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皓月来到军营后,不出几日就跟自己身边的一帮爷们混熟了。
她曾跟随北岭山庄镖局、商队走南闯北,性子豁达随和,且她手里有银子,与人相处自然不是难事。
她还用几罐好酒贿赂了马厩的跛脚马夫老孙,让他帮忙好生照看着她的【小追风】。
加上她本就身手不凡,跟那些什么都不会的新兵相比,在新兵训练中不论学什么都比其他人快,自然属其中翘楚。
十天新兵训练结束后,公孙皓月被分到军营中,不久又被封为小旗官,手下管着十个士兵。
平阳城城池大,卫拉特人纵使人数众多,却也难以将其围困起来。
卫拉特首领扎木汗知道,现在驻守在城内的是前来增援的萧锦谦的十万大军,他知道攻打平阳城不可能像当初攻打上郡和晋阳两座城池那样容易,所以他并未轻易攻城,只是让士兵每日在西城门外声嘶力竭地叫嚣谩骂,试图跟大周军队一较高下。
然而,统兵元帅萧锦谦却从容不迫,仿佛那些叫嚷声根本就未曾传入他的耳中,他只是紧闭城门,丝毫不理会卫拉特人的挑衅,更不曾有出战之意。
军营之中,依然每日都在有条不紊地操练着各种队形,士兵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苦练着体能、刺杀等最为基础的动作。
公孙皓月虽然心中早已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与卫拉特人真刀真枪地厮杀一场,以解心头之恨。
她也知道萧锦谦是善于用兵之人,定然不会轻易地仓促出兵应战。
萧锦谦从南疆战场班师回朝之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朝廷的命令,来增援漠北战场。
此时他麾下的人马历经长途跋涉,必定需要好好地休整一番,以恢复体力和精神,而且,他初到漠北,对于这里的地形、气候以及敌军的情况等,都还需要进行深入的了解和调查,毕竟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够在战场上百战百胜。
公孙皓月在经历了一番思考之后,终于沉下心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躁不安,而是继续如以往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体能和耐力的训练之中。
公孙皓月自十三岁那年跟随梁鸿轩、梁鸿宇走镖回来后,意识到自己在体力和耐力上天生比男人弱些,在战场上体力跟不上是会丢掉性命的,所以两年来她一日不断地有意识加强这方面的锻炼。
一日夜里,总旗陈朝贵率领着公孙皓月等五个小旗,在西城门的城墙上值守。
子时悄然来临,众人在漫长而寂静的值守中,精神渐渐萎靡,有些昏昏欲睡。
公孙皓月却始终保持着警惕,她在城墙上不停地来回巡视着,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墙体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那声音极为微弱,若不是她凭借着多年苦练而成的敏锐听力,恐怕根本难以察觉。
公孙皓月心中一紧,他立刻拽住身边的一个士兵,两人犹如两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去。
当他们靠近那个地方时,只见一个四爪飞钩正牢牢地钩在城墙的边缘,公孙皓月在城墙火光的映照下,小心翼翼地探头顺着飞钩下的绳索往下看,下方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城墙下。
她又放眼往旁边看去,只见城门附近的城墙下,每隔几米就有一人在城墙下,粗略一数,大概有几十个人之多。
公孙皓月知道卫拉特人来偷袭了,她连忙附在士兵耳边,轻声吩咐起来,士兵听完后,立刻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其他士兵和总旗陈朝贵所在的方向跑去。
公孙皓月守在飞钩旁,借着城墙上的火光,仔细观察着城墙下面的情况,默默估量着不远处几个攀爬者的位置。
不大一会儿,那宛如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顺着绳索缓缓向上攀爬上来。
公孙皓月估算着攀爬者快爬到城墙四米高的地方,挥起手中的长剑,一剑砍断绳索,“铮”的一声脆响,绳索应声而断。
紧接着,她如同猎豹一般在城墙上轻盈地一纵一跃,向着之前早已看好的、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攀爬者所在的位置飞速奔去。
只见她手腕一抖,手起剑落,那锋利的剑刃如闪电般划过绳索,绳索瞬间断裂成两截,又一个黑影带着不甘与惊恐,从高高的城墙之上坠落而下。
如此反复,当公孙皓月最后来到一个飞钩旁时,攀爬者刚露头,公孙皓月一剑刺向他的脖颈,那人甚至连哼叫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下去,公孙皓月一把拽起勾在城墙上的绳索。
黑暗寂静的夜晚,随着一次次绳索的断裂和黑影的坠落,六米高的城墙下接二连三地传来咚咚的重物落地声,甚至偶尔还会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待公孙皓月确认城下再也没有其他攀爬者的踪迹之后,总旗陈朝贵稳稳地站在城楼上,按照约定好的暗号,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漆黑的天空连续射出两支报平安的响箭,那尖锐的破空之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听到这两声响箭,城下二里外原本黑压压的卫拉特人知道偷袭失败,便如同潮水般迅速有序地向后退去。
天亮时城墙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清点城墙上的飞钩,有二十六个,而公孙皓月以极快的速度,一个人就砍断了八条绳索,还拽回了一条。
陈朝贵对着公孙皓月竖起大拇指,“[薛绍鹏],没想到你这个新兵遇事倒是沉着冷静,城楼左侧的敌人都被你消灭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了二十多个敌人,还无一伤亡,我会向上面禀明这件事的。”
公孙皓月谦逊一笑,“是陈总旗指挥得当,没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几日后,陈朝贵因率领的人成功毁灭了敌军的偷袭计划,被升为百户长,公孙皓月也因为发现敌情及歼灭九个敌人有功,接替了陈朝贵的总旗职位,管着五十个士兵。