走上半个多月,所以要赶在下雪前离开上郡。
萧锦谦跟士兵们承诺过,让他们明年回家过年。
所以有些事必须要提前谋划好。
萧锦谦正想着班师回朝的事,门外传来苏禾的声音,“元帅,南将军到。”
萧锦谦正想了解当年公孙元帅的事查得怎样了,忙道:“快请南将军进来。”
不一会儿,南越霄大步走了进来,“末将参见元帅。”
萧锦谦摆摆手,“少卿免礼,公孙元帅的事查得怎样了?”
南越霄激动地道:“元帅,末将就是来禀报这事的。”
萧锦谦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元帅,卫拉特小头领说的那个身披黑袍,给卫拉特人带路伏击公孙元帅的人查到了,他就是漠北卫所里的镇抚使黄庸,整个卫所里就他是左撇子,且他的身形跟卫拉特小头领描述的差不多。”
萧锦谦急切地道:“人现在在何处?”
南越霄不无遗憾地耸耸肩,“此人在当年收复上郡的战役中死了。”
“死了?怎会如此巧合?”
萧锦谦一脸的疑惑,想了想,“你们不是抓到卫拉特人的军师叶鲜了吗,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南越霄道:“叶鲜说了,不到京师,他什么都不会说。”
萧锦谦的脸色阴沉下来,拧着眉心,“查清黄庸跟公孙元帅有什么过节了吗?”
“查清了。”
南越霄就把他调查到的九年前发生的事详细地告知了萧锦谦。
九年前,公孙元帅率领常林军,成功收复了晋阳城。
当常林军的旗帜飘扬在城楼上时,城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城内的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大街小巷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的景象背后,却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恶行。
晋阳城收复几日后,城中一家颇有名气的酒馆老板,却忧心忡忡地带着他年仅十四岁的女儿,眼中满含泪水和愤怒地来到衙门告状。
他们要状告的人正是当地臭名昭着的恶霸——黄天标。
这个恶徒觊觎酒馆老板女儿的美貌,竟威逼她嫁给自己做小妾。
可怜的小姑娘坚决不从,恼羞成怒的黄天标便指使手下人砸了酒馆。
不仅如此,从那日开始,黄天标每天派一些小混混守候在酒馆门口,驱赶前来光顾的客人,使得酒馆生意一落千丈。
此时正值大周军队刚刚收复晋阳城之际,朝廷尚未来得及派遣新的官员到任,接管地方事务。
公孙钰作为城中最高长官,亲自审理了这起案子。
公孙钰通过询问后知道,闹事的是漠北卫所镇抚使黄庸的独子黄天标。
此人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其行事嚣张跋扈,故而被人们称为“黄天霸”。
黄家原本就是晋阳城中的大户人家,在卫拉特人攻陷上郡之后,他们一家人便搬到了平阳城。
黄天标仗着黄庸的权势,在平阳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常林军收复晋阳城后,他们全家又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